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春分

董仲舒在《春秋繁露》中說:“仲春之月,陽在正東,陰在正西,謂之春分。春分者,陰陽相半也,故晝夜均而寒暑平。”

晝夜均等是正確的,但寒暑平衡卻需要畫一個問號。

春分是不是一年之中氣溫不偏不倚的中間點呢?

其實並不是。全國平均氣溫一般是在4月4日清明節氣,達到全年氣溫的中間值,也就是所謂的“寒暑平”。

立春時所說的“東風解凍”,東風只是客串,實際上多為東北風。到了春分時,東風才逐漸開始成為領銜。

在古人眼中,東風是最具親近感,也最具辨識度的風,甚至到了“天下誰人不識君”的程度。

今日,春分

“異鄉物態與人殊,惟有東風舊相識”,即使身處他鄉,雖然風俗不同,風物迥異,但總能遇到東風這位“舊相識”。

“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即使不借助測風儀,都能辨認出東風。為什麼呢?因為只憑萬紫千紅便知道東風來過了。

“協氣東來,和風南被”,這是描述風的理想狀態。

首先,風向最好是東風和南風。

其次,風力既不是輕軟之風,也不是強勁之風,和風是4級左右的風。

於是,風和氣所形成的體感,是和諧。

由天及人,人們崇尚溫潤之氣、和煦之風,最高境界便是令人如沐春風。

今日,春分

那什麼是春風呢?

辭典告訴我們:“春風,指春天裡的風。”

但這樣的解釋過於籠統和寬泛。

老舍先生說:“所謂春風,似乎應當溫柔,輕吻著柳枝,微微吹皺了水面,偷偷地傳送花香。”

老舍先生的說法,更符合春風這個詞語的氣象屬性和文化屬性。春風應當是特指可送暖、可化雨、具有護膚功能而不是毀容功能的風。

這時的風雨,也被描述為“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是柔和溫潤之雨。

今日,春分

春天的毛毛細雨常常小到好像打傘也不是,不打傘也不是。但慢條斯理的春雨下上一整天,累積雨量也可能達到暴雨的量級(注:24小時累積降水量50-100毫米),算是最低調的暴雨了。

這種雨,浸溼田地,可以觸達更深的土層。老話兒說“天錢雨至,地寶雲生”,春耕到春播的過程中,雲是寶,雨是錢。土壤存下一大筆從天而降的“錢”,這在春播之後是莊稼們最大的一筆“可支配收入”。而且這種雨不會淹田毀路,屬於人畜無害型暴雨。

但隨著氣候變化,春分的性情也在變化。比如對於北京而言,春分是進入21世紀以來增暖幅度最大的節氣。

從前的春分,被稱為“東風試暖”,東風初來乍到,是小心翼翼地回暖。但現在的春分,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的那般恬靜。本該漸漸溫潤的“東風試暖”,卻往往變成忽然燥熱的溫度大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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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一候玄鳥至:“玄鳥”指的是燕子。在上古時期,每當春分時節,天子除了祭祀太陽之外,還會親率家眷恭迎燕子這位春神,“待遇”極高。潛移默化的上古文化,一直保護著這可愛的生靈。

春分二候雷乃發聲:雖然驚蟄往往使人聯想到春雷,但春分才是“雷乃發聲”的節氣。初雷往往雷聲大、雨點小,並沒有帶來有效降水。到了陽春三月,雷雨天氣才變得更多,也更具聲勢。

春分三候始電:春分時節,最初的雷電,雷聲顯得更突出,閃電感覺只是陪著雷公出場的一位“燈光師”。但再過些天,就不一樣了,雲地閃電,就會有所謂的“落地雷”,可能劈到人,導致傷亡;可能劈到樹,造成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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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習俗

【春分祭日】

春分祭日的習俗最早從周代就開始了。《禮記》說:“祭日於壇。”唐代孔穎達做疏稱:“謂春分也。”此俗歷代相傳。祭日的選址須謹慎,日壇是明、清兩代皇帝在春分這天祭祀太陽的地方。如今的日壇雖已告別了祭日敬神的時代,成為休閒娛樂的公園,但來此的人們還是會被太陽崇拜的氛圍所感染。

【社日酬神】

春分前後是春社日,官府及民間皆祭社神祈求豐年。社神就是土地神。南方各地在這一天要演戲酬神,稱為社戲。魯迅的小說《社戲》描寫的就是這個事兒。有的地方的人們會按習俗放假,每家要吃湯圓,而且還要把不用包心的湯圓煮好,用細竹叉扦著置於室外田邊地坎,名曰“粘雀子嘴”,免得麻雀來破壞莊稼。

【立蛋慶春】

中國自古就有“春分立蛋”的傳統。據史料記載,這個傳統起源於4000年前,人們以此慶祝春天的來臨。傳說,春分這天最容易把雞蛋立起來,很多地方都會舉行立蛋比賽。春分玩立蛋,是一項很有趣味性的民俗活動,具有與時俱進的文化特質,因此得到廣泛接受而流傳下來。

【踏青放鳶】

清人高鼎在《村居》一詩中寫道:“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說的就是春分時期放風箏的民俗活動。放風箏是一項有益身心的運動,急緩相間,有張有弛,有利於舒展筋骨,活動肌肉。同時到空氣新鮮的郊外踏青,沐浴在融融春光裡,抑鬱的心情也能一掃而光。不過當下疫情還未結束,大家仍要注意防護,千萬不可疏忽大意。

(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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