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量
五
“每當有大事發生的時候，會響天鼓。當然，天鼓響過必定會有大事發生，“爺爺說，”那不是一般的大事，肯定是天大的事。改朝換代的事，或者是改變人類命運的事。“
爺爺說，他青壯年的時候，響過一次天鼓。
那是一個下午，浮塵蒙照，太陽暗淡，空氣中有腐臭的味道。社會動亂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民不聊生。
就在那個時候，天鼓響了，連響了三次。
可能有個明君大人物要出世了。人們紛紛議論著。
幾天後，有個消息傳來，說是西鄉出了個奇人，智謀過人，武藝高強，揚善懲惡，追隨者眾。
那是一個年輕娃娃。乘他爺爺專心修行的時候，悄悄地拿了他爺爺的槍，帶上幾個哥們起事。這不，一炮打響，先是端了衙門，後是抄了統帶，一路下來，摧枯拉朽，所向披靡，聲名大震。後面跟了無數人，擁兵過萬，人稱為娃娃司令。
娃娃司令是個天生的奇人，槍法超好，膽子超大。打仗的時候，別人是躲著掩著，從低處溜。娃娃司令專在高處走，以便看清戰場陣勢。娃娃司令之所以膽大，是因為他有一幅金剛不壞之軀。娃娃司令腰裡纏著一個棉布繫腰，一天戰場下來，他把繫腰一解，垮喇喇地上落下一堆子彈頭，再看司令的身上，只有子彈打的青點點。我感覺這有點像是防彈衣的樣子。當然，爺爺沒說防彈衣。
有了這樣的金剛不壞之軀，有了這樣天賜的睿智，有了這樣一呼百應的號召力，那是鬧騰得風生水起，不亦樂乎。四方名士，趨之若鶩。
爺爺是最喜歡膽大包天的勇士的了。像所有年輕人一樣，他也向往著跟上這個娃娃司令鬧一場。
正如期盼的一樣，娃娃司令的隊伍兩個月後經過了這個交通要道。大河東去，浩浩蕩蕩。爺爺在老遠看見了那個高個的娃娃司令。但他把家務事還沒安頓好，跟不了這支隊伍。等家裡一切安頓妥貼的時候，那個天鼓催出來的夢幻般的英雄的隊伍早不知去向了。
不過娃娃司令打打殺殺地過去後，地方平靜多了。原來的那些惡霸兵匪們也不來騷擾百姓了。
”天鼓是改變的象徵，“爺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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