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半掩,春睡殢人甜。

柳梢淡淡鵝黃染,

波面澄澄鴨綠添,

及時膏雨細廉纖。

門半掩,春睡殢人甜。

——王和卿 【中呂】喜春來·春思

門半掩,春睡殢人甜。

王和卿是是元代著名詩人,他與關漢卿同時,兩人關係很鐵,又同是詼諧之人,所以經常互損互黑,甚至在王和卿的葬禮上,關漢卿還在拿王和卿開玩笑,頗有點黑色幽默的味道。

王和卿現存小令20多首,風格與他的性格相似,偏向戲謔調侃,評家稱“帶有俳優習氣”,有的作品乃至流於淺俗。而今天我們所欣賞的《陽春曲·春思》則比較“莊重”,既有元曲的俏皮,又有宋詞的典雅。

“中呂”為宮調名,“喜春來”為曲牌名,也叫“陽春曲”,“春景”為曲名。內容很簡單,前面三句是春“景”,最後兩句是春“思”。

門半掩,春睡殢人甜。

開頭對仗句——“柳梢淡淡鵝黃染,波面澄澄鴨綠添”,在空間上,有“點”與“面”的結合,有“上”與“下”的對照;色彩上,則是“明”與“暗”,“淡”與“濃”的相互映襯。有了這兩句,一個立體而又澄鮮的春天一下子便呈現在讀者面前。但對作者來說,還遠遠不夠,他還要把這幅畫面置於“細廉纖”的“膏雨”裡。

如果說,前兩句的畫面是清晰明麗的,那第三句就是隱約朦朧的,只有這樣,主人公才會收住到外面賞春的心思,安心地躺在屋裡睡個好覺。

門半掩,春睡殢人甜。

“門半掩,春睡殢人甜”,門是半掩著的,可以看到春色,又不至於太過喧囂,在這種環境中入睡,不甜都不行。“春睡殢[tì]人甜",殢是沉溺、糾纏之意,“殢人甜”用現在的話說,大致是甜得不要不要的,甜到你發齁。真有這麼甜的覺嗎?現在正好是柳梢鵝黃,水波鴨綠的時節,如果午後恰好再下一場毛毛雨,而你的門前又正好有一棵開花的樹,趕緊躺下來試一下吧,這樣難得的春睡,睡一次就賺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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