文丨陳衛鋒
2016年的法國歐洲盃早已結束，但因為其中的兩場比賽，遠在大洋彼岸的兩家知名中國企業卻在另一片“賽場”較勁至今。
4月8日下午，上海市浦東新區人民法院（下稱上海浦東法院）對央視國際網絡有限公司（下稱央視國際公司）訴上海聚力傳媒技術有限公司（下稱聚力公司）著作權侵權及不正當競爭案作出一審判決：聚力公司賠償央視國際公司200萬元及維權合理開支15萬元。
因兩場歐洲盃比賽引發300萬賠償之訴
四位嘉賓、一張桌子、一塊背景屏幕，在聚力公司“PPTV聚力”網站上，專為2016年歐洲盃而設置的演播室就這樣搭建完成了。直播過程中，背景屏幕會實時轉播來自中央電視臺體育頻道的比賽現場畫面，節目開始前、半場休息時間及比賽結束後，則顯示技術統計信息及商業廣告等其他內容。
央視國際公司認為，其經授權在大陸地區享有獨佔通過信息網絡，在線播放本屆歐洲盃賽事電視節目的權利。被告未經授權，以上述方式向公眾提供了兩場比賽的網絡實時轉播服務，並在網站首頁設立專題頁面推薦被訴侵權作品，這不僅嚴重侵害原告對涉案足球賽事節目的權利，而且分流了本屬於原告網站的用戶流量，構成不正當競爭。因此，原告訴請獲賠經濟損失和維權合理開支共300萬元。
庭審中，聚力公司辯稱，其在節目中對涉案足球賽事節目以背景屏幕的方式予以呈現，屬於合理使用。同時，其也不構成對原告的不正當競爭，因為該網站節目以競猜、答題為主，與原告的受眾、傳播渠道均不同，不會給原告帶來損失。
涉案節目屬於類電影作品，判賠215萬
上海浦東法院經審理後認為，足球賽事直播節目基於其客體性質屬於《著作權法》已作窮盡性規定的領域，《反不正當競爭法》不應再提供附加保護。
經認定，涉案足球賽事節目通過機位的設置、鏡頭的捕捉、切換和銜接，慢動作的回放、故事的塑造等，充分體現了創作者在其意志支配下對連續畫面的選擇、編輯和處理，彰顯了節目製作過程中的人格因素，屬於文學藝術領域的具有“獨創性的表達”，且符合固定性要求，可以作為《著作權法》規定的類電影作品加以保護。
結合被告節目有商業廣告，背景大屏幕位居畫面中央且面積超過整體畫面的三分之一、將實質性替代原告向公眾提供涉案足球賽事節目等綜合判斷，被告的行為不屬於合理使用，侵害了原告對涉案節目享有的“其他權利”。
至於賠償數額，鑑於現有證據表明實際損失或侵權獲利明顯超過法定賠償最高限額，法院綜合考慮涉案賽事節目具有較高知名度和商業價值、被告具有侵權故意、被訴侵權節目有商業廣告、原告相關許可費金額等，在法定賠償限額之上酌情確定賠償數額為200萬元，並對原告主張的15萬元維權合理開支予以全額支持。
從司法層面探索體育賽事節目保護路徑
近年來我國體育賽事產業發展迅速，據相關報道，2018年的國內市場規模已高達2500億元，並且仍將繼續增長。
而隨著直播平臺的興起，近年來這種“在直播中看直播”的“套娃式”直播越來越多。
遺憾的是，在知識產權保護領域，體育賽事節目是否構成《著作權法》意義上的作品、連續畫面構成作品的判斷標準是獨創性的“高低”還是“有無”等問題，目前仍無定論。
在此情況下，本判決提出應以“是否符合最低獨創性要求”作為是否構成作品的判斷依據，並認定涉案兩場足球賽事節目構成類電影作品，對司法層面探索體育賽事節目保護路徑、維護產業可持續發展等進行了積極探索。
閱讀更多 法治聲音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