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曾祖母,瘦小卻也偉大。

小時候的夏天,很喜歡傍晚跟曾祖母坐在門口,吹著微風,聽著他們說老一輩的故事。小時候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卻給了我們最美好的童年,也是再也回不去的童年。曾祖母出生於20世紀20年代,經歷了抗日戰爭,新中國成立。

可以說我們家的小孩都是曾祖母帶大的。小時候家裡小孩多,爸媽工作忙,小學的時候好幾次下大雨,都是曾祖母冒著大雨拿著傘到學校接我們,然後帶著我們兄弟姐妹幾個回家洗澡,奶奶就會在家裡備好熱水給我們喝,怕我們著涼。現在經常會想起曾祖母帶著雨具走向我們的身影,矮小的身體卻給了我們巨大的安全感。

在我上大學之前我基本上每天都跟曾祖母在一起,上大學後聚少離多,每次回家的時候曾祖母都笑的像個孩子,而每次我假期結束要回學校的時候,曾祖母總會捨不得,甚至有時候會哭出來,我知道她在家裡孤獨了。

曾祖母算很高壽的,活了近一個世紀,但卻在我剛工作不久變辭世。當我有能力的時候,她卻不在了。依稀記得曾祖母病重的時候,父親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剛跟同事吃完飯,在回宿舍的公車上。那時父親的第一句話便跟之前不同,說:你現在在哪裡?

我那時沒想多,回了句:剛跟同事吃完飯

“那等你回去之後我再打給你,路上小心。”說完父親就掛了。

這句話說完我就有些奇怪,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回到宿舍第一件事,便打了電話回去。在電話裡,父親說曾祖母病重想見我們,讓我看看能不能請假回去。掛完電話我手足無措,聯繫了姐姐訂了第二天最早的一班高鐵,請了假回了家。回家看到曾祖母的第一眼我眼淚就忍不住了。過年回家還蠻硬朗的她躺在床上,肚子因為腹部積液高高隆起,臉色很不好。可是她看到我們進去的時候突然就很開心,看到她這個樣子,其實很心疼。那時匆匆忙忙在家呆了三天,曾祖母有些好轉了,便回去上班了。在曾祖父忌日當天,爸爸打電話告訴我說:曾祖母走了。那時候的我突然哭不出來,對於曾祖母來說大概這是種解脫,她堅持了這麼久,就是想曾祖父帶她一直走的吧,我想。

曾祖母過世的三年之間我夢到了她好幾次,夢是那麼的真實。甚至當我描述我夢中曾祖母跟曾祖父一起出現的場景,描述曾祖父的長相的時候,我爸就說跟現實的他很像。

而我對曾祖母也有很多的愧疚,記得她很喜歡看熱鬧,每次過年的時候家那邊舉辦遊行活動的時候,她總喜歡去湊熱鬧,可那時候的我沒有陪著她去看,總跑去跟朋友在一起,留著她一個人。現在想想自己真的很不孝,覺得她很孤獨。這變成我們姐弟幾個心裡的刺,是我們心裡的遺憾,每次想起來心裡還是會痛。

三年前曾祖母的離世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對於老人我們多陪伴,多關心,等到真的失去了一切就都晚了。最怕子欲養而親不在,世事無常,大家好好珍惜身邊的每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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