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歸來:第四章一場私學萬世師

孔子通過自己不懈的努力、好學再加上過人的天賦,到他30歲的時候,他終於可以自豪地說“三十而立”了。

“三十而立”的標誌性事件,就是參與會見到訪的近鄰大國的齊國國君齊景公及其名臣晏嬰。

一個人,是否立起來,要看兩個指標。

第一個指標:自己心中是否有主見。

第二個指標:別人眼中是否有自己。

首先是一個人要有主見,然後,要能自信地表達出來,這樣才能讓別人對你另眼相看。我們常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就是用“三日”的時間,充實自己,然後展現出來,讓別人眼中有自己。如果這“三日”你毫無長進,別人就只能是老眼光看你了。你自己要先刮垢磨光,別人才會對你刮目相看。

所以,首先你要自己行。但光是你自己“行”還不行,還要人家說你“行”才行,也就是說要別人認可你。而且普通人說你“行”還不行,要很行的人說你“行”才行。自己行,是英雄;很行的人說你行,是給你用武之地。多少“很行”的人,就是沒有行的人說他行,就終身埋沒,還被俗人認為“不行”。

對於孔子而言,我們都知道,他自己是行的。但是還要很行的人說他行才行。

30歲時,超級大國齊國的國君齊景公和總理晏子來訪,孔子已經可以列席參與並發表談話了。也就是說,魯昭公和三桓一致認為他行了。

於是,孔子“立”必須具備的兩個指標都有了。

我們記得,27歲時,小小郯國國君來訪,孔子還不能參與接見。這說明,那時孔子雖行,但魯國君臣不說他行,所以,那時的孔子還不是真正的行,還不能叫“立”起來。所以,孔子說自己是三十而立,二十七都不行。

魯昭公之二十年,而孔子蓋年三十矣。齊景公與晏嬰適魯,景公問孔子曰:“昔秦穆公國小處闢,其霸何也?”對曰:“秦,國雖小,其志大;處雖闢,行中正。身舉五羖,爵之大夫,起縲紲之中,與語三日,授之以政。以此取之,雖王可也,其霸小矣。”景公說。(《孔子世家》)

百里奚原為虞國大夫,秦穆公五年(公元前655年),晉獻公借道伐虢,滅了虞國和虢國,俘虜了虞君和他的大夫百里奚。晉獻公的姐姐出嫁秦穆公時,百里奚作為陪嫁的臣妾家奴之一被送到秦國。百里奚逃離秦國被楚國人抓住了。穆公聽說百里有才能,本想用重金贖買他,但又擔心這樣做反而提醒了楚國,此人是個人才,楚國反而不給了,於是他就派人對楚王說:“我家的陪嫁奴隸百里奚逃到這裡,請允許我用五張黑色公羊皮贖回他。”楚國答應了這筆交易,交出百里奚。此時,百里奚已經七十多歲了。穆公向他討教國家大事。百里說:“我是亡國之臣,哪裡值得您來詢問?”穆公說:“虞國國君不任用您,所以亡國了。這不是您的罪過。”穆公堅持詢問,與百里談了三天。穆公非常高興,委任其為上大夫,把國家政事交給了他。因為百里是穆公僅用了五張黑色公羊皮收買回來的,故號稱“五羖大夫”(《史記·秦本紀》)。

齊景公對身處西方邊蠻之地的秦國在秦穆公時代強大起來很疑惑,於是,他就此請教歷史學家孔子。孔子告訴他,像秦穆公這樣思賢若渴,又能不拘一格提拔人才,還能毫無戒備地重用人才,就是稱王也是可能的,現在僅僅能夠稱霸,還是小的。

這樣的回答固然符合歷史事實,其實,也未嘗不暗含著孔子自己的政治訴求:30歲的他,雖然出身低賤,但才能優異,志向遠大,也應該有一個承擔大任的機會。

齊景公來訪,孔子參與接見,並且侃侃而談,言之成理,言之有物,言之有據,可見他的自信,可見他的自立。

那麼,孔子三十而立之時,做成了什麼樣的事業呢?

他創辦了“私學”,並藉此實現了經濟上的“立”和事業上的“立”。

通過自學和多方求教,孔子在傳統儒業“六藝”上已經有了很高的造詣,已經成為一個專家;並且,對於“六藝”,他還有了自己的獨特見解和獨立思想,他完全可以開班授徒,培養社會需要的人才。

於是,在30歲之前,孔子就退出仕途,不再擔任季氏的委吏、乘田,而創辦了私學。

本來他在季氏家做家臣,後來甚至可以參加國家大典,擔任助祭,是很有地位了。但是,既然他“志於學”,那麼,隨著學問的一天天精進,他必須全力以赴。後來子夏說:“學而優則仕,仕而優則學。”如果學習需要更多的精力投入,與做官相矛盾,那孔子就毫不猶豫地棄官不做。

但是,棄官不做,專做學問,會出現諸多問題,比如經濟問題、社會角色問題,等等。而創辦私學,不但可以專心學問,而且教學相長,還可以解決這些問題。

首先,創辦私學,解決了自己的經濟問題。

孔子說:“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自己主動送來十條幹肉作為薄禮——也就是後來的學費,孔子就給予相應的教誨(《論語·述而》)。

需要說明的是,孔子的“學費”與我們今天的學費,內涵並不完全一致,首先,孔子的“學費”並不是統一標準,貧寒的學生有些心意即可,這叫贄禮。至於貴族子弟,以及像子貢這樣的富有之人,他們給孔子的,就是贊助費了。

其次,他找到了自己獨特的人生道路。通過這條道路,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介入政治、干預社會、推行主張、宣傳思想、實現理想。也就是說,他找到了自我實現的最好途徑,職業和事業實現了最好的結合。

再次,他由此還可以保持人格的獨立和精神的自由,不再受制於人。從季氏那裡辭職,創辦私學,不僅自己獲得了自由,還培養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批獨立知識分子。獨立知識分子的出現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事件,表明這個社會有了道義的擔當者。

那麼,孔子的私學和傳統的官學,有什麼不同呢?

首先當然是培養目標不同了,價值承擔者出現了。

官學是由周天子或各國諸侯辦的學校,主要是教育貴族子弟,其培養目標很簡單,就是培養統治階級的接班人。

孔子的培養目標,當然也可以走上政壇,主持內政外交,成為社會管理者,但同時,他也把這些人培養成價值承擔者、文化傳承者、理想的踐行者。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論語·泰伯》)

知識分子、讀書人,一定要心胸開闊而又意志堅定。為什麼要這樣呢?因為讀書人任重而道遠,他承擔著最重的擔子,而且要走最遠的路。什麼擔子這麼重呢?就是“仁”,把“仁”挑在肩上,“仁”就是這個價值!

我們人生裡面都有很多具體的擔子:一個人要養家餬口,這是個擔子;在單位裡面要好好工作,負責某一方面的工作,這也是個擔子;但是還有些抽象的道德的擔子、價值的擔子,我們有沒有心胸和勇氣把它承擔起來呢?以前人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直到孔子以及他的弟子們才意識到,讀書人、知識分子,他的天然使命就是承擔價值,並且,死而後已。

其次,教育的內容不一樣了,士的面貌改變了。

官學教的是“禮、樂、射、御、書、數”的“小六藝”,即便教授傳統經典,比如《詩經》,也側重其中禮樂祭祀方面的實用內容。

而孔子教的,並不排除小六藝,只是除此之外,更重視“《詩》、《書》、《易》、《禮》、《樂》、《春秋》”的“大六藝”。

“小六藝”和“大六藝”的區別前面說過。

“小六藝”是“小學”,是培訓專門技術、培養專業人才的,培養的是工具,用孔子的話說,就是培養“器”。

而“大六藝”是“大學”,是培養價值判斷力、培養人格的,它不把人當工具培養,而是把人當人培養,用孔子的話說,就是把人培養成立身於“道”並能靈活運用“道”的人。

比如,傳統的《詩》學,側重於與禮儀活動有關的祭詩和頌詩,而孔子則講到了興觀群怨,等等。“小六藝”中的“書”,為文字課,是指我們現在中學裡面所說的聽說讀寫,也就是基本技能和知識課;而孔子則將其轉變為歷史文獻課,成了加上書名號的《書》,也就是《尚書》。當時的《尚書》尚無統一定本,僅以時代分編而散存於世,如《夏書》、《商書》、《周書》等,孔子把它當成歷史學、政治學、倫理學來教授學生。禮樂是傳統六藝課程,但孔子不再是要求一種簡單的記誦,而是帶有明顯的研究性質,並挖掘其深刻內涵,找到其對應於社會理想和人格理想的抽象價值。

所以,孔子之學,乃是在“小六藝”之中,找尋其道德意義、明瞭其淵源流變、發揚其道義精神,從而達到“大六藝”的境界,並由此建立人生的道德價值基礎。

我們特別來看看《詩》。

孔子說讀《詩》可以使人“興觀群怨”。這就是此前官學不可能達到的認識。

何謂“興觀群怨”?

“興”,就是把人培養成有情懷的人,有熱情有性情的人,有溫度的人,有愛能恨的人。

“觀”,就是把人培養成有觀察力、洞察力、判斷力的人。

“群”,就是把人培養成有群體意識、有公共意識的人,能維護公共福祉而不是專注個人一己之私。

“怨”,就是把人培養成能夠表達個人意見和情感,在融入集體的同時又能保持一己獨立的人。

簡單地說——

“興”,就是熱愛社會。

“觀”,就是了解社會。

“群”,就是融入社會。

“怨”,就是批判社會。

這樣的人,當然就能事君事父,就是一個對家國有用的人,就是一個完全的大人。

再次,教育的對象不同了,百家爭鳴起來了。

官學的生源,當然都是貴族子弟,而孔子顯然想把教育推廣到下層。所以,在他的私學裡,是“有教無類”。

孔子打破了貴族對文化教育的壟斷,大批新興的地主、商人、平民子弟進入私學。《荀子·法行》篇曾記載一個叫南郭惠子的人對孔子門下學員“魚龍混雜”的疑惑:

南郭惠子問於子貢曰:“夫子之門,何其雜也?”

子貢曰:“君子正身以俟,欲來者不距,欲去者不止……是以雜也。”

南郭惠子認為孔門生徒“雜”,顯然是以傳統教育的“純”來作對比的。而“雜”正是私學的特點。孔子門徒中,有窮居陋巷的顏淵,“衣敝衣以耕”的曾參(曾子是和父親親自下地鋤地的),居“上漏下溼”、“不堵之室”的原憲,還有“卞之野人”子路。

《呂氏春秋·尊師》中記載:

子張,魯之鄙家也;顏涿聚,梁父之大盜也,學於孔子。

子張被孟子稱為“得聖人之一體”,“鄙家”即鄙俗小人;甚至像顏涿聚這樣的大盜孔子也收。

《論語》裡有這樣一條記載:互鄉這個地方的人比較愚昧和蠻橫,很難與他們講道理,但有一個童子卻受到孔子的接見。弟子們都疑惑不解。孔子說:“我們要讚許他的進步,不鼓勵他的後退。何必做得太過分?人家清潔自己以求進步,就要讚許他的清潔,而不要老盯著他以往的行為。”(《論語·述而》)

肯定並鼓勵人現在的進步,不糾纏人過去的錯誤,這也是“有教無類”的一種。

當然,還有大款子貢。貴族子弟比如孟懿子及其弟弟南宮敬叔也來了。

我們說這個“雜”好不好?可以說,雜了才好,雜了才會有不同的立場!看問題,尤其是社會問題,貧寒之人和富有之人一定不一樣;低賤之人和貴族子弟也一定不一樣。所以我們看看,孔子以後,一直到戰國,中國出現了所謂的“百家爭鳴”,那麼這個局面是誰開創的呢?正是孔子。孔子用什麼開創了“百家爭鳴”呢?用私學,就是因為私學的生源雜。我們可以想一想,假如像官學一樣,所有的弟子、所有的學生出身都一樣,社會身份都一樣,經濟狀況都一樣,會怎麼樣?很顯然,他們的利益訴求就會一樣,如此一來他們還會有觀點的不同嗎?當然就不會了。所以,孔子私學裡面,正是因為大家出身不同,所以會導致立場不同,立場不同所以會導致利益訴求不同,於是他們都站在各自不同的立場上,表達自己不同的利益訴求,這就形成了“百家爭鳴”。所以,孔子是開創“百家爭鳴”時代的人。

最後,教學方法不同了,獨立思考的人出現了。

宋代朱熹在概括孔子的教學經驗時,提出“夫子教人,各因其材”,這就是“因材施教”這個詞的來源。

有一天,子路問老師:“聽到了道理就馬上行動起來嗎?”

孔子說:“有父兄在,如何能不請示父兄就馬上行動呢?”

過了幾天,冉求問老師:“聽到了道理就馬上行動起來嗎?”

孔子說:“當然,聽到了就應該馬上行動,為什麼猶豫呢?”

恰好這兩次公西華都在場,他就不明白了,就問孔子說:“老師,仲由問‘聽到了就馬上行動嗎’,您說‘有父兄在’;冉求問‘聽到了就馬上行動嗎’,您卻說‘聽到了就該馬上行動’。兩人問的問題一樣,您的回答卻不一樣,我很迷惑,斗膽問問為什麼。”

孔子說:“冉求做事常過分猶豫而畏縮不前,所以要鼓勵他;仲由勇氣逼人而行動莽撞,所以要抑制他。”(《論語·先進》)

這是最典型的“因材施教”的例子。

這裡的“材”,不僅是指天賦的智力,還指天賦的性格、氣質。孔子能根據弟子不同的天賦,勇者抑之使之謙和,怯者激之使之勇敢,顯示出一個大教育家的風範。

而且,孔子還提倡啟發式教育。因為孔子要求的不是學生死記硬背一些現成的知識,抱殘守缺;他要求的是學生的獨立思考,以及獨立思考的能力,這樣的教育,就不僅要教學生知識,更重要的是教學生自己獲取知識的能力、領悟大道的能力。所以,孔子說:“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論語·述而》)

不到他苦思冥想而仍領會不了的時候,不去開導他;不到他內心想有所表達而又不會表述的時候,不去啟發他。就像一張桌子,我告訴他一個角,他不能因此推知另外三個角,便不去教他了。

孔子一方面說“誨人不倦”,一方面卻又動輒就不教了。為什麼?教育要教會人思考、教給人思考的習慣以及讓人勤于思考,有些苦口婆心的老師特別盡職盡責,卻養成了學生的依賴和懶惰。而孔子恰恰相反,學生不思考,他就不教了。孔子不教學生,實際上就是要求學生學會自己去獲知。

其實,在孔子時代,還有另外一些私學也辦得紅紅火火,如火如荼。那麼,為什麼對後世有影響的就只有孔子的私學呢?

我們來看看孔子的私學和當時其他人的私學有何不同。

我們現在說孔子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創辦私學的人,其實這話不夠準確,因為至少在他同時,也有人在辦私學了,只不過,沒辦好,還丟了命。

鄧析在鄭國辦了一所法律培訓學校,做律師速成班。他自己就是一個名聲赫赫、對法律問題很有研究並出版過法律學著作的律師。

我們都知道,辦學越是教技術、教專業,來求學的人就越多,因為學了馬上就能用,這跟現在一樣。所以鄧析的學校辦得很紅火。鄧析自己常常幫別人打官司,他的律師費收得也有意思,大的案件,收一件上衣,小的案件,收一條褲子,或者一件短襖。孔子收吃的,他收穿的,這倆收學費還收得不大一樣。結果是老百姓帶著衣服到他這兒交學費,請他教大家怎麼去打官司。這樣的人不可勝數。

但是,鄧析這個學校辦到最後就辦出問題了。什麼問題呢?“以非為是,以是為非,是非無度。”他不講原則,不講法律精神。他把學生教得不正派了,他教學生打官司的技巧,卻不是教學生對法律的尊重以及法律的精神。所以史書上說鄧析“操兩可之說,設無窮之辭”。什麼叫“兩可之說”呢?就是他想說這個人有罪他也有辦法,他想說這個人無罪他也有辦法,他是訟棍,而且他把學生也教成玩弄法律的訟棍了。

《呂氏春秋·離謂》中記載:

(鄧析)與民之有獄者約,大獄一衣,小獄襦。民之獻衣襦而學訟者不可勝數。以非為是,以是為非,是非無度,而可與不可日變……

《列子·力命》和現本《鄧析子》中都說鄧析“操兩可之說,設無窮之辭”。

實際上,這就是教人詐。

關於“兩可之說”,我們舉一個例子。

《呂氏春秋》上記載了這麼一件事:

一個富人掉到水裡淹死了,然後被一個人給撈上來了。撈屍的人一看是個有錢的主,要的報酬特別多,想趁機敲詐他一把。這個富人的家人覺得要價太高了,就不服氣,怎麼辦呢?找鄧析。鄧析說:“他撈上來的這個屍體,除了賣給你他又不能賣給別人,你彆著急,你等著。”

富家一聽,有道理。那好吧,他就不著急,沉住氣在家等。

這個撈屍人一看這家人怎麼不要屍體了,著急啊,他也來找鄧析,鄧析卻說:“這個屍體他到別的地方買不到,你也彆著急,你等著。”(《呂氏春秋·離謂》)

這就叫“兩可之說”。可是這哪裡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呢?他給別人出的都是餿主意。他這種辦法,最後教出來的,一定是刁民。

這樣沒有原則、只有權術,玩弄聰明、操縱他人,結果,就是自己玩死了自己。

所欲勝因勝,所欲罪因罪。鄭國大亂,民口喧譁。子產患之,於是殺鄧析而戮之。(《呂氏春秋·離謂》)

只要鄧析願意,有罪也能弄個無罪釋放,無罪他也能讓人把牢底坐穿。結果,就是鄧析自己觸犯法律,觸怒鄭國執政,被殺了。不過,殺他的不是《呂氏春秋》所說的子產,子產那時早已死了,殺他的是繼子產、子大叔而任鄭國執政的姬駟歂(《左傳·定公九年》)。

這一年,是魯定公九年,孔子51歲,開始出任中都宰。孔子辦了二十多年學,最後出來從政了;鄧析也辦了多年學,最後送命了。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區別呢?

一個成人之美,一個成人之惡。

成人之美就是幫別人做好事,成人之惡則是幫別人做壞事(《論語·顏淵》)。鄧析辦學,變成幫別人做壞事了。孔子還有一句話,叫“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論語·雍也》)。一個人的生存,依賴於他的正直,可是有那麼多不正直的人為什麼也活著呢?那是他很僥倖地避免了災禍。

正直而合乎正道,是生門;邪曲而走上邪道,是死門。在生門中生,是常態;在死門中不死,是僥倖。

所以做人要正派。當老師尤其如此,當老師一定要教人走正道,一定要教人做正派人,這是一個底線。孔子還說:“君子上達,小人下達。”君子往上走,小人往下走。那麼作為老師,也要教人“上達”而不能教人“下達”。拿孔子的私學和鄧析的私學做個比較的話,那就是孔子教人往上走,鄧析教人往下走。所以鄧析被殺了,鄧析的學校也煙消雲散,那麼鄧析培養出什麼學生來了嗎?無從知曉。孔子一生做出了偉大的事業,被稱為中華民族的聖人,孔子的學生怎麼樣呢?可謂一代又一代大師輩出,這就是走正道和走邪道的不同。孔子學生很雜,什麼人都有,裡面還有兩個貴族子弟,這兩個人很特殊,他們是魯國最有名的三大家族之一孟孫氏家族的兩個同胞兄弟。孟孫氏大家族的這兩個同胞兄弟是怎麼到孔子這兒來學習的,他們在孔子這個地方的學習對孔子又產生了哪些影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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