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谷:“雞鳴三國”之地,歷經鐵血洗禮,常在歷史的刀刃上游走

說府谷

府谷稱得上是中國的一個結點,要問為什麼這裡能集地理標點、軍事要點、文化結點於一處,說來還真有幾分滄桑,有幾分豪邁,也有幾分沉重。

府谷:“雞鳴三國”之地,歷經鐵血洗禮,常在歷史的刀刃上游走

打開陝西地圖,府谷的位置十分醒目,人們形象地稱其為陝西兵馬俑頭上的皇冠,這一點也不為過,只是這樣的表述太過形象,拋開“雞鳴三省”陝西最北的縣第一印象不說,如果不被視覺錯覺所迷惑,府谷事實上還是陝西東極。

陝西北極北緯39°35',在府谷縣古城鎮王家梁村,該村為國家地理標誌保護產品海紅果王國,滿山遍野的果林中有一株海紅果樹王,佔地半畝多。海紅果為果品“鈣王”,屬滇池系西府海棠品種,近年名聲漸起,只產於晉陝蒙三交界地極小範圍內,何能落腳於塞上,難以說清,但一個“國家地理標誌”,本身就是故事。

陝西東級東經111°15',為府谷黃甫鎮段寨,這段寨是向東突入黃河的一個半島,依山傍水,風光宜人,只是半島太小,在省級地圖上顯現不出,進而造成世人知府谷北,而不知府谷東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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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為府谷只有這兩個地理標點,那也就太小瞧府谷了。府谷牆頭堯峁村還有黃河入陝第一灣,其乾坤勾連的太極圖,為自然奇觀,當地人叫蛟龍灣,不論蛟龍還是堯峁,中華文明底蘊撲面而來。這蛟龍擺尾出水處,有一像天然壩體的山崖,以橫截黃河之勢,讓黃河倒旋迴圓,可能就因這一阻力讓黃河流速變緩,所以這裡就成為千里黃河的凌界點,此點以上冬季千里冰封,以下除極端氣候,冬季流凌而不封凍。正是這一地理,讓老祖宗確定了長城入陝起點,因為黃河封冰即為橋,在凌界點以上築長城實無意義。

既然是地理奇觀,人們總要想辦法,弄出一點響動來,不知哪年哪月,也不知何人何意,在面北的黃河南岸石崖絕壁間,只有黃河發大水才能探得到的高位處,鑿出兩個縱向相連的窨子(石窯洞),當然,人們也給了個說法,說這是趙匡胤習武藏械洞,因為牆頭鄉趙家山,本身就有趙匡胤出生地的傳說,只是考證已無意義,傳說還在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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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中國人十分熟悉,對中國十分重要的幾條線,黑龍江璦琿至雲南騰衝的中國人口密度對比線,也叫胡煥庸線;中國中原文明與草原文明38°緩衝線;萬里長城線;都經過府谷。然從水文水系來衡量,府谷在榆林市又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單元,總體地貌以黃土高原丘陵溝壑為特點。榆林市“四河四川”水文地要,“四河”由北向南依次為:窟野河、禿尾河、佳蘆河、無定河,而“四川”黃甫川、清水川、孤山川、石馬川,就都在緊傍黃河的府谷,且均為黃河一級支流,又因其地接毛烏素沙漠,這“四川”是黃河淤積粗沙的主要來源。

地理標點,天然決定府谷成為軍事要點。事實上,在中國歷史長河中,府谷也一直以邊境要塞存在,就是今日榆林市之大名的緣源,也來自蒙恬駐上郡、收河套、建榆中,“以河為竟,壘石為城,樹榆為塞”築長城,開疆拓土時所設榆溪塞,隋大業三年(607年),置史上第一個榆林縣,縣治十二連城,就在府谷北鄰內蒙古準格爾旗黃河邊上。中國長城與黃河兩大人文地理標誌,交匯點就在府谷牆頭村石窯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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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竣工,全長800多公里,被稱為“中國1號公路”的沿黃公路,起點也在牆頭村,沿河南下至華山腳下,直通關中,府谷這個離省城最遠的縣,反倒成了新旅遊熱線上的熱點。這沿黃公路北端,是一極致丹霞地質奇觀——蓮花辿,五彩斑斕,疑為仙境。府谷縣城向北十多公里路,今天橋電站站址,歷史上可是黃河上的一自然造化,與壺口“天下黃河一壺收”對應,這裡是晉陝峽谷最狹處,聚萬傾於一峽,形成“天下黃河一杯收”之平湖狀,有詩形容:“兩岸逼側無十步,萬傾逡巡納一杯”。冬季結冰成橋,天塹變通途,故稱為天橋。

不過歷代帝王、兵家看上這裡的不是山川風光,而是山形水勢,也就是說,中國自有國家概念起,府谷就被推上歷史前臺,成為拱佑中華的前衛,成為抵禦外辱的橋頭堡。長城因戰爭設,戰火因長城而來,可以說從上郡始,府谷這片土地就歷經鐵血洗禮,在刀刃上游走。整個魏晉時期為匈奴所據,南北朝又為鮮卑佔領,北周、隋迴歸為邊地,唐有了府谷鎮,由於軍事位置重要,五代後唐升鎮為縣,莊宗天佑八年(911年),設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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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府州生不逢地,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可是“雞鳴三國”,在那個拿拳頭說話的時代,強鄰壓境,這樣的地理可不是值得炫耀的好事。在整個“積富極弱”的北宋,府谷先與遼、夏,後與金、夏對峙。回看自豪又悲壯的縣史,每一次潮起潮落,都是血水洗地、生靈塗炭。每當國力強盛,也是皇恩浩蕩,像隋煬帝、康熙帝就都曾臨幸府谷,並吟詩作賦,顯擺威風。而一旦重兵壓境,形勢危急,海潮就會迅速退卻,這裡就會因廟堂之遠,而成為忍痛割愛之“愛”,正應了《潼關懷古》“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那句老話。

靖康元年(1126年),北宋王朝割讓麟、府、豐三州與西夏求和,因知府州的靖康軍折可求在意國恨家仇,未予響應。“靖康之難”,折家後裔一支勤王南遷,朝廷亡而府谷在,次年在彈盡糧絕、孤立無援的絕境中,折可求率麟、府、豐三州降金,為除心頭之患,金將折氏家族遷往青州。折家軍悲情謝幕,從此南望王師成了一句夢囈。1139年,西夏攻陷府州,懷著對府州折家軍的深仇大恨,屠城、掘墳、鞭屍,近一個多世紀府谷元氣大傷,無以為繼。1234年金亡,府谷處於自治狀態,1269年元攻陷當地人稱為永寧府的府州城,再遭屠城,以至留下“永寧府,死得苦”的滿腔悲憤與不甘。

府、麟之州,之所以能從唐至北宋,始終為中原中央政權的北方屏藩,皆因府州有折家軍世代經營,獨當一面,撐起一片藍天。

今府谷縣孤山堡山樑上,有一座相傳建於唐代的七星廟,因北宋名將楊業,與抗遼女英雄折賽花在此成婚,原本寂寂無聞的塞上道教場所,一炮走紅,成為國人心中的聖地。七星廟主體建築昊天宮,大殿屋頂為九脊歇山式,單簷斗拱,磨磚對縫,頂部八面收縮,到頂尖部分,又成圓形收縮,一磚蓋頂,無樑無柱,又被稱為無樑殿,為全國重點保護的蒙漢融合風格的建築實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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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賽花作為中華婦女的傑出代表,讓人欽佩,折家軍躍馬彎弓、拱衛邊陲的事蹟讓人感動。折家軍本屬雲中鮮卑折掘族裔,由於受北魏孝文帝漢化的影響,從先祖折華於唐時由代北遷入府谷,歷經十代近三個世紀,世襲十四將知府州206年,從振武軍到永安軍、靖康軍、保成軍,從都馬使,到刺史、節度使,始終以中華一體為本,率眾御邊,歷唐、後唐、後晉、後漢、後周、宋,以府麟二州為根據地,在與遼、西夏、金的攻略中,金戈鐵馬馳騁於長城內外、大河上下,保一方平安,為中華第一將門之家當仁不讓。

折家軍在大唐風雨飄搖之際,和五代十國亂世中,縱橫捭闔,奪得麟府統治權。折從阮為後世立下“以武立家,忠勇立世,忠孝朝廷,浴血塞外”的家訓,更抵禦石敬瑭割讓燕雲十六州的賣國行為,保住了十六州屬地府州之地,也保住了折家軍威震一方的地位,更明證“世代將門、忠勇愛國”的折家軍,事國而不奴於王的高風亮節。折家軍苦心經營的負山阻河之府州城,也成為全國重點保護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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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軍北伐連戰連敗,士氣低落之際,折御卿以少勝多大敗遼軍於紫河鎮(今內蒙渾河),讓“契丹知所畏”。在折家軍世代接力中,既有折繼閔在榆陽川(今神木黃羊河)、柏子砦、兔毛川(禿尾河)與李元昊正面對決,三戰三勝,重挫李元昊銳氣,為大宋挽回僅存一點顏面的經典戰例,更有救火隊長折可存,以計擒夏人酋長女崖、平方臘起義、捕聲名顯赫的梁山伯首領宋江三功,升武功大夫之高光時刻。只是將中國四大名著之一《水滸傳》,還文學為真實,卻讓人大跌眼鏡。

從麟州楊業、府州折賽花,到綏州韓世忠、梁紅玉,到米脂李自成、高桂英,陝北夫妻雙雄、弄潮時代,成為中華文明的一抹亮色。楊家將、折家軍,一座府州老城,一支折氏家族,就是一部家庭版中國戰史。

從折家軍看中華大地分分合合歷史節點,讓人悲喜交集,而率先打響武裝反抗明王朝反動統治第一槍的王嘉胤,則扭轉乾坤,讓陝北群英赴會,激盪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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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元年(1628年)陝西大飢,禮部侍郎中安塞人馬懋才,奉命回陝察災,遂成《備陳大飢疏》:“臣鄉延安府,自去歲一年無雨,草木枯焦······城外之人炊人骨以為薪,煮人肉以為食,”災情之重慘不忍睹,然比天災更可怕的是人禍:“且有司束於功令之嚴,不得不嚴為催科”。官要民反,民不得不反。

天啟八年(1628年),府谷王嘉胤與吳廷貴聚眾揭竿而起,扛起明末大起義大旗,到崇禎八年(1636年),從陝北群起響應走來,各自為戰的農民軍退聚到河南,“闖王”高迎祥、“黃虎”張獻忠、“老回回”馬守應、“曹操”羅汝才、“革裡眼”賀一龍、“過天星”惠登相、“左金王”賀錦、“改世王”許可變、“混天王”張應金、“順天王”賀國觀、“九條龍”張飛、“射塌天”李萬慶、“混十萬”馬進忠之十三家七十二營,在滎陽舉行大會,商討戰略,李自成“一夫猶奮,況十萬眾乎!官兵無能為也。宜分兵定所向,利鈍聽之天”四面攻戰方略,為眾將採納,一舉扭轉戰局。李自成馬踏幽燕,定鼎北京,王嘉胤當屬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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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清入關,皇上在紫禁城的屁股尚未坐熱,即下達封禁令,首先是東北龍興之地封禁,這來自文化不自信,設想坐不穩江山就跑,回老家從長計議。但封禁蒙漢邊界,沿長城線北向五十里內漢不得耕、蒙不能牧,好像有點不通人理。其實理由也簡單,雖然是滿蒙聯合執政,但公主可以給,地盤可絕不含糊,這點與陝北“土地不讓人、老婆不讓人、吃藥不讓人”三不讓的道理一樣直白,也符合“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之叢林法則或安全守則。封禁是為了防止蒙漢勾搭,影響大清統治,況且米脂出了個李自成,餘波未平,不過滿清還是過慮了,“崖山之後無中華”,大清皇帝在紫禁城一呆就是268年。

實施封禁,府谷歷史地又成了民族分治的邊地。事實上,哈拉寨、古城、皇甫這樣的西口,石窟寺這樣的藏傳佛教寺院,是很難一封而禁的。不過這封與放,又引發了中國近代史上與“下南洋”“闖關東”並稱“三大人口自發遷徙”的“走西口”,也引發了中國歷史上又一次文化大交融,府谷走西口出發地、目的地的雙重身份,以二人臺為代表, 重塑了自己的文化形象。

一曲悲涼的《走西口》,常人想到的歌者都想到了,常人沒想到的,歌者也想到了,不厭其煩,切切情深,“老羊皮襖頂鋪蓋,誰人逼得我走口外?”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能走西口竟是一種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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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36年(1697年),康熙御駕親征噶爾丹,途經府谷、神木、榆林,一路禁留地因荒棄而被百姓稱為“黑界地”的蕭條,與內地的民不聊生,形成巨大反差,讓康熙帝不明就裡。恰此時鄂爾多斯王貝勒阿松勒布奏請開放封禁地“願與民人夥同種地,兩有裨益”,康熙“俱如所請”,於是有了供墾的“夥盤”,從而引發中國歷史上一次西部大開發,帶動了一次人口大遷徙。府谷沙峁關帝古廟,至今尚存記載走西口約法三章的石碑。陝北長城近南北走向之方位,人們西出長城關口謀生,就有了“走西口”一說;來此耕作的漢人,必須春來冬返,就有了“雁行人”稱謂;“雁行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背井離鄉只能搭夥居住,就有了“夥場”。“年年走口外,月月不回來”,不知淘盡了多少陝北婆姨的辛酸淚珠,唱出了多少陝北情侶的愛情悲歌。《走西口》撕心裂肺的吟唱,拿生命賭生活,這就叫生活所逼。

從1697年起,到1955年我國建立戶口登記制度,限制人口流動,長達258年,畸形龐大的盲目人口流動,信天游式的《走西口》《繡荷包》《趕牲靈》,已不足以承載走西口這一社會現象的音樂、藝術詮釋,與民歌分流的升級版曲藝形式的走西口類表演體裁二人臺誕生了。初始為增強吸引力扮相為一醜一旦,坐唱表演,也有了專用名稱叫打坐腔。

作為新生藝術體裁,要打開一片天地,也得借勢發力,用時興話講叫借臺唱戲,於是藝人們靠與道情班、耍玩藝穿插表演,佔臺分羹。為趕場入戶,催生了相對固定的表演節目,這是發展提煉階段,名字也隨之稱為風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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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謀求生存發展,適應競爭,藝人們有了團隊意識,搭建表演班子,有了服裝道具,表演也非簡單的一醜一旦,而是發展到有場次表演歌舞、戲曲情節的劇目,有純器樂表演的曲目,有即興表演的牌曲。伴奏樂器也形成了獨具特色的三大件:枚(笛子)、四胡、揚琴,表演日臻成熟,但簡陋的行頭,打幾個包袱即可再出發,所以也被稱為打軟包。

二人臺有明顯的民族文化融合色彩,曲、歌、戲體裁靈活應用,深受當地百姓喜愛,直到1953年全國首屆民間音樂舞蹈匯演大會上,由丁喜才自彈(揚琴)自唱《五哥放羊》、《尼姑思凡》而一鳴驚人,二人臺才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丁喜才也因此成為第一位民間藝人音樂教授,走上上海音樂學院講臺。二人臺卻因師出無名,僅僅以來自榆林,而被誤稱為“榆林小曲”。

也可能是軍人懂得地利,1937年8月,抗戰全面爆發後,打響武裝反抗日軍侵略第一槍的馬占山,以“東北挺進軍司令”身份,率部進駐府谷哈拉寨。更有意思的是,這時邊遠的哈拉寨竟成為省政府所在地,不過這個省政府不是所屬的陝西省,而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黑龍江省,與東北挺進軍司令部同時在此掛牌,直至1945年8月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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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戰至黃河”命理,也因府谷保衛戰,成為日本侵略軍,唯一戰過黃河的軍事行動。1938年3月6日早上,侵華日軍600多人強渡黃河,攻擊府谷城,遭遇同仇敵愾防守軍民的強力阻擊,激戰至下午5時,日軍只得收斂囂張氣焰,撤回保德。

明清時代,南北黃河航運的繁榮,走西口東西經濟文化的交流,府谷徑自形成自個野性、神秘又獨特的地域文化。大塊吃肉、大碗喝酒自不必說,酸粥、熟米、米涼粉等獨特粟黍飲食,吃出了豪邁。客人遠道而來,主人會以府谷特有的尾調上揚亮腔,大聲吆呼:“尋將酒來!先吃酒”,這口氣,清醒者知道來到了府谷,稍有走神,會以為進了梁山水泊;言女孩漂亮謂“國香”,好像又到了開封府。那“李二六十三”“王三狼啃不動”髒、賤、動物類人名,現在已不多見,但這樣的姓名習慣留給人的那份簡約灑脫,那泥土風尚,反倒有幾分親近。即使民間面花,也讓人目瞪口呆,中元節“麵人人”,大可至真人大小,要分部蒸制,再組裝並彩色點綴,最常見的用場是給未過門兒的媳婦家送,其神秘色彩,與當地偶爾露崢嶸的跳神一樣,總給人以無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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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戰事的慘烈,邊地走西口的悲楚,總會使人傷感,其實,上天總是慈悲的,只是地下有寶人不知而已。黃河岸邊常王寨村,就有一世代留存、當地人見怪不怪的“火峽”,這火峽是一地殼裂縫,一年四季冒著煙火,這實際是煤田自燃的信號,但一直未引起人們重視。誰能知道,時間進入公元1980年代,陝北能源的大發現、大開發,府谷異軍突起,從世界第七大煤田“神(木)府(谷)煤田”的開發,到世界鎂都地位的確立,特別是在陝北率先突破的鄉鎮企業快速發展,府谷在陝西第一撥進入全國百強縣行列,一鳴驚人。“府谷保德州,十年九不收,女人掏苦菜,男人走口外”,已成過去,王向榮一曲“走西口的人兒回來了”,與時俱進,東向發展更成為進行時,那西煤東運源頭地、西氣東輸首發地、西電東送樞紐地的後勁,正把府谷、陝北的熱情,傳遍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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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六,大名王建領,1958年生,陝西米脂縣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陝北民諺”傳承人。走上社會,分別從業工、農、商、學、兵,先後供職村、鄉、縣、市、省,長期從事陝北文化田野調查研究。出版《把根留住——陝北方言成語3000條》《留住祖先的聲音——陝北方言成語3000條》(增訂版)、《陝北民歌300首》(五線譜版)等專著;總撰稿並出品的全國第一部六集方言紀錄片《陝北話》獲2018年國家廣電總局優秀獎並全國推薦。散文《又見核桃壓枝低》被2014年陝西中考語文試卷列為閱讀答問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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