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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宋婉心
瑞幸財務造假事件後，中概股面臨的信任危機正在顯現。
4月7日晚間，愛奇藝遭第三機構Wolfpack Research看空，Wolfpack Research稱愛奇藝在2018年上市之前就存在造假行為，且上市後持續造假。受此影響，愛奇藝當日盤中短線跳水一度達11%。
愛奇藝隨即作出回應，堅決否認該不實指控，表示其引用數據與結論嚴重失實，與實際情況不符。股價隨後回升，當日收漲3.22%至17.3美元。
Wolfpack Research的研究報告標題取為“IQIYI：The Netflix of China？Good Luckin.（愛奇藝：中國版耐飛？祝你好運）”，其中“Luck“字眼運用了“Luckin（瑞幸）”諧音，以此暗諷前幾日發生的瑞幸財務造假事件。
Wolfpack Research報告主要對愛奇藝三大財務數據進行了造假指控，包括誇大用戶人數、誇大收入及誇大廣告營收。
報告預估，愛奇藝將其2019年營收誇大了約80億元人民幣到130億元人民幣，即27%到44%。同時，用戶人數被誇大了大約42%到60%，從而誇大了營收。
狼群的報告不夠“狼”
值得注意的是Wolfpack Research在報告所闡釋的調研方法。2019年10月至11月，Wolfpack Research對愛奇藝中國目標人群中的1563人進行了面對面調查，結果發現大約31.9%的愛奇藝用戶可以通過京東或小米電視等愛奇藝合作伙伴的會員資格訪問其VIP內容。
因此，Wolfpack Research認為愛奇藝在總體上對雙重會員進行了核算，將其合作伙伴的份額認列為費用，使得其可以在誇大營收的同時燒掉虛假現金。
除此之外，Wolfpack Research還稱獲取了自2015年以來愛奇藝所有的中國信用報告，並與其招股說明書相比，發現愛奇藝對SEC披露的財報數據中誇大了連續三年的遞延收入，2015、16、17年的遞延收入分別被誇大了261.7%，165.5%和86.2%。
遞延營收是客戶為未來交付的服務預付費，由於在當下財務週期內還未獲取實際服務，直到企業履行服務後的財務週期，相應部分的預付費才能算入營收。國內各大視頻平臺的會員收入均以該方式收取，是廣告之外的第二大收入來源。
在用戶人數方面，Wolfpack Research通過引用兩家中國廣告公司提供的愛奇藝後端系統數據，證明愛奇藝從2019年9月開始，其實際移動DAU比該公司在2019年10月宣稱的1.75億平均移動DAU低了60.3%。
針對Wolfpack Research的做空報告，行業內多位投資人及律師表示，此次報告不如瑞幸夯實，存在調研樣本不足、數據多樣性不夠等問題，而且多為會計層面的問題，難以對愛奇藝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比如，在會員數調查中，調研用戶數樣本較小，且該機構選擇的是“中國最富裕的三個城市：北京、上海和廣州”進行調查，採集多樣性不夠，這都成為最終數據解釋力度有限的原因。
實際上，Wolfpack Research此前就曾將矛頭指向中概股，去年12月10日，該機構發佈過做空趣頭條的報告，稱其存在欺詐行為，然而該做空並沒有後續。趣頭條指出該做空報告嚴重失實，是由於該機構對公開數據的錯誤引用，以及對趣頭條業務的多方面誤解。
公開資料顯示，Wolfpack Research成立於去年5月6日，創始人Dan David出生在美國的賓夕法尼亞州，在其職業生涯的早期，曾在大型連鎖零售商中管理珠寶部門。
Wolfpack Research成立後曾多次發出做空報告，試圖從中獲利，但結果卻始終不盡如人意。2019年6月6日，Wolfpack Research發佈對美國電信和技術公司GTT Communications的做空報告；9月25日，Wolfpack Research發佈了對SGH公司的做空報告，兩次做空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更重要的是，在Wolfpack Research之前，Dan David就曾創立過一家名為GeoInvesting的研究公司，該公司曾指出中國公司欺詐，並擅長通過輿論來做空股票，從而謀取暴利。
而昨日，瑞幸咖啡宣佈停牌，在當天曝出另一中概股新聞，被很多業內人士認為存在故意帶節奏的嫌疑。
愛奇藝作為國內視頻三巨頭中唯一獨立上市的企業，其財務表現向來備受關注。從愛奇藝最新的2019年財報來看，全年淨虧損103億，相比於2018年的91億增長13%，而2018年淨虧損相較前年激增146%。雖然淨虧損擴大趨勢得到控制，但第四季度的付費用戶增長僅為0.7％的歷史最低水平，同時廣告收入在2019年下降了-15％，毛利率仍然為負。
加之成立以來連續十年虧損，愛奇藝一直承受著外界的質疑。但不同於瑞幸這類零售行業，流媒體存在巨大的遞延收入，在用戶基數足夠大，且付費率不低的情況下，可以實現盈利，比如Netflix就已經實現盈利，而中國付費環境不成熟、內容成本惡性競爭，是導致國內視頻平臺盈利困難的主要原因。
這次Wolfpack Research的做空指控能否坐實，還有待進一步考證。
4月8日，美國律師事務所Holzer & Holzer宣佈正在調查愛奇藝公司是否遵守了聯邦證券法。
中概股危機持續
愛奇藝被做空後，中概股危機仍在持續。
4月8日，好未來教育集團表示，在例行的內部審計過程中發現了某些“員工不當行為”，公司懷疑問題員工與外部供應商合謀，偽造合同等文件，錯誤誇大“輕課”業務的銷售數據，這名僱員已被當地警方拘留。好未來盤後股價一度跌超28%，市值蒸發411億美元。
據悉，輕課業務約佔截止2020年2月29日的2020財年整體預計收入的3%-4%。
作為教育行業龍頭，好未來曾在2018年被渾水做空，渾水對其接連發布四份報告，稱其財報中存在造假現象，包括誇大利潤、操縱利潤和審計漏洞三大問題。
從2018年的經歷來看，當時渾水發佈第一份報告後，好未來股價應聲下跌，盤中一度暴跌13%，當日收跌近10%。但渾水進一步發佈第二份報告後，好未來當日股價並未受太大沖擊，整體呈現小幅上漲趨勢，且後續發佈的兩份報告均未對好未來股價產生重大影響。
此前4月2日，瑞幸自曝偽造交易22億元，引發股價大跌，且該事件仍在持續發酵中，中概股受到波及，而愛奇藝和好未來接連爆雷，或將是中概股面臨做空潮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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