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花:父母獻了青春獻終生,春風千里的我成為邊緣人


攀枝花:父母獻了青春獻終生,春風千里的我成為邊緣人


1


春節回家,對於漂泊在外的每個人來說都是一件很有儀式感的事情。尤其是那些遠隔一兩千公里,甚至更遠的“遊子”,回家無疑是一種特別有意義的事情。

於我這個“礦二代”則不盡相同,自1985年從江蘇省淮安市淮安區復興鄉馬莊村“農轉非”遷徙至今的三十多年,很長時間沒完全搞明白“團圓飯”到底和普通的一頓晚餐有何不同,因為在我自孩童以來長大的這座西南邊城,除了爸媽、兄長,全家沒有一個親戚(父母的兄弟姐妹全在淮安老家)。


攀枝花:父母獻了青春獻終生,春風千里的我成為邊緣人


2


從蘇北到西南,從周恩來的故鄉到毛主席欽定的地方,兩地相距就近2000公里——

1960 年代以前這裡甚至都還不能被稱之為一座城,在古籍裡有跡可循的一點也就是諸葛亮“五月渡瀘”的地方。

攀枝花:父母獻了青春獻終生,春風千里的我成為邊緣人

如果不是因為李四光遞給毛主席的那份鐵礦勘探報告,這個靠山隱蔽的不毛之地大概一直不會有面世的機會。

如果沒有“三線建設”,崇山峻嶺間蘊藏的鋼鐵、煤炭資源還將繼續深埋於地下。

“三線建設”,指的是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起圍繞中西部地區的13個省、自治區進行的一場以戰備為指導思想的大規模國防、科技、工業和交通基本設施建設。其中西南的川、貴、雲和西北的陝、甘、寧、青俗稱為“大三線”。

攀枝花:父母獻了青春獻終生,春風千里的我成為邊緣人

攀枝花中國三線建設博物館

這座邊城位於川滇交界,金沙江畔,和木棉同名叫“攀枝花”,聽說地質勘探隊最初抵達的時候,荒莽山包上最顯眼的只有火紅火紅的攀枝花樹,因此得名。

現在被人們廣為俗知的攀枝花,並非是它的原名——

1965年2月5日,中共中央、國務院正式批覆同意成立攀枝花特區。

3月4日,毛澤東主席在時任冶金部部長呂東、攀枝花特區總指揮徐馳呈送的《加強攀枝花工業區建設的報告》上批示:“此件很好。”至此,攀枝花市將這一天定為“攀枝花開發建設紀念日”,亦即攀枝花建市紀念日。

攀枝花:父母獻了青春獻終生,春風千里的我成為邊緣人

4月22日,為了便於保密,國務院下發《關於攀枝花特區更名問題的批覆》,同意將攀枝花特區改名為“渡口市”。

1987年1月23日,經國務院批准,渡口市更名為“攀枝花市”。

2020年3月4日,攀枝花建市55週年。

攀枝花:父母獻了青春獻終生,春風千里的我成為邊緣人

3


在“備戰備荒為人民”、“好人好馬上三線”的號召下,全國各地 20 多萬年輕人揹負“三線建設”的使命前來拓荒,這其中就有我三十二歲的父親。

父親留給我的已經泛黃的“退伍軍人證明書”,記載了那段“激情然繞的歲月”。清晰的文字、數字承載著的背後故事,對我來說卻很是模糊。

攀枝花:父母獻了青春獻終生,春風千里的我成為邊緣人

父親的“退伍軍人證明書”(翻拍)

1973年10月20日,帥氣的父親從“四一”部隊以“副排長”的職務轉業後便跋山涉水,來到祖國大西南的深山峽谷,一頭扎入寶鼎煤海,獻了青春,又獻終生。

對於父親的工作經歷,我知之甚少,大概知道剛開始的時候是在太平礦雲盤山食堂,後來就長期在礦供應科火藥庫,輪換著三班倒(早班、中班和晚班),工資從最初的二、三十元漲到二、三百元……

攀枝花:父母獻了青春獻終生,春風千里的我成為邊緣人

父親的“工人退休證”(翻拍)

1992年12月28日,擁有43年工齡的父親“響應”號召提前退休了,工資620多元(相較於晚一年退休,且工齡、工種均不長於父親的鄰居胡叔的1000多元,父親是虧大了)。

轉眼到了1993年,面對我們兄弟三人上學揹負的經濟壓力,父親退而不休,到處打零工,給小煤窯做過火倉庫管理,給當地農民開鑿過水渠,給私人做過裝修……

2000年左右,父親才徹底休息了下來,歇在家陪伴母親過著家庭生活。七十多歲的父親,一天可以三四個來回的兩公里競走,一頓飯可以吃掉一大碗肥肉;身材不胖不瘦,始終保持當兵時的體重……


攀枝花:父母獻了青春獻終生,春風千里的我成為邊緣人

4


2019年,對我而言,是極其“悲慟”的一年,母親、父親先後離世……

1月25日凌晨12點過,長期患老年痴呆的母親去世,讓我深感悲傷;3月27日,父親的意外離開更是比“悲傷更悲傷的”事兒……

2020年,因為父母的離世,我與第二故鄉—攀枝花35年的過往“戛然漸止”,彼此的關係開始被“拉開”。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關係或將會越來越遠……

攀枝花:父母獻了青春獻終生,春風千里的我成為邊緣人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