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阿城《樹王》,豔羨阿城的文筆,更感慨他筆下的故事

阿城原名鍾阿城,1949年於清明節出生在北京,籍貫為四川江津,中國當代作家。


  在中國當代文學圈,阿城絕對算是一個奇人。據說他十二三歲就遍覽了曹雪芹、羅貫中、施耐庵、托爾斯泰、巴爾扎克、陀思妥耶夫斯基、雨果等中外名家的著作。

1984年憑藉處女作《棋王》一出道,就引起文壇矚目,在推出作品“三王”(《棋王》《樹王》《孩子王》)之後,更是備受關注,然而在創作的巔峰時期,他卻像個深得秘訣的高人一樣從文壇隱身了。他少產,作品只有那幾部(中篇“三王”、短篇《遍地風流》、散文作品集《威尼斯日記》、《常識與通識》、《閒話閒說》等),但在中國文學史上,卻讓人一談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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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算,他是作家,同時還懂美術、音樂、繪畫、攝影;與電影也頗有淵源(和侯孝賢合作過《刺客聶隱娘》,在第62屆威尼斯電影節上擔任評委);對考古學也深有研究(出版有《洛書河圖:文明的造型探源》)。更令人驚奇的是,他還能做木匠,能打全套結婚傢俱,聽說還曾在美國組裝老爺汽車,可謂是當下這個時代已經罕見的“百科全書”。
  片語只談大家談
  莫言:無論到了哪裡,即便他坐在那裡叼著菸袋鍋子一聲不吭,你也能感到,他是個中心。
  王朔:我極其仰慕其人。若是下令,全國每人都必須追星,我就追阿城。
  張大春:早年……一直到現在我都非常崇拜阿城。
  王安憶:阿城是一個有清談風格的人。
  陳凱歌:阿城是不願掛出勳章的軍人。
  梁文道:你聽過阿城講故事嗎?沒聽過?哎呀,那可是終生遺憾!


讀阿城《樹王》,豔羨阿城的文筆,更感慨他筆下的故事


《樹王》的故事發生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知青們想要把山上的樹王作為一種迷信消滅掉,而“樹王”肖疙瘩為了保護樹,和知青之間進行了角力,最後知青佔了上風,把森林砍伐殆盡。山上的樹王被砍伐之後,人間的“樹王”肖疙瘩也鬱鬱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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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樹王”
  運知青的拖拉機進了山溝,終於在一小片平地中停下來。知青們正讚歎著一路野景,這時知道是目的地,都十分興奮,紛紛跳下車來。
  平地一邊有數間草房,草房前高高矮矮、老老少少站了一溜兒人,張了嘴向我們望,不大動。孩子們如魚般遠遠遊動著。帶隊來的支書便不耐煩,喊道:“都來歡迎歡迎嘛!”於是走出個矮漢子,把笑容硬在臉上,慌慌地和我們握手。女知青們伸出手去,那漢子不握,自己的手互相擦一下,只與男知青們握。我見與他握過手的人臉上都有些異樣,心裡正不明白,就輪到我了。我一邊伸出手去,說著“你好”,一邊看這個矮漢子。不料手好似被門縫狠狠擠了一下,正要失聲,矮漢子已去和另外的人握手了。男知青們要強,被這樣握過以後,都不作聲,只抽空甩一下手。
  支書過來,說:“肖疙瘩,莫握手了,去幫學生們下行李。”矮漢子便不與人握手,走到拖斗一邊,接上面遞下的行李。

“樹王”砍樹


  大樹晃動一下,驚得大家回身便走,遠遠停住,再回身看時,大樹又不動了,只肖疙瘩一人在離樹很近的地方立著。大家再也不敢近前,更不敢出聲,恐怕喊動了那棵大樹,天塌地陷,傷著肖疙瘩。
  肖疙瘩靜靜地立著,許久,無聲無息地在樹旁繞,終於在一處停下來,慢慢從腰後抽出一把刀。我明白那便是有皮繩的那柄雙面刃的刀。肖疙瘩微微屈下右腿,上身隨之也向右傾,身體猛然一直,寒光一閃,那柄刀直飛上去,愈近高處,似乎慢了下來,還未等大家看清楚,一根藤早飛將起來,又斜斜地飄落,剛聽到“啪”的一聲響,一座山便晃動起來。大家急忙退開去,遠遠聽得一片的斷裂聲,藤一根根飛揚起來,大樹終於著地,頃刻間又彈跳起來,再著地,再跳下,再跳一下,慢慢在暗影裡滾動,終於停下來,一個世界不再有聲響。


  大家都呆了,說不出話,看肖疙瘩時,卻找不著。正驚慌著,只見肖疙瘩從距原處一丈遠的地方慢慢立起來。大家發一聲喊,一擁而上,卻又被肖疙瘩轉身短短一吼止住了。肖疙瘩慢慢扯動皮繩將刀從枝葉中收回來,前前後後查看著,時時手起,刀落時必有枝藤崩斷,大樹又微微動了幾下,徹底平安下來。



  我忽然覺得風冷,回過神來,才覺出一身涼汗,見大家也都有些縮頭縮腦,開始有話,只是低低地說。肖疙瘩將刀藏回身上,望一望,說:“下山吧。”便走開了。大家跟在肖疙瘩身後,興奮起來,各有感嘆,將危險渲染起來,又互相取笑著,慢下山。天更暗了,月亮不再黃,青白地照過來,一山的斷樹奇奇怪怪。肖疙瘩沒有話,到山下,仍沒有話。

豔羨阿城的文筆,更感慨他筆下的故事,新生與毀滅,有用與無用,有時候,我們還是得有自己的原則與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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