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口口聲聲光復漢室,竟給獻帝“活出喪”?曹丕:挽尊罷了!

【導語】

公元220年,東漢走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經禪讓程序,魏文帝曹丕即位,行漢正朔,改元黃初,奉漢獻帝為山陽公。擔任傀儡皇帝30年之久的漢獻帝,終於謝幕政治舞臺。而對於遠在巴蜀,多年來以漢室苗裔自稱、以匡扶漢室為己任的劉備來說,卻是一個意味著何去何從的大問題。劉備集團無視漢獻帝尚存世間的事實,組織了一場提前14年的“活出喪”,那麼向來標榜匡扶漢室的劉備,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劉備口口聲聲光復漢室,竟給獻帝“活出喪”?曹丕:挽尊罷了!

劉備稱帝是解決組織窘境的必然之路


【出處】

《資治通鑑·魏紀一》

【引文】

蜀中傳言漢帝已遇害,於是漢中王發喪制服,諡日孝愍皇帝。群下競言符瑞,勸漢中王稱尊號。前部司馬費詩上疏曰:“殿下以曹操父子逼主篡位,故乃羈旅萬里,糾合士眾,將人以討賊。今敵未克而先自立,恐心疑惑。昔高祖與楚約,先破秦者王之。乃屠咸陽,獲子嬰,猶懷推讓;況今殿下未出門庭,便欲自立邪!愚臣誠不為殿下取也。”王不悅,左遷詩為部永昌從事。夏,四月,丙午,漢中王即帝位於武擔之南,大赦,改元章武。以諸葛亮為丞相,許靖為司徙。

【譯文】

蜀地傳言漢獻帝已經遇害,於是,漢中王劉備下令披麻戴孝,為漢獻帝舉行喪禮,尊諡漢獻帝為孝愍皇帝。群臣紛紛上書,說有很多吉祥之兆,請求劉備即位稱帝。前部司馬費詩上書說:“殿下因為曹操父子逼迫皇帝,篡奪帝位所以才萬里流亡,召集士卒,領兵討伐曹氏奸賊。如今大敵尚未擊敗,您卻先自稱皇帝,恐怕人們會對您的行為產生疑惑。從前,漢高祖與楚人相約,誰先滅掉秦朝,誰就稱王。等到攻克咸陽,俘獲了秦皇帝子嬰,漢高祖對王稱號仍然推讓。而殿下如今尚未走出門庭,便要自己稱皇帝,愚臣我實在認為您不應該這樣做。”漢中王對此很不高興,將費詩降職為州部永昌從事。夏季,四月,丙午(初六),漢中王劉備在成都西北的武擔山之南登基稱帝,大赦罪犯,改年號為章武。任命諸葛亮為丞相,許靖為司徙。

【解析】

  • 對外:旗號問題,茲事體大

魏文帝曹丕雖說脅迫漢獻帝讓位,但程序方面挑不出任何毛病,這致使劉備集團變成了無根之木。相當於扔給了劉備兩個尷尬的難題:一是畢生力求匡扶的漢獻帝已成為新魏國的山陽公,如果你尊重法理,以其為最高領導,那麼你的漢中王也沒有了存在的合理性;二是魏國沒有改漢朝正朔,意味著向天下昭告曹魏政府合法性來源於漢王朝的傳承,與魏國為敵,就意味著叛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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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被逼禪位


不入別人的圈套,最直接方式的是框架的獨立性。於是,劉備集團採取了化具象為抽象的手法,通過民間傳言和集團官方言論,將曹丕得位定性為王莽式篡漢,而將己方定性劉秀中興,將具象的匡扶漢獻帝提升為抽象的“復興祖業”。在效果上,將帝業的合法性之爭,轉移到銳意討伐的堅定姿態上,無形中將誰為正朔的結論處於靴子未落地狀態,為己方集團的存續贏取了時間和合法性的空間,而具象的漢獻帝這一“障礙性”因素,只能“被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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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通過禪讓令劉備陷入框架性尷尬


  • 對內:黃袍加身的不歸路

並不意外的亦步亦趨。劉備對於承繼大統有著步驟性的制度安排。自赤壁之戰,孫劉聯軍擊敗曹操後,劉備在南郡即開始著手開衙設府,籠絡荊襄之地未追隨曹魏、東吳的世族、謀士、將才力量;並在益州,進一步籠絡益州人才,建設了機制完備、編制健全的左將軍府、益州牧府;至於曹操封魏王,出於同敵國抗衡考慮,劉備自稱漢中王,分封四方將軍、州牧、郡太守,實質性地建設了一整套中央官僚體系,可以說萬事俱備,只待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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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將軍府、益州牧福是稱帝的必要準備


權力是一條不歸路。如此龐大的一個集團,對於劉備的追隨自然不是無私奉獻的,自然期待著加官進爵,實現地位、價值的更近一步,而漢中王這艘小船,顯然載不動太多“銜”愁;此外,關羽喪失荊州,對於劉備集團是一個莫大的打擊,集團骨幹對政權的前途命運信心動搖、心存疑慮,需要通過黃袍加身,給集團注入一針強心劑,成為劉備穩住局面、加強領導的必然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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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帝意味著對集團內部的價值兌現


  • 對未來:隊伍整肅,勢在必行

劉備集團自定軍山之役後,集團進入了發展的瓶頸期:勢力範圍的半壁江山——荊州淪落東吳之手,法正、關羽等重要幹部接連隕落,組織發展到了前所未有的動盪期,過去注重平衡各方面利益的過渡期人事安排,顯然不再適應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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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稱帝整肅內部是劉備東征的必要準備


只有通過一場新的整肅,來重拾團隊的向心力。稱帝問題,既是組織內部宣示權威的試金石,也是在選拔權力“鐵粉”擔任重要職務的不二手段,更是為即將上馬的東征項目的必要準備。費詩提出先滅魏再稱帝的說法,顯然是缺乏對劉備權力心思的理解,被貶職警告再正常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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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由此看來,旗號問題事關組織前途命運,卻又不拘泥於成例、具象,其最根本的依歸還是組織發展的內生需要和權力規律的必然選擇。領導者不可不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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