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 潘金花
曾多次在全球救災行動中大顯身手的兩艘美軍醫療艦，這次似乎沒能在本土幫上多大的忙。
截至週四，這兩艘分佈停靠在東西岸的醫療艦僅接收了不到40位病人，其中一艘還差點被火車撞上，原因是有人懷疑它“意圖不軌”。
上週，為緩解新冠疫情給美國各地醫療系統帶來的壓力，五角大樓啟用了兩艘海軍醫療艦。其中，“仁慈”號（Mercy）被派往加州洛杉磯，“安慰”（Comfort）號則被派往紐約港，並於本週起開始接收病人。
紐約州與加州是美國疫情最嚴重的地區。根據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的實時統計數據，截至北京時間4月3日13時，美國共報告新冠肺炎確診病例245559例，已有至少30個州進入“重大災難狀態”，其中，紐約州已超過9萬例，加州也已破萬。
由於“仁慈”號與“安慰”號是為戰時救治傷員而設計的，並不具備治療傳染病的隔離空間，因此這兩艘醫療艦原本的作用是為非新冠肺炎患者提供全方位的醫療服務，讓岸上醫院可以騰出重症監護室和呼吸機，集中精力治療新冠肺炎患者。
“仁慈”號與“安慰”號均擁有1000張病床，其中80張為重症監護病床，可配備1000多名醫護與輔助人員。這兩艘寬達三個足球場、十層高的醫療艦不僅可以通過側舷從海上接收病人，還配備了直升機起落甲板，是名副其實的“海上醫院”。
不過，到目前為止，這兩艘醫療艦僅接收了不到40位病人。據CNBC與《紐約時報》2日報道，截至當天，這兩艘醫療艦基本都是空的，僅有20名患者被轉移到“安慰”號上，“仁慈”號也僅收治了15位病人。
“仁慈”號艦長約翰·羅特魯克（John Rotruck）告訴五角大樓記者，已隨時準備好回應加州的需求，目前已為一些恢復中的傷者、以及患有胃腸、心臟、肺部疾病的人提供了醫療服務，相當於承擔起了社區醫院的職責，只不過還未執行過任何手術。
而在當天早些時候，“安慰”號原本僅收治了3名患者，後來海軍發言人伊麗莎白·貝克（Elizabeth Baker）將這一數字更新為20人。
在被問及病人數量為何較少時，“安慰”號艦長帕特里克·阿默斯巴赫（Patrick Amersbach）表示，他無法推斷是否存在延遲以及背後的原因，但被送往醫療艦的確需要經過轉診手續。
據瞭解，救護車無法直接將病人送往“安慰”號，這是因為除新冠肺炎患者外，醫療艦還向岸上醫院發佈了禁止登船的49種醫療情況。病人要先在一家市立醫院接受“繁冗的評估”，且在新冠病毒檢測呈陰性後，才能被轉診至醫療艦。
然而隨著疫情蔓延，岸上醫院早已不堪重負。紐約州最大醫療保健服務提供商“諾斯韋爾健康”（Northwell Health）的負責人邁克爾⋅道林（Michael Dowling）說，他已經想盡各種辦法騰出醫院空間，包括將大堂和會議室改建成病房，但從3月20日至今，醫院所接收的新冠肺炎患者已從100人攀升至2800人，且約25%的病人需要重症監護。
道林認為，由於紐約民眾大部分都待在家中，車禍、槍擊、施工事故的發生率已經降低，非新冠肺炎病人原本就不多，若醫療艦拒接接受新冠肺炎患者，那的確“沒有病人可送”。
他指出，在確診病例破萬的情況下，區分非新冠肺炎患者毫無意義。“這很荒謬。如果不能幫助我們，為需要幫助的人提供援助，這有什麼意義？”
據悉，視疫情發展程度，這兩艘醫療艦未來仍有可能部署至其他港口，如南部的路易斯安那州新奧爾良港，“仁慈”號原本也曾有北上部署至華盛頓州的計劃。
但“安慰”號艦長阿默斯巴赫也補充說，目前該艦收到的命令是收治非新冠肺炎患者，但若命令有變，該艦也有能力改造設施，接收新冠肺炎患者。
《紐約時報》稱，在2017年颶風瑪麗亞襲擊波多黎各時，“安慰”號也曾前往當地執行過醫療任務，當時同樣出現了收治病人較少的現象。
有軍醫指出，海軍醫療艦原本就是為戰時需求而設計，狹窄的床位可以容納遭遇槍擊、炮擊的年輕士兵，但難以收治罹患傳染性疾病且症狀嚴重的老年患者。若船上出現疫情，整艘醫療艦基本就派不上用場了。
在3月30日“安慰”號駛入紐約港時，大批民眾曾不顧“保持社交距離”指引，興奮地聚集在碼頭拍照留念，如今的情況無異於給當地人“潑了盆冷水”。
“恕我直言，這是個笑話，”道林說，“‘謝謝你們安排這麼好的地方，開放如此寬敞的空間’這種話，每個人都會說。但我們處於危機之中，我們是在戰場上。”
甚至還有人懷疑醫療艦“意圖不軌”。3月31日，加州一名火車司機曾故意使運送貨物的火車脫軌，試圖撞向停靠在附近港口的“仁慈”號，所幸火車在距離該艦200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並未造成船隻受損和人員傷亡。
肇事司機目前已被逮捕，或面臨20年的有期徒刑。該司機稱，自己是單獨作案，但沒有事先策劃，目的是吸引公眾的注意。檢方稱，該司機質疑“仁慈”號的真正意圖，認為政府沒有說實話，應該別有用心，或許是想“接管”洛杉磯。
閱讀更多 界面新聞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