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尊為"武聖",一夜白頭的伍子胥,竟是如此的英雄

伍子胥,中華文明史上絕無僅有的英雄。

正青春時他就家破人亡,自己孤身掙命。

這一掙命就是好多年,他曾追隨楚廢太子建赴宋,因宋亂又奔鄭,謀奪鄭國以報仇雪恨,事敗又奉建子勝踏上逃亡之路,過昭關一夜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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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吳,伍子胥鼓腹吹簫乞食於市。吳又變亂,伍子胥結交專諸、要離,助公子光成為吳王。我想,如果有可能,伍子胥也許會甘為刺客,只求與仇人同死。

等到他終於率軍攻破楚國報仇雪恨時,仇人楚平王早已安眠於墳墓中了。於是有了著名的掘墓鞭屍,倒行逆施。這滔天恨意,始終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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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吳國終究不能滅楚,轉而攻越,伍子胥位高權重,應是與吳王意見相左之處頗多,最終被逼自殺時又預言要觀越寇滅吳。雖然如此結局令人遺憾,但同樣令人熱血沸騰。

春秋時期的國和現代的國家概念並不相同。 因此用現代意義的叛國來評論伍員是不恰當的。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楚國是諸侯國之一,周王被認為是天下共主。 既然明確了伍子胥的作為不能用現代眼光來評判,那麼我們就具體來分析一下。對於卿士大夫來說,首先當然是要對君主盡忠。但如果君主不聽他們的話,那麼就需要採取其他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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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過謀過事,將危國家、殞社稷之懼也,大臣父兄有能進言於君,用則可,不用則去,謂之諫;有能進言於君,用則可,不用則死,謂之爭;有能比知同力,率群臣百吏而相與強君撟君,君雖不安,不能不聽,遂以解國之大患,除國之大害,成於尊君安國,謂之輔;有能抗君之命,竊君之重,反君之事,以安國之危,除君之辱,功伐足以成國之大利,謂之拂。故諫、爭、輔、拂之人,社稷之臣也,國君之寶也——《荀子·臣道》

齊宣王問"卿"。孟子曰:"王何'卿'之問也?"王曰:"卿不同乎?"曰:"不同:有貴戚之卿,有異姓之卿。"王曰:"請問'貴戚之卿。'"曰:"君有大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易位。"王勃然變乎色。曰:"王勿異也。王問臣,臣不敢不以正對。"王色定,然後請問"異姓之卿。"曰:"君有過則諫;反覆之而不聽,則去。"——《孟子·萬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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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儒家看來,君主不聽從卿士的勸諫,後者是不必繼續順從君主的。孟子提出了貴戚之卿、異性之卿的概念,認為可以推翻或者離開君主;荀子認為好的臣子有四種——諫爭輔弼,前兩個是改變國君的想法,後兩者則是違拗國君的意見。再回過頭來看伍員。伍員的父親和兄長都死在楚平王的手裡。這完全是楚王的錯誤,他幹了一件很缺德的事,並且一錯再錯。可以認為,伍員的父親伍奢、兄長伍尚都是爭臣。本來伍尚是有機會逃亡的,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隻身赴死。他對弟弟說:"可去矣!汝能報殺父之讎,我將歸死。"伍員和哥哥不一樣,他是一個是非分明、能識時務的人,他選擇了逃亡,等待復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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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家父子,已經有了一個忠臣,一個孝子。而伍員不願意就這樣窩囊地死去,忠臣孝子的名分有什麼用?不能改變君王,不能消除佞臣!所以在伍員逃亡的旅途開始時,他已經走上了復仇的道路,並不會再回頭。在昭關,伍員一夜白頭。楚王!你欺人太甚!你昏庸無道,我父兄盡忠而死,如今還要來逼迫我!走出昭關,意味著徹底背棄楚王,原來的伍員已經死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復仇之魂。所以他選擇了毀滅。多年以後,伍子胥又一次站在了郢都的街頭。這次他是以吳國將軍的身份回來的。他把昏君楚平王的屍體從墳墓中掘出,鞭屍三百。伍員實在是一個很記仇的人。他的好友申包胥對他說:

"子之報讎,其以甚乎!吾聞之,人眾者勝天,天定亦能破人。今子故平王之臣,親北面而事之,今至於僇死人,此豈其無天道之極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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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楚王有負於你家,你復仇就罷了,但是鞭屍不是幹得太過分了嗎?伍子胥說:

"吾日莫途遠,故倒行而逆施之。"

我仇深似海,只有不按常理辦事才能成功。楚平王,當年你殺我父兄,派兵追殺我的時候,可沒有想到放我一馬啊!楚王確實幹得不對,對伍員來說,報仇也是理所當然的。即便是楚國的忠臣申包胥,也沒有指責伍員滅楚的過錯,而只是認為他鞭屍太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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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之!子能覆之,我必興之!"

他甚至鼓勵伍員的復仇行為。毫無疑問,申包胥是楚國復國的功臣,沒有他請來秦國援兵,楚國恐怕真要被吳國消滅了。即便如此,他也認為伍員的復仇是合理的。因為在這件事上,確實是楚王的過錯。伍子胥顛覆楚國的做法,是不違背當時的普適價值的。而他為人詬病則是因為鞭屍的行為太過激了。或許有人要問,他應該做輔臣、弼臣啊,投靠別國算什麼?太子建被殺,楚王派人到處追殺伍子胥,他自己在楚國又沒有政治根基,他憑什麼輔弼國君,匡正社稷?他所能做的,唯有倒行逆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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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胥以他的"日暮途遠""倒行逆施"展現了一個人所能對抗的極限:楚平王無故殺其父兄,他就一定要覆楚、鞭屍以報,哪怕那是自己的故國;吳王逼他自盡,他就留下觀越寇滅吳的預言,哪怕那曾是他為之奮鬥一生的國家。他所說的做到了,他預言的也應驗了,卻註定會讓所有之後居廟堂之高的統治者顫慄不已,不願提起。

當高高在上的統治者暴虐成性時,一個臣民能什麼?隱忍、剛烈且充滿血氣之勇的伍子胥給出了令人熱血沸騰的答案:復仇。無故加之刀斧,那麼縱然身為君主也要為自己的暴行付出代價。這個答案是懸在歷史長河中無數統治者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迫使他們不得不審視自己的行為,縱然有生殺予奪的權力也不得不小心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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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華夏大地上的統治者怎麼變換,不管怎麼對治下子民的鉗制和愚弄,但藏於人心的感情是共通的: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面對暴政和不公,人們有反抗的權利。而民眾的血性則是制衡暴力和強權的最重要武器。保有血性,是一個人對抗欺壓、保護自身尊嚴的最後依仗,不僅要勇於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權益,也勇於反抗壓迫和暴政。我們的先祖就是這樣披荊斬棘以成華夏大地,浴血奮鬥以守護自己的親人和家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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