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閒到去找前男友聊天


當我閒到去找前男友聊天

來源:溫血動物(ID:staywarmblood)

大年初一我終於合夥我媽成功地勸說我爸放棄後續的一系列拜年活動,他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撂,緩緩走向臥室悶頭靜坐。

氣氛一下子從之前的劍拔弩張鬆弛下來,轉換成我爸濃烈的心有不甘。

作為一個沙東人,我對我爸的不甘還是比較理解的,畢竟按照往常,春節就是沙東男人的連環大party。

他們每天從下午四點左右開始聚集在一起喝高度白酒若干斤,聊天,吃飯,最後以若干瓶啤酒結束,各自回家睡覺,打鼾,睡到早上起來吃早飯,早飯再配一小杯白酒,以酒醒酒徹底清醒,中午到了,他們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打電話,一個新的聚會就這麼安排上了。

我能理解我爸,這就像是我們提前半個月戒糖戒碳水準備在公司總部的年會上閃亮登場,在最後一天你接到通知年會突然取消了。

但是我不想和我爸一起沉浸在他的失落裡,我滿意地走回自己的房間,甩上門,感到一種空虛,打開手機,一條接一條全是疫情相關,我的精神又開始高度緊張。

我被空虛和緊張來回拉扯著,這樣不行,於是我點開了前男友的對話框。


當我閒到去找前男友聊天


當我閒到去找前男友聊天

好,我必須得承認,關於吃回頭草這事兒,我早有預謀,無數次我點開跟他的對話框,想說話又刪掉,所以他的頭像時常在聊天那頁的前排,很容易翻到,很容易又點進去。

這是個死循環。

“幹嘛呢。”

發出去了。

我扔下手機準備去洗澡,因為前男友從來不會秒回消息,一般間隔時長在四十分鐘到一小時,我對此特別有把握。

所以我洗完澡吹完頭洗完衣服一切就緒以後緩緩打開手機,兩則新消息,發送時間是剛剛。

“沒幹嘛。”

“吃了碗湯圓兒。”

“怎麼著,今天是孤獨兒童關愛日唄。”

我認識的部分北京人士,打字一定要加上兒化音,很有意思兒,在聊天記錄裡搜索兒,能翻到手麻。

所以跟前男友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潛移默化之下,我的稿子裡充滿了兒,無意間成功湊字數了,這是我唯一比較感謝他的地方。

當時已經十一點了,夜晚特別安靜,但是前前後後幾乎每一家都還亮著燈,這在我們這個老小區是前所未有的。

大家都被困在屋子裡,失去了節奏,也失去了對生活的掌控。

在這樣一個缺乏安全感的時刻,我就更加想抱緊我的前男友。

當我閒到去找前男友聊天


當我閒到去找前男友聊天

我們分手是因為他要去廣州,我說不去行嗎我不想網戀,他說我也不想。

去廣州以後他還是給我發過兩次消息,一次是說他看見大蟑螂了想回家,一次是說:“哇!廣州的女的都比你瘦多了!”

我就是在這麼想念一個讓人無語的男的,可見疫情對人心理的折磨。

疫情發生的這些天裡,跟我們緊挨著的小區一直在用大喇叭循環呼喊防護事項,附近的超市也在呼喊,交相輝映。爸媽一直霸佔著電視看新聞頻道,音量巨大,蓋過了大喇叭。

微博上幾乎所有人都在幫著轉發各種求助和求擴散,我也在跟著轉,多一個轉發可能就多一點點希望,並且除此之外我真的無能為力。

一切彷彿都是亂糟糟的,但街道上又極其冷清和寂靜。悶在家裡的第三天還是第四天,樓上那家的小孩開始撒丫子咚咚咚地來回奔跑,一會兒哭一會兒叫的,有次他媽把門打開了讓他在樓道里玩,整個樓道貫穿著他的吶喊:“我要出去!”

就跟古裝劇的冷宮戲碼似的。

到了晚上,一切都稍微安靜下來的時候,我就趴在被窩裡開始跟前男友聊天,聊一些和實時與疫情完全不相關的東西。

有次他說了一個很好笑的事兒,我打了很多哈,我一直這樣,好笑的事情要打三行以上的哈表示尊重。

他就說:“你為什麼每次都能笑成這樣兒?”

我說:“因為好笑怎麼了不行唄。”

他說:“其他人都只打幾個哈。”

我想拳打腳踢他的感覺又湧上心頭,我說:“好我知道你只喜歡打幾個哈的女的。”

他說:“不是啊寶貝。”


當我閒到去找前男友聊天


當我閒到去找前男友聊天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很詫異因為之前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叫過寶貝,我的他那裡的代號是“哎”,同時又很想笑因為他說寶貝顯得很奇怪。

我真的笑出來了,哈到情難自禁,我說:“你是不是想網戀。”

他說:“哈哈哈哈行嗎。”

我又變高中生了,晚上趴被窩裡網戀的高中生。

網戀挺好的,好就好在他分享過來的那首歌恰好是你的紅心,這件破事兒能開心半小時,好就好在他偶爾說出一些令人無語的話也不是那麼值得我生氣了,比如我說想你,他說你知道AI原理嗎你知道這個天體物理公式嗎你覺得這張照片賽博朋克嗎,的時候。

我們倆可能沒做過通常意義上的情侶,首先我們沒住在一起過,住在一起的情侶可能會愛得比較濃,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愛你就像愛生命那樣,分開的時候恨得也比較濃。

我們分開的時候我唯一比較掛念的是我放在他家的一瓶洗面奶和爽膚水,比較貴,女的應該懂我這種去男朋友家要拿貴洗護用品的心理。

後來我問他這倆東西去哪了,就是他跟我說他看到了大蟑螂的那次,我假裝不經意的一提,他說:“我拿走了。”

除此之外我就沒有恨他的地方了,愛他比較多。

當我閒到去找前男友聊天


當我閒到去找前男友聊天

網戀讓我在這場霍亂裡得到了一點點平靜,我從來沒覺得愛人和被愛像現在這樣是一種必需的情感狀態,僅就我個人而言。

這不光是對前男友,還有親人,還有很久沒見面的朋友。

白天我就會給我爸媽在電視盒子裡找比較適合全家看的電視劇,然後我們圍在沙發上從早到晚不停追劇,並在期間大肆點評。

有時候我會不由自主地攬著我媽或者扒拉她頭髮跟手,就像小時候一樣。

我對人與人的緊密聯繫的需求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不想失去任何人,想抱緊任何人。

大概不光是我一個人這麼想。

所以我們一定都要平安渡過吧,平安渡過以後我們再和媽媽吵架撂狠話又和好,和朋友喝酒痛哭上演時代姐妹花戲碼,而我要去廣州,拜託老天不要讓我遇到蟑螂。


當我閒到去找前男友聊天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