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山河先生三次將欲擡手扣門,又放下,房內究竟是何人?

小說:山河先生三次將欲抬手扣門,又放下,房內究竟是何人?

”若先生執意要帶太子入南朝,那天機府只好領教先生的手段了,先生雖頗具盛名,但在這北國,我天機府也不容輕辱!”張朝南不卑不亢的說道。

”我敬你天機府不做呂后卿鷹犬,才未動手殺你,但若想將小徒留在北國,無異於取其性命,只有在南朝,他才可化險為夷,有騰飛之勢。你若想動手不妨試試,看能否走出此房間!”說罷夢山河猛然起身,房間突然幻化出萬千光劍,將張朝南圍在了當中,殺機四起!

“傳言先生陣法通玄,竟在我毫無察覺下佈下這鼎鼎大名的山河劍陣,今日得以一見,實乃人生快事,先生動手吧,天機府所屬必然不會讓北國大運流入南朝!”張朝南毫無懼色,說完閉上了雙眼。

“今日你帶著這女娃娃,我今日若殺你難免落下口實,這一代玄門,像你這般有骨氣的少了,你走吧,過了今日,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夢山河說完一擺手,萬千光劍全部遁匿,房間又歸於平靜,只是黃衣少女卻是不敢再揉捏姜小白。

“先生風骨,乃我輩楷模也!儘管要與先生為敵,小道也答應先生,三日之內不會有任何人叨擾先生!”張朝南拱手作揖,說罷便拉著黃衣少女往門外走去。黃衣少女趕忙回頭追問:“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啊?”姜小白一愣,回答道:“溫白!”然而此時少女已被拉著走遠,只聽見模糊的喊道:“我叫陸幻兒!”便沒了動靜。

“今夜不必打坐練功,好好休息,明日起便要加緊趕路了!”夢山河還在愣神的姜小白吩咐道。姜小白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是,師父。”竟有了幾許平日裡少見的恭敬。

夜漸漸深了,姜小白卻有些心神不寧,無法入睡。躺在他一旁的夢山河見狀詢問:“還在想白日之事?”

姜小白點點頭:“師父,我明明從未到過白鹿城,為何會覺得此地兇險?為何腦海中會出現一些沒見過卻又似曾相識的畫面?為何我會莫名的心痛?”

夢山河拍了拍他的腦袋,解釋道:“玄門內,把此事稱為先知先覺,可遇不可求,我觀你氣機,此地以後於你來說可能是一處凶地,你意識裡對此地有所預判,所以排斥此地,就比如將手伸往火焰裡,手還未等接近火焰便會預感到灼燒之痛,同理先知先覺只是預感到的時間更久遠。一個是自身的反應,一個則是靈魂的反應。不必多想,你再來這白鹿城不知猴年馬月了,待到了南朝,為師再想法子為你解了。”姜小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陣睏意襲來,迷迷糊糊聽見夢山河說了一句:“童年,就該活在陽光之下,為師願為這陽光。”

山河先生收徒之事,一石激起千層浪,迅速在南北玄門傳開。只是眾人卻不知,是哪家小兒有此福分,議論紛紛。玄門之人大多放下心來,山河先生的傳承總算保住了。唯有一人聽聞此事後心神不寧,正是夢山河的師弟,南朝丞相徐殺。

次日清晨,師徒二人出了平安客棧,並未踏上出關的要道,而是反方向出了北城門。出城之後,二人未走官道,而是走小路,往徐家坡方向趕路。小路崎嶇,又在山林之中。夢山河一改往日猥瑣之色,竟讓姜小白騎在驢子上,他在前邊兒牽著驢,邊走邊哼:“南閒客,善騎射,北邊兒罵死姓徐的。”

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了徐家坡。徐家坡是一座矮山,村頭村尾只有一條上坡路。來到村頭夢山河停下腳步,抬頭往山上遙望,微微點頭,自言自語道:“嘿嘿,師弟啊,師兄代你看看家鄉,估計你這輩子是回不來了。”此時村頭正好有一荷鋤而歸的老頭,夢山河忙過去打招呼:“這位大叔,我想……”“叫誰大叔呢?你這麼大年紀喊我大叔?你好意思叫,我還不好意思聽呢!”居然被老頭懟了回來。夢山河臉色一沉,扯著嗓子罵道:“嘿,我說你這老匹夫,還覺著自己正當年呢,大冬天抗鋤頭,給自己刨墳去了?”平日裡這個時間村子很安靜,他這一嗓子,把村口愛看熱鬧的都吸引了過來。

老頭氣的滿臉通紅,揚起鋤頭便向夢山河打去,夢山河伸手抓住鋤頭,一腳踹了老頭一個趔趄。老頭坐在地上扯著嗓子便吆喝起來:“快來人吶,外來人欺負老漢我呀!”夢山河站在旁邊笑呵呵的看著他吆喝,拉住了要上前去扶老頭的姜小白。又罵道:“你們這破村,一村子匹夫,上樑不正下樑歪!看你這老匹夫這個德行就知道,你們全村都是軟蛋。”這時看熱鬧的村民可不願意了,紛紛回家抄傢伙,不一會大批村民罵罵咧咧的便把兩人一驢圍在了當中。

“我說老頭,我看你一大把年紀了,嘴倒是毒的很,這麼的吧,你給劉大爺磕頭賠罪,今天大傢伙便饒過你,你看怎麼樣?”為首的一箇中年漢子說道。眾村民也紛紛附和,“對,給老劉頭磕頭道歉”“把這老小子的驢宰了賠罪”“還得給我們磕頭認錯!”夢山河聞言哈哈大笑,指著為首的漢子說了兩個字:“風來!”忽然間一陣狂風襲來,把合圍的眾人吹的“人仰馬翻”。風聲,驚叫聲,混亂嘈雜。“山神大老爺,收了神通吧!”此時一人跪地磕頭,旁人見狀也恍然大悟跪地不住的磕頭,不一會一眾村民全部跪在地上。

夢山河見狀,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喊了句停,驟然,風止。眾村民見狀,紛紛上前磕頭。夢山河一臉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聲音故作渾厚的說道:“嗯,爾等先起來吧。”村民紛紛磕頭感謝後站了起來,而剛才和夢山河吵架的老頭卻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敢起來。夢山河見狀哼了一聲說道:“你也起來吧,本君不與你計較,以後多行善事,否則本君定不輕饒!”老頭聽罷連忙磕頭稱是,在旁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低著頭不敢直視夢山河。此時夢山河身邊的姜小白卻已憋得臉色紅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人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又跪下。“不知山神和童子駕臨,有何吩咐啊?”發話的是剛才為首的中年男子。夢山河繼續裝模作樣的說道:“嗯,本君前來,乃是來找一位姓徐的老人家,你們可知他在何處啊?”

眾人聽聞,竟然紛紛沉默,不敢言語。夢山河見狀怒道:“爾等不說,難道本君就不知了?這位姓徐的老人家平日裡盡受爾等欺負,對也不對?”眾人紛紛再次下跪磕頭。“山神老爺,只因那徐老頭有一個給南朝皇帝老兒當狗腿子的弟弟,我等不知道徐老頭認識山神大人吶,求山神大人饒命,我等再也不敢了。”夢山河又怒道:“他弟弟所作所為,與他有何關係?爾等日後要是敢對他再有半分欺負,本君定叫你們下十八層地獄,扒皮抽筋下油鍋拔舌!快帶我去見他。”眾人聽到扒皮抽筋下油鍋的時候就已經心驚膽顫的大呼以後再也不敢了,反而沒有聽到還有半句。而此時一個赤腳的小男孩,八九歲的模樣,衣衫襤褸,跑到夢山河眼前,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後指了指山頂:“哦,哦……哦。”竟是個小啞巴。看懂了小孩的意思,師徒二人便跟著小孩往山坡上走去。

來到山坡上,小孩指了指跟前的一個小院,青石院牆土坯屋,連個像樣的門都沒有。一老兩小就徑直走入了院內,院有一口井,一堆玉米秸靠在院牆上,還有一個小棚,裡邊放滿了柴火。柴火旁邊還有一個牛棚,不過已經塌了。夢山河將驢子栓在牛棚旁邊的一根樁子上,然後又扯了一把玉米秸放在驢子眼前。打量一圈後嘆了口氣。“咳咳咳,誰來了?老漢家裡已經沒有糧食了呀!”屋裡傳來一蒼老的聲音和一陣咳嗽聲。夢山河沒有出聲回答,走到了屋門前,猶豫了一會,抬起手來欲拍門板,又攥緊拳頭,放了下來,眼圈竟是有些紅潤。

啞巴小男孩見狀,跑到門前,伸手拍門:“啪啪啪。”夢山河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吱呀一聲,屋門緩緩打開,是一個骨瘦嶙峋的老人,駝著背,滿頭的白髮,臉上老樹皮似的皺紋縱橫交錯,混濁的眼神看見小男孩有點點喜色:“是阿滿啊,咳咳,我就說嘛,老頭子過不了今冬了,誰還來討這份晦氣,快進屋來,阿滿。”老人由於駝背低著頭,竟未看到旁邊站著的夢山河!說罷老人又是一陣咳嗽,緩緩的伸出手來拉被叫做阿滿的小男孩。

“海子哥!”一聲顫抖的問候,出自夢山河,此時夢山河竟然滿臉橫淚。駝背老人伸出的手微微一抖,艱難的,緩緩的抬起了頭,混濁的雙眼打量著夢山河。聲音有些顫抖的說:“你?你,你是小,咳咳咳。”夢山河看著他的雙眼,哽咽的說:“是我,我是小河啊!”老人聽聞後身形微顫,雙目有些發紅:“真是小河啊!”說完緩緩抬手欲摸夢山河的白鬍子。“咳咳,小河啊,你也老了啊!”夢山河此時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還在伸手的老人。“一老一小”老淚縱橫!“是我啊海子哥!”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