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歲的李亮在泰安市岱嶽區的粥店農貿市場防疫點前倒下。送醫時，他再度陷入昏迷。幾米外，一位15歲的少年被幾個人圍著追打。
3月23日，岱嶽警方通報：2020年3月23日10時許，泰安市公安局岱嶽分局接群眾報警稱，在粥店農貿市場有人被打。接報後，民警迅速出警開展現場處置工作。經初步調査，在該市場出口處，宋某某（男，15歲，岱嶽區人，市場業戶宋某某之子）欲引導送貨車輛進入該市場，市場承包方工作人員李某某（男，73歲）、陳某某（男，33歲）進行阻攔，雙方發生口角併發生肢體衝突。期間，李某某倒地，被120送往醫院搶救，經搶救無效死亡。
記者拿到的一段循環播放的視頻，顯示了部分事發過程，視頻中穿黑衣男子為宋飛。
目前，宋某某及相關涉事人員已被警方控制，案件正在進一步調查。
發生衝突後老人突然倒地
3月23日上午，李亮作為泰安市岱嶽區粥店農貿市場的工作人員，來到市場門口進行防疫期間的檢查工作。10時許，一位叫做宋飛的15歲少年，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來到農貿市場門口，他的家人在農貿市場做豆製品生意，想引導前來送貨的汽車進入市場。
在市場門口，放著一面牌子，上面寫著8～14點禁止車輛入內的規定。宋飛想和李亮交涉一下，能不能通融下讓送貨的汽車進去。在交涉的過程中，雙方發生了口角，然後發展成肢體衝突。李亮倒在了市場前的馬路邊上。
“李亮倒在路邊當時就不能動了，臉色發紫並出現尿失禁。”一位在現場的工作人員說，李亮的兒子李雲當時也在農貿市場內，接到電話後立即跑到入口的疫情防控卡點，但還是沒有來得及阻止悲劇的發生。
記者在一份視頻中開頭看到，大約4位婦女抓住了宋飛的頭髮，對宋飛進行拍打。此時，李亮還沒有摔倒在地，幾秒鐘後，出現了李亮躺在地上的身影。一位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和幾位婦女繼續抓住宋飛的頭髮進行毆打。
此時的宋飛，表情相對淡定，他沒想到和他發生接觸的李亮倒在地上，再也無法站起來。
已經進行屍檢 希望還老人一個公道
事發的農貿市場位於泰安市天平湖以南，泮河以西，佔地面積30畝，市場裡分為三個鋼製大棚，是泰城西部集批發與零售為一體的綜合農貿市場。
“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一位商戶告訴記者，李亮平時就在市場裡負責管理，他的兒子是這個市場的承包人。“平常人還不錯，經常和我們有說有笑的。李亮原來身體就有點小毛病，現在人已經死了，具體的原因只能通過公安機關了斷定。
“聽說是推了幾下，然後李亮就倒在地上了。”另一位商戶告訴記者，自疫情發生以來，市場門口每天都有執勤人員負責值守，規定任何車輛不得進入市場。商戶要想接貨，必須通過人力或者機動三輪車往市場里拉，這可能是引發商戶與執勤人員矛盾的原因。
記者隨後聯繫李雲，他告訴記者，現在老人死亡的具體原因，警方正在進行屍檢。“當時老人是負責出口掃碼登記，宋飛想讓送貨的車從出口那裡進入市場，按照規定肯定是不行的。”李雲說，當他趕到現場的時候，老人就躺在那裡了，沒有什麼意識。
山東第一醫科大學第二附屬醫院急診室值班醫生表示，病人到醫院以後，已經是意識不清，心跳呼吸都沒有，緊急進行了心肺復甦等一系列搶救，但沒有任何反應，臨床判定為死亡狀態。
“我現在再等通知，公安機關已經進行了屍檢。老人以前沒什麼病，很可能是摔在了馬路牙子上，導致老人死亡的。”李雲說，現在公安機關介入，他們希望得到事情的一個公正說法，還老人一個公道。
“不相信是孩子打的”
正在市場內經營豆製品生意的老宋，接到了市場內其他商戶的電話。“當時告訴我，孩子在市場門口和人打起來了，有個老李躺在地上了。”聽到消息的老宋和家人連忙跑向市場門口，到達市場門口時，李亮已經被送往醫院。
宋家的豆腐店
“孩子正在上初三，因為疫情期間學校沒開學，所以在商鋪裡給大人幫忙。小孩平常挺老實的，我不相信一個15歲的孩子會把人打死。”老宋說，他後來看到了之前網上發的內容，上面說孩子對著老人打了很多拳，這根本不可能。
老宋告訴記者，當天的確是宋飛去市場門口去幫忙接貨，車裡裝的是成箱的千葉豆腐。“之前，只要和市場門口的人好好說，他們都會讓送貨的車進來。不知道那天怎麼就起了衝突。”老宋說，他後來也找現場的人瞭解情況。
“有人告訴我，孩子想讓車進去，但是李亮那天不讓進，隨後雙方就互相罵了幾句。市場門口的人就衝過來打孩子，最後演變成了雙方的衝突。”老宋說，門口執勤的有好幾個是李亮的親屬，聽到宋飛罵人後，就過去打了宋飛，然後宋飛進行了反抗。
“之前聽說李亮有心臟病，有可能在衝突中被碰倒了。”老宋說，穿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曾舉了兩下凳子，第一下打在了宋飛身上，第二下，不知道打到了誰。老宋告訴記者，宋飛一直不承認是他做的。他們也看了視頻，在視頻裡宋飛被一群人圍著，這種情況下，一個15歲的孩子，不可能再去把人打死。
針對李某某是否是被毆打致死，3月24日，泰安市公安局岱嶽分局宣傳科工作人員對媒體表示，目前尚未確定具體死亡原因，警方正在調查當中。
津雲新聞記者 郭強（文中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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