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經濟來到下半場!上海迎來新機遇?

導讀:如果說在互聯網上半場的野蠻生長中,上海互聯網產業生不逢時;那麼,如今中國互聯網經濟的整體失落反過來為上海互聯網產業大爆發打開了機遇窗口。


上海到底有沒有互聯網經濟,這個問題一直被業界、學界爭論不休。

互聯網經濟來到下半場!上海迎來新機遇?

從企業層面來看,曾經輝煌一時的易迅、一號店、新蛋雖誕生於上海,但是如今易迅被騰訊收編,一號店投靠沃爾瑪,新蛋跌跌撞撞,唯一能稱之為巨頭的就是攜程。

儘管拼多多、小紅書、閱文集團、Bilibili、喜馬拉雅、餓了麼、B站,大眾點評、盒馬鮮生、英語流利說被認為是上海互聯網新生代,但是,閱文隸屬於騰訊,盒馬生鮮、餓了麼都是阿里戰隊,大眾點評歸順於美團,至於新星拼多多、Bilibili、喜馬拉雅等,市值也只能算是第二梯隊。

上海真的缺席互聯網經濟大潮?或者說,互聯網經濟在上海還沒有大到足夠拿到檯面上來說?

01

上海互聯網“起個大早趕個晚集”

殊不知,“上海沒有互聯網經濟”是一個誤會。嚴格而論,中國互聯網的主流戰場,上海從未缺席,甚至兩度領風氣之先。

2003年、2004年攜程網、盛大相繼在納斯達克上市,2005年以土豆網為代表的全球最早一批視頻網站在上海誕生,還有凡客、易趣網、易迅網、一號店等風起雲湧。

5、6年後,又一批明星企業崛起,典型代表就是2011年獲超1億美元天價融資轟動一時的大眾點評和在2015年以33.7%市場份額領跑“即時配送”的餓了麼。

令人唏噓的是,上海互聯網“起個大早趕個晚集”。以上種子選手在互聯網戰役中屢屢折戟,盛大衰退,BAT取而代之,大眾點評、餓了麼被收購,TMD崛起。以至於餓了麼創始人張旭豪直言,“互聯網行業就沒有上海公司做得好的”。

究其原因,一,傳統領域的強勢讓互聯網等新興產業夾縫求生。

從組織形式看,1949年以後,上海成為計劃經濟的大本營,上世紀90年代又開始引入外資總部經濟,形成了國企、外資兩強格局,合計生產總值佔全市GDP總量的54%,繳納稅金佔全市企業稅費總量的約66%。

互聯網經濟來到下半場!上海迎來新機遇?

從產業結構看,工業、金融業、批發和零售業是不可撼動的“三駕馬車”,增加值合計19058億元,佔全市GDP的比重為58.2%。在此背景下,互聯網新興產業生存空間受限。

二,上海強調“節操”和“底線”,合規成本太高。

上海太講規矩,典型如滴滴在2015年為拿下上海“準生證”,不得不砍掉快車與順風車兩大業務來配合上海手機叫車管控。還有針對“為什麼上海誕生不了阿里巴巴?”,網友調侃支付寶是難以承受之重,“如果在上海,大概老早就被經偵抓起來了”。

一定意義上,水至清則無魚,上海的審慎與講規矩,與強調顛覆一切、打破規則的互聯網發展實難契合。

三,“老克勒”文化也對互聯網企業發展形成了制約,整個城市的氣質與草根的互聯網衝撞。

開埠以來歷史沉浮形成上海深入骨髓的“老克勒文化”,講究“賣相”、腔調和生活品質。商業氛圍和市民文化一方面強調精緻、求穩,最典型的就是辦公樓鄙視鏈文化,陸家嘴的金融機構,靜安寺、淮海中路附近的諮詢、律所往往是一流人才的首選。

另一方面過於現實、務實,“北京的創業者是演講家,上來先講商業模式;上海的創業者是數學家,上來先把賬算清楚了”。風險高、回報慢的互聯網行業之於上海發達的地產證券等領域,顯然毫無優勢。

02

互聯網上半場終結

更進一步而言,上海在互聯網上半場的失落實際是一個階段性問題,是中國互聯網在一片荒蕪中野蠻生長、草莽遍地的發展背景使然。

彼時中國互聯網企業走出了一條非典道路,往往先汙染、再治理,先擦邊、再洗白。無論是賣假貨起家的阿里巴巴,還是至今仍屢屢爆出假醫假藥醜聞的百度,可以說 BAT的第一桶金都身負“原罪”。

但野蠻打法已然完成其歷史使命,如今中國互聯網經濟強勢崛起,與美國兩強鼎立,截止到2019年8月21日,全球Top50互聯網中有10家來自中國,佔比20%,平均成立至上市約為7.5年,遠低於整體水平9.2年。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電子商務和移動支付領域,中國獨領風騷。中國電子商務的市場規模高達6295億美元,佔全球總規模的近35%,同比增速10.8%;而移動支付市場交易規模近五年平均增速高達65.1%,無人望其項背,還催生支付寶、微信兩大移動支付巨頭,全球用戶分別達12億人、9億人,同期Paypal不過2.9億人(2018年數據)。

諸多互聯網上半場留下的陰影也彰顯著野蠻打法再難適用。

微觀層面,互聯網背離去中心的初衷,走向中心化。當BATJ拿著望遠鏡也找不到競爭對手的時候,新入局者的機會越來越少。

中觀層面,催生產業性逐利,無數企業隨風口而生、又隨風口而亡,一再重複燒錢、融資、再燒錢的老套路。比較新生代企業(成立時間晚於2007年)與傳統互聯網企業平均研發強度,美國新生代高2倍之多,中國新生代卻低了近50%。

宏觀層面,互聯網經濟同質化為平臺模式的比拼,其實質是通過線上渠道擴大低附加值工業製成品和服務業的規模化(即通過網絡將餐飲、服裝等賣給更多人),本身並不帶來高附加值創新。

層層陰霾堆疊終於引爆寒潮,正式宣告互聯網上半場的終結。從負債累累的賈躍亭、不堪重負的茅侃侃,再到跪著求生的戴威、黯然離場的羅永浩,這兩年互聯網新星接連走下神壇,而互聯網行業寒意卻更甚,到今年連“大廠”們都支撐不住了。

互聯網經濟來到下半場!上海迎來新機遇?

2020年才開啟,小米、網易就被報暴力裁員,360日前又被傳裁員15%至20%,攜程暫緩漲薪、高管降薪,馬蜂窩裁員40%,ofo裁員 50%,Keep裁員兩三百人,途家民宿、蛋殼公寓、OYO 酒店、蘇寧、瓜子二手車都開始降薪裁員,就連實力派阿里、京東、滴滴、美團等大型互聯網公司都有裁員計劃。

03

下半場的上海機會

危機之中暗藏轉機,如果說在互聯網上半場的野蠻生長中,上海互聯網產業生不逢時,精緻、合規的做派被吞沒;那麼,如今中國互聯網經濟的整體失落反過來卻為上海互聯網產業大爆發打開了機遇窗口。

一,國際化的金融、科技等要素集聚形成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

上海作為重要經濟中心和金融中心,彙集全球資金、技術、人才。僅以金融支持為例,即便是在號稱“資本寒冬”的2016年上半年,上海泛互聯網領域也發生了 344 起投融資事件。還有外資環境下誕生的一幫具有國際視野的專業人才,如拼多多創始人黃崢、小紅書CTO郄小虎、依圖科技首席創新官呂昊都曾是“ex-Googler”,如今正是撐起上海互聯網產業的中堅力量。

二,合規審慎鍛造契合產業發展的營商環境。

互聯網經濟來到下半場!上海迎來新機遇?

在《2019年營商環境報告》中,中國的全球排名上升32位躍至第46位,其中上海作為樣本城市權重高達55%。

規矩帶來公平、公平提高效率,在互聯網開拓產業深度、區域廣度的下半場,上海對守規矩、講規矩的堅持將給予新的業態足夠萌芽和發展的空間。

三,上海精打細算的城市氣質與互聯網下半場打法不謀而合。

在創投領域資金收緊的情況下,“把賬算清楚了”的務實也正中下懷,更何況上海處處講究的腔調在互聯網精細化運作中彌足珍貴。小紅書的崛起不正是看中了上海精緻的小資趣味,並由此衍生“種草”的業態。

在此背景下,新一撥“滬聯網”崛起了,有數量,在《中國互聯網公司百強榜單》中,有19家公司來自上海,數量僅次於北京;細分領域還有怪獸充電、康愛公社、掌會小程序、靠譜好物等集體爆發。

有規模,在中國市值前十的互聯網公司之中,上海如今已佔據兩席,其中拼多多連超百度、京東已然擠入四強。

更有速度,網站成交金額超千億元,京東用了10年,淘寶用了5年,拼多多卻僅用了3年,趣頭條更是刷新紀錄,上線10個月即實現了用戶從0到600萬的增長,27個月後便成功掛牌上市。

更為重要的是,上海互聯網經濟更大的空間正在醞釀、即將爆發。從互聯網的發展趨勢看,如果說,互聯網上半場是圍繞爭奪用戶注意力而展開、以實現消費端的規模效益為目的,那麼下半場則將以“互聯網+”為主要形式,以互聯網帶動實體經濟、融合創新出新業態,將互聯網技術、思維高效地運用到各個產業的生產、交易、融資、流通等環節中去。

如Fintech的誕生,讓金融巨頭高盛都想搖身一變為科技公司;再如AI、大數據大規模融入製造、物流等生產環節,連最具工業經濟色彩的造車都已化身為互聯網巨頭們的博弈即為實證。

而紮實的產業根基無疑讓上海成為產業互聯網量大面廣鋪開的先鋒要地:不僅在高附加值的智能化方面走在前列,擁有325家人工智能重點機構,幾乎囊括了計算機視覺、語音語義識別、腦智工程等人工智能全部領域。

而且在傳統消費、零售領域也玩出了新花樣,盒馬生鮮無人零售店、VR體驗館、星巴克咖啡烘焙工坊中的AR應用等不勝枚舉。

根據《新一線城市互聯網生態指數報告(2019)》,上海在“互聯網+生活服務”板塊上,超過北京得分全國第一。

在中國互聯網發展的短短二十多年裡,上海互聯網產業春風得意過,也黯然失落過。時過境遷,彼時讓上海錯失互聯網的因素,正成為讓上海互聯網崛起的撒手鐧。

近十年上海執著於“為何出不了馬雲”,或許如今,是時候追問“上海是否能出下一個阿里巴巴”。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