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們一起舉行婚禮吧”繼父難當,看完淚目

沒有血親關係的父子之間,能好好相處嗎?

今天,這個故事很特殊。有心酸,有感動,有對大時代背景的無奈。

總之千言萬語彙集在故事裡,大家自己看吧。


1


過了臘八,空氣透出新年的氣息。


下班路上,我接到了他的信息:“虎子,鄰居給我介紹個媳婦,我們定在臘月26結婚,你要是不忙就回來,正好一起過年,要是忙,就算了。”


多少年了,我都忘了自己的小名,只有他還記著。他孤單了半輩子,現在他終於又結婚了。


他第一次結婚,沒有儀式,是受條件限制,迫不得已。


這次,我不想他這樣簡單辦終身大事。我想盡我所能為他們辦一場婚禮。這樣,我對他的感激和愧疚,才能稍微填滿一點。


他,是我在這個世上稱呼最多,身份最複雜的人:他曾經是我的哥哥、叔叔、爸爸還有舅舅。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他卻把我養大,供我讀書。對他,我曾經有過恨、怨、感激和愛。


初見他時,我4歲,他19,黝黑的臉在陽光下,有一層金色輪廓。他低頭跟在表姨身後,進了我家破爛的大門。


奶奶躲在房裡哭泣,母親紅著臉拉著我的手一臉侷促。他和母親對望了一眼,紅著臉笑了一下,彎腰摸了摸我的頭,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把誘人的野酸棗和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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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我的親爹2年前上山摔死了,奶奶幾乎哭瞎雙眼。虛弱的母親面對3畝多地、殘婆婆、幼子,讓她本就彎了的腰,被壓得更低。


地荒糧食少,餬口都不夠。實在沒辦法,母親聽從表姨的建議,招他做上門女婿。他父母雙亡,哥嫂容不下他。他在親戚的介紹下,他到了我家,成了我的繼父。


生活,真的是最殘酷的老師,它讓一個女人,頂著流言和壓力,招一個懵懂的大男孩做女婿。


一個風華正茂男人,鼓起勇氣、嚥下屈辱,到一個陌生的家,和年輕的寡婦一起,供養婆婆和兒子。

2


他進了家後,很拘謹地吃飯、幹活。我看到他,大聲地叫“哥哥”,那是奶奶之前暗中囑咐的。看著他窘迫紅了臉,我調皮地笑著。面對母親揚起的巴掌,說“叫叔叔”。我嚇哭了。


我的哭聲招來奶奶,奶奶用柺棍戳著地,指桑罵槐地罵。他苦笑道:“願意叫啥就叫啥吧,孩子小,慢慢就好了。”


晚上睡覺時,我大哭著,不讓他進我和母親的屋子,無奈他嘆了口氣,轉身去院子裡抱了稻草鋪到堂屋,母親拿出一床被子,他睡地鋪。


從此,半夜再也沒有陌生嚇人的撞門聲了。他把莊稼,侍弄得和他一樣壯實,我也能吃到白麵饃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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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春到秋,他沉默地幹活。從地裡回來,總會給我帶些解饞的好玩意兒,黃山杏、青蓮蓬、紅酸棗、綠螞蚱。把螞蚱放火裡燒一下變成焦黃色,就是無可比擬的美味。


我心裡的堡壘,在他的美食攻略下,慢慢打開了。


天氣漸冷,連陰雨使漏雨的堂屋更冷了,他在奶奶的默許,和我的強烈邀請下,終於搬到了我和媽媽的屋子裡。


農閒時,他和村裡的勞力去河畔拉沙子,別人能賺10元,他賺12元。回到家,總是把錢掏給奶奶。


他用雙手把漏雨的房頂,抹得結結實實。奶奶的臉和塵暗的屋子一樣,一點點亮堂起來。


患結病的母親,臉上漸漸紅潤起來。那是母親最美麗的日子。


農村娃沒有幼兒園,直接就是一年級。上學的第一天,他拉著不願上學的我,走到學校。負責登記的老師問他:“你是劉國棟(我的大名)什麼人?”


我自作聰明地說:“他是我哥哥。”


人群中發出一陣鬨笑,一個孩子在後面大嗓門叫著:“他是後爸!”


從此,全校的人都知道我的爸是“後的”,放學路上,不知是誰編了歌謠:劉國棟,國棟劉,親爸死了沒人收。國棟媽,搞破鞋,給他找了個小後爹!


不知是哪個缺德鬼編出的,我攥緊了小拳頭衝向了他們,卻被打得鼻子流血了。看到他,我的眼睛長出了火苗子,恨不得把他燒死,要不是他,別的小孩也不會那樣羞辱我。


他為我洗 了臉,抱著掙扎的我,默默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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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買來水果糖,讓我帶給小夥伴們,說是他和媽媽的喜糖,他們是受警察保護的夫妻,如果誰再說,讓警察把他抓起來。要是願意和我玩,每個月的這天,都有糖果吃。


在他的威脅和糖果進攻下,沒有人唱那個歌謠了,我還收穫了一幫小夥伴。

3


他買了一輛二手拖拉機,自學成才,開著拉石料賺錢。把家裡的房子重新翻蓋擴大了,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房間,奶奶也住進了光照最好的屋裡。我們的家,因為他的加入,溫暖又明亮。


一天,他和媽媽開著拖拉機去集上賣桃子。我和奶奶在家,盼到了天黑,也沒見他們回來。奶奶哄我,說他們一會就回來。我等不及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看到媽媽躺在床上,他的一條褲子被血染成了黑色。一瘸一拐的他給媽媽喂水,可是媽媽已經不能喝了。


我聽他講,回來的路上,拐彎時,對面過來了一輛大卡車,沒有減速,直接衝著他們就過來了,由於方向盤打得太急,他和媽媽翻進溝裡了。而肇事的大卡車逃逸了。


在翻倒的過程中,他的一條腿被拖拉機身壓住,等他把腿拽出來後,發現不遠處的媽媽已經奄奄一息,他抱著媽媽想往醫院走,媽媽突然睜開眼睛,指著家的方向。他只好一步一步挪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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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著媽媽的手,哭得累了,睡著了。等我再次醒來時,媽媽已經沒有了氣息。


直到送母親到了墳地,我才明白,母親永遠離開我了,我哭著不讓他們封土,他紅著眼睛抱著我。


是他害死了我的媽媽,我恨他,我像只憤怒的小牛,踢他、揪他的頭髮,他也哭,低沉的嗚嗚聲,讓我覺得害怕。


我帶著對他的仇恨,不理他,可是奶奶對他特別好,可能她害怕媽媽沒了,他會離開。憑著他的手藝,離開我們兩個包袱,完全可以好日子。


很多次,我跑到媽媽的墳地裡哭,別人都怕鬼,可我多希望,媽媽的鬼魂出來和我待一會兒啊,像以前一樣,摸摸我的頭,用她的瘦胳膊抱抱我。


我哭累了,周圍全是媽媽的影子,我又聽到她叫我“虎子,虎子”。我看到她向我張著雙臂,我飛快地朝媽媽跑去......


“虎子,醒醒。”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是他有力的臂膀,抱著我回家。


他沒有走,繼續撐起風雨飄搖的家。他的泥瓦技術好,人品好為他贏得了好口碑。家裡的日子還能過得去。


上初中後,每個週日返校,他總是默默幫我裝鹹菜、糧食和錢,用老式自行車把我送到校門口。


我們之間,很默契,沒有多餘的話,只有約定俗成的給予和接受。


我週六回家,發現奶奶的病更嚴重了。她堅決不讓送醫院。晚上,奶奶似乎好多了,她鄭重地把我和他叫到跟前,用盡全力地命令我,給他跪下磕頭,叫他“爸爸”。


我木然跪下,他慌亂地伸手拉我,奶奶卻緊緊攥住他的手。我和他詫異地看著對方,好像我們是第一次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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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一直命令我,我只好慢慢跪下去,小聲叫了句“爸爸”,他慌亂地拉起我,雙眼滿是淚水。


奶奶長長嘆了口氣,放心地閉上了眼睛。奶奶也走了,我的生命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他。

4


初三時,我感覺考學壓力太大,和他商量上技校。被他拒絕了,他說要把我供到大學去,這是他對奶奶承諾過的。


我堅持要技校,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明天和我一起幹完活,再做決定。”


一大早,我還在夢中就被叫醒了,在他的催促下,我草草吃了飯。和他一起,去一戶蓋新房的人家做工。


天邊魚肚白,閃現出幾道霞光。他看看遠處,又看看我,自言自語地說:“又是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他讓我幹最簡單的攪和水泥。剛乾一會兒,我就覺得脖子生疼,腳底沉,再一會兒,我發現手上已經磨了大泡。


我和他抱怨累,他裝沒聽見。我賭氣接著幹,手上的大泡破了,鑽心地疼。我心裡恨他,知道我和他沒有血親,他就這樣折磨我。


收工時,我的手腳和脖子都僵硬了,感覺靈魂累出了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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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他對癱在床上的我說:“明天接著幹活!”我再也忍不住了,傷心地大哭起來。


他拍拍我說:“別哭了,你有兩條路,一個接著幹活,再一個就是讀書考大學,你自己選吧!”


我當然是選擇上學了,每當我感覺累壓力大時,想想手上的泡,就覺得能上學太幸福了。我不負他望,考上了縣一中。


後來,別人給他介紹個寡婦,他徵求我的意見。我明白,他肯定願意。被拋棄的感覺在我心裡升騰。轉念一想,他還年輕,我不能太自私。


最終,他搬去和寡婦一起生活了,他還是拋下了我。走之前,他承諾說,一直供我上學,直至畢業。我強忍著淚,對他吼:“我的學費不用你管!”


他每次都託那個村的校友,捎話給我,無非就是“好好學習,錢不夠和他說”之類,一同捎來的,還有被他展得整齊的錢。我不想要,可餓著肚子,生不出傲氣,我沒出息地接受了。


那個春節,我窩在宿舍裡沒有回家。沒想到,他來學校找我來了,帶著他買的新衣服,拉著我的手,說跟他回家過年。


我們又回到了熟悉的家,他自語道:“唉,自己的窩最好。”


他又回來了,沒有說原因。家,又有了溫暖的氣息。

5


十幾年了,命運把兩個沒有血緣的人,纏在了一起。他從青年長成了壯年,把本不屬於他的家,變成了我們的港灣,家裡一磚一瓦,都散發不服輸的氣息。


他像一顆透過烏雲的太陽,讓我相信,日子總是有光亮的。


報志願時,他堅持讓我報北京。說那是中國最好的地方。天遂他願,我被首都理工大錄取了。


他一路拼著,推著我走上了一條光明大道。我大了,他老了。我倆從最初的“哥、弟”,變成了“父、子。”


大學裡,我交了女朋友,作祟的虛榮心讓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世。有天下午,我們逛街回來,接到他的電話,說他來北京做建築工,發現不合適,準備回去,走之前想見見我。


老遠,就看到了一直搓手的他,當女友問他是誰時,他滿臉扭捏地說:“我是他舅,不是親的,是表舅,想虎......國棟了,來看看。”


他的身份,總是在變化,牽掛我的心,一如既往。


思想鬥爭後,我對女朋友說了實情後,她沒有嫌棄,勸讓我多給他打打電話。


畢業後,我努力工作,辛苦打拼,職位不斷提升。電話裡,他說老房被翻蓋成了時興的小洋樓,我在這邊催促,讓他給我找個“後媽”。

“爸,我們一起舉行婚禮吧”繼父難當,看完淚目

這些年,我們曾經相依為命的苦過、難過。他是我在故鄉最扎心的牽掛,我們是早已把對方融進彼此血液的親人。如今,他有了新的伴侶,我衷心為他高興。


我突然有了計劃,迫不及待地奔向女友,我想和她商量,舉行一個特殊的婚禮。


對!我想和小爸爸一起,我們兩對新人,同時舉行婚禮。我和他,見證彼此的重要時刻。祝願善良的他,永遠年輕、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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