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未來光明”是個模糊的概念,人們依靠它寄託美好的嚮往,來抵抗當下苦難所帶來的消極影響。可未來的迷茫、光明的爽約也總讓人垂頭喪氣,陷入憂鬱。這大多表現在對於當下的現狀,無法找尋到暢通的光明出路般虛妄以及缺乏解決苦難的行動力。

可對於當下的苦難,“未來光明”或許本就是一種無法寄予厚望的自我安慰,有人選擇面對、對抗苦難,對當下、餘生負責;有人選擇逃避苦難,認為一切努力都是徒勞,從而陷入向現實妥協的虛無主義;更有人選擇承受苦難帶來的痛苦直到麻木,任由時間流逝、命運鞭撻。然而,無論是對於一個時代的“未來光明”還是對於每個個體,都需要為當下所面對的一切付出行動,或許換來的結果不一定是美好的,但無所作為的結果卻註定是壞的。


《第六病室》是俄國作家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寫於19世紀80年代的一部中篇小說,素有幽默藝術寫作大師之稱的契訶夫,卻往往在趣味的文字中能感受到他所傳達的冷暖交織的複雜情感。冷的一面在於出生於沙皇俄國時期的契訶夫面對俄國社會醜陋現象的嘲諷和批判,而暖的一面是他對底層人民的深切關懷,而這也是他堅持“現代主義”寫作的顯著特點。醫學出身的契訶夫將自己一生所見的腐朽俄國進行“病態”的比喻,而這其中就不乏有著種種對“病態人性”的觀察和揭示。


對於俄國社會那黑暗、腐朽、令人窒息的形勢,在契訶夫看來卻只是“生了一場病”罷了,而棄醫從文或許是他所能盡的最大努力,也是他所對這個疾病做出的最有效治療。“疾病”並不可怕,體現在他眾多作品的字裡行間,契訶夫所批判、揭示的從來不是懼怕源源不斷的時代、個人問題出現,而在於一個病態的環境下那些”放棄治療”的人,《第六病室》便是契訶夫筆下對“病態俄國”深刻體現。


《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小說的故事發生在俄國小城的一所醫院裡,“第六病室”是醫院特別為政府設立的一個關押社會“精神病人”的病房。病室中共有五個人,分別是四個底層農民和小說主人公之一的知識分子伊凡·德米特利奇·格羅莫夫。另一位主人公安德烈·葉菲梅奇·拉京則是政府下派的一位新院長,作為一名正直的知識分子,拉京懷著整頓風氣的抱負來到醫院,但由於現實的殘酷和艱難超出了自己的預期,無能為力的拉京最後選擇做一個助紂為虐、空有權利和能力卻不作為的人。在一次例行的巡診中,拉京醫生結實了因反抗專制壓迫而被關進去的格羅莫夫,兩名知識分子由此進行了多次的關於反抗與反抗無謂的爭論。最後拉京的消極思想漸漸被格羅莫夫矯正,但由於多次出入病房與格羅莫夫交談,拉京最後也被當作精神病人關進了第六病室。最後,兩人在與暴力看守門衛尼基塔反抗時,拉京因受了重傷導致腦溢血去世,格羅莫夫與其他病人卻依舊留在了病室當中。


《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值得注意的是,《第六病室》創作之際,契訶夫曾在俄國庫頁島生活了數月,那是沙皇政府流放犯人的監獄所在地,也是暴力專制的黑暗地帶,監獄中關押著多數是無辜的農民和失敗的反抗者。在對這些人進行了大量的走訪和調查後,契訶夫一改原先從不問政治的寫作風格,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對社會性和民族精神的提倡推動上,而《第六病室》便是其中最具轉折性的經典代表作。


《第六病室》僅僅五個人的人物形象,在契訶夫形象的描寫下,卻能夠完整形象的描繪出黑暗俄國時期下的種種社會群體分佈體制,它們分別代表著專制的統治者、暴力的執法者、無辜的受害者、反抗的失敗者以及聽之任之的無感者


在《第六病室》表現的眾多的社會課題中若大的信息量裡,世人大多隻能感受到一些細微的感悟和警示。可由深入細,

卻可發現契訶夫在這場實地勘察中通過《第六病室》所傳達挖掘出的深層人性,他所傳達的並不僅僅是肉眼可及的黑暗面,更多的是觸及人內心深處的幽暗和光明。


《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與依靠情節曲折涵蓋極深意味的文學小說不同,契訶夫筆下的《第六病室》並沒有複雜的故事情節讓人去洞察挖掘。簡明扼要的文字中,附帶著的是強烈的壓抑氣氛和深入人心的情感,不停地讓人走進其中。就讓我們結合小說背景、故事情節以及小說中的人物形象,挖掘、補齊契訶夫未在文字中體現的深層思想,探索那經得起時間考驗的文學作品中,面對苦難人們所會面臨的種種錯誤思想,

感悟小說中帶給人們抵抗錯誤的精神層面的多重認知和成長。


01、極端的專制統治衍生出的眾多極端主義、極端人性,阻礙著人們走向平衡秩序和美好社會

民粹主義(又稱平民主義),是19世紀中葉起萌於俄國的提倡平民掌控政治,反對貴族、皇族獨攬政權、以人民為中心的新興理念


由於俄國沙皇統治時期的影響,俄國社會在此期間產生了眾多極端主義,這其中不乏包括其主導作用的思想、行為。19世紀末,民粹黨失敗,隨著馬克思主義工人運動的崛起,標誌著沙皇專制的統治也即將宣告瓦解。為了讓專制統治得以延續,沙皇政府對人民實施最後暴力管制政策,他們僱傭了社會上許多警員、傭兵以及警探實施全國性的殘酷管制。對於人民的壓迫可謂達到了極致,但凡是人民心中或者口中稍微表露出自由主義思想,必將得到窒息的打壓和拘留,以至於最後位於薩哈林島的監獄成了一座血色迷城。


《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1890年,契訶夫去到薩哈林島進行的數月的實地調查,在探訪了監獄中眾多“犯人”後,他所見到的是施暴的無情者、無辜的受害者、愚昧的縱容者、懦弱的逃避者、如同行屍走肉的無視者以及不屈的反抗者、失敗者。略去一個帝國存亡與發展關乎子民的種種微妙聯繫,對於每一個個體的成長,契訶夫關注的是極端環境下造就人們內心光明與黑暗的天平傾向,因為那預示著國家以及人們自身的未來。而改變幾個世紀專制制度,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人民的血肉和寄希望於未知未來的決絕。


契訶夫的《第六病室》除了批判沙皇暴力專制的統治外,更多的是對人們未來的關注和警示,正如無法逆轉的黑暗時期那般,覆蓋式的壓迫是使一切行為都無法取到些許改變的現實。這場專制制度的極端影響下,無論是對於管理者還是普通人,渴望權力、渴望成了貴族充斥在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而民粹主義實際也是一種極端的人民主義,貴族、精英、皇室的獨攬大權,平民反抗提倡由人民掌管政治,他們始終無法找尋到其中的秩序平衡和心理平衡。而這其中,更不乏有著經得起漫長歲月考驗的深層精神層面的良性成長和劣性塑造,考量著處在當下的我們的內心種種。


《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02、被逼入絕境的普通人,是那些滿足一己私慾的權力追求者的侵害對象

尼基塔,退伍的老兵,他的唯一職責就是看守第六病室,同時他也是整個醫院中權利最大的。而他權利的象徵就是身上那嚴重褪色的肩章,由於軍隊出生,在尼基塔的內心早早被灌輸無條件服從命令的程序。這是他作為一個士兵的天職,然而也正因為長期無理性的命令,出了軍隊,步入沙皇統治下的社會,尼基塔也變為了恃強凌弱的“行刑者”。

並且尼基塔對於自己的種種暴行,甚至懷斥著一絲自認為是善念的“良心行為”,當痴呆農民塞伊卡從大街討回來任何有用處的東西時,尼基塔便會將其掠奪,稱自己的行為是在維護社會秩序,便對著上帝說自己不會再讓猶太老頭到外頭去胡鬧。


《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尼基塔的行為,是契訶夫對專制統治的一種形象認知和深入人心的內心陰影描寫。本質上,除尼基塔外,醫院中的管理人員也都將自己手中的權力“運用到了極致”,敲詐、勒索,甚至有醫生隨意侵犯女護士、女病人。

在這個以貴為尊、以權為勢的國家裡,一層壓迫一層直至觸底的黑暗,權勢者內心無一不充斥著對權力的渴望,對於自身曾經的被壓迫陰影,在自身具備足夠滿足控制慾的權力時,內心的陰暗面便足矣遮蓋住他們的良知。在極端造就極端的權勢運用方式、無公道性可言的權力作用下,受迫害的永遠是至高者底下的每一個階層,而受害至深永遠是絕望的普通人。


《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03、在絕望中賦予希望的力量,堅定不移的抵抗錯誤精神和持之以恆的正能量傳達

格羅莫夫,小說中的第一位主人公,是個患有嚴重“被迫害妄想症”的優秀知識青年。因早期從事法院執行官的格羅莫夫見慣了警察不停地抓錯人、判錯案,無數無辜的市民被送進監獄。他深刻體會到自己某一天也會是那個被誤抓進監獄的受害者,某次警察在追捕一場命案的真兇時,及其害怕自己被誤認為是兇手的格羅莫夫躲在賓館將自己封閉了起來,直到某天幾個物業維修工進賓館例行檢查,格羅莫夫以為是警察,害怕得瘋狂跑向屋外,人們誤認為他是精神失常,便將其關進進了第六病室。

事實上,在格羅莫夫進到監獄之前,他便是一個體察民情的優良知識分子,他的心中深知當下的困厄以及未來的方向。面對殘暴的管理層、麻木的平民以及黑暗的當下,格羅莫夫是極少數將希望寄託於未來的人。

他熱烈真誠,對待身邊的人友善、祥和、喜歡打抱不平,體現在他向城裡人義正嚴辭地批判邪惡時人們對他的誇詞中;他尊貴、典雅、禮貌、勇敢、充滿正能量並富有同情心,體現在他進病室後依舊每天向病房裡面的人問早晚安、會照顧臥病在床的人、會主動幫助需要幫助的任何人、傾聽別人的悲傷、傳輸自己的知識,他更會勇敢的指責罪惡……


《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在格羅莫夫身上,契訶夫所描述的是對暴力統治對人民心理的摧殘的揭示,也不僅僅是將希望寄託於像他這樣的知識分子才能改變未來,他所帶給世人的更多是在苦難時期下的自我處世。對於自己的種種遭遇以及身邊的層層陰霾,他的選擇是直面光明,即使自己不代表光明,也處於黑暗當中。

格羅莫夫不知道的是,在他進到第六病室後,先前對他甚有好感的人們很快便遺忘了他,儘管他曾經帶給人們那麼多正向的思維和美好精神,都隨著他進到病室後消失,彷彿他未曾存在過或就是精神病人說“瞎話”;而那些將格羅莫夫遺忘或是當作是精神病人的人們不知道的是,格羅莫夫被關進第六病室後,他的言行舉止依舊能夠不停地迸發出對人們未來美好生活的無限憧憬和深信不疑的信念,富有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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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抗爭失敗造就的墮落人性和放棄抵抗,是任何一個苦難下的人們所會面臨的嚴峻問題

格羅莫夫的無權無勢是造成他悲劇和鬧劇的唯一因素,而小說中的第二位主人公卻恰恰相反,拉京同樣是一名傑出的知識分子,是第六病室所屬醫院的兼職院長,與格羅莫夫同樣對當下和未來有著超越尋常人的見解,深知這個社會秩序的紊亂和不公和當下的渾渾噩噩、陰暗荒唐是需要改變的錯誤。

剛進醫院那會兒,拉京也曾決定大力整頓,可是很快他便深知眼前的一切並非他一人所能改變的,便從原先為病人謀取足夠的伙食和治療變成了連門診都會怠慢的形象。在拉京的心裡已經漸漸形成“虛無主義”哲學,“無論自己診治多少病人,數量總會不斷增加,醫院雖然毛病多,但有一所醫院看著他們總是比他們出去惹麻煩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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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京認為,只要自己不貪汙政府撥下的公款和不侵害他人的利益便足矣,他感到問心無愧,選擇做一個老實、安分守己的人。但小說的最後,拉京因多次進入第六病室與格羅莫夫交談也被人陷害稱其腦子不正常了,便同樣被當作精神病人關了進去。

拉京的遭遇,一方面有著契訶夫筆下對專制統治下那些不謀反抗、清心寡慾甚至是溫文爾雅的人依舊施以迫害的體現,另一方面

卻是對有能力改變卻選擇逃避的表現,契訶夫對於拉京的描述之多在於批判其的懦弱和自我麻痺。可對於一個人人都視其為絕境的時期下,契訶夫所想表現的也正是逆轉困境的困難性和對處在其中的人,不可避免要遭受的身心折磨和對錯間徘徊的複雜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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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層出不窮的時代問題、人性問題,需要的是長期的、不停的正向思維引導,而逃避問題是始終不可取的逆向錯誤思維

儘管小說中批判色彩濃厚,但契訶夫傳達的信息所及之處無一不令世人感覺深處其中,正如包括列寧在內的眾多讀者閱讀完《第六病室》都會產生“自己也被關進第六病室”的類似體驗。而小說的極端之處也同時在於如此,無論是契訶夫筆下那些被無情批判的、沒有文化的農民,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拉京以及無謂邪惡反抗卻無可奈何的格羅莫夫,小說中的每一個形象都符合各個苦難時代下的民生。

契訶夫是崇尚智者的,看重教育的,汙濁之氣在他看來是社會未來的惡果,可實際上,黑暗、腐朽放任哪個時代都有著它存在的意義。是人們成長道路上的衍生品更是所必須遭遇和度過的難關,而這一切與智者或愚昧者並沒有明確的劃分一說,唯一需要理解和明白的重要因素是,“智者先知先行,愚者後知後學後行”。


《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當拉京與格羅莫夫對持時,對於格羅莫夫的反抗,拉京表示:

“醫院裡的醫生和病患的存在是偶然發生,不是你就是我。即使最後真理獲勝,你的反抗起到些許作用,但生老病死是人類無法逃脫的命運,無論自身處於何種境地,未來的曙光永遠屬於未來,只有獨身一人,不問世事繁華,才是生活之道”。


拉京的言語,充斥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消極觀念,並且對他自身,他無需做任何事情,對待黑暗的痛苦,可以做到沒有感覺,只要擁有意志一樣,就可以像一個自我的智者一樣生活,可以在面對自己親眼所見的醜惡和對病人的冷血無情時,保持內心的坦然。拉京不知道的是,當他坦然的說這番話的時候,他處在安全境地,而讓他虛無消極思想發生改變的時候,則是他被關進第六病室的時候。


而格羅莫夫面對拉京的“無神經式”的處事之道時,格羅莫夫依舊是象徵著能夠由當下照至未來的曙光:

“生活,就是為了感受喜怒哀樂而來,我們是有血肉有神經的人,對外界的一切就應該保持應有度反應,疼就要叫,面對骯髒的行為就要保持憤怒,感到齷蹉就要厭惡。因為越是低級的群體,敏感度就越低,越是高級的群體,他對現實的反映才會越強烈。”格羅莫夫指著肥胖的農民說,這樣的人才是蔑視痛苦的存在,任何時候都是心滿意足,那是個“活死人”。


顯然,契訶夫筆下通過格羅莫夫所傳達的最為明顯的是對沙皇專制統治“反對暴力統治”的抵抗,其次是對農民和那些無知、無謂、無所為以及能者不勞的極端批判。而批判氣息中卻滿是帶給人們無限自省的空間,在反抗與承受間抉擇,在安逸與勞苦卻不一定功高下徘徊,更在當下與未來間迷失。


《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而小說的平衡點也藏匿於他們二者之間,小說的最後,拉京在反抗中死亡,格羅莫夫與其餘病人一直留在了第六病室。對於拉京的反抗,是契訶夫筆下“改良”的形象塑造,而小說之所以給世人種種感同身受的體驗也正出自拉京醫生,面對苦難,走彎路在所難免,拉京保持自身清白廉潔本身就是其優良的代表,而對於改變時代卻是他所無法付出的一點哪怕是綿薄之力,以至於他選擇了逃避。可事實是,格羅莫夫也曾經試圖逃避過,在他進到病室後才幡然醒悟逃避的結果換來的是遲早的災難。

契訶夫所處的時代是絕望的,以至於他無法預見人們的未來,他更無法書寫通往光明的正確道路,但本身未來光明就是無跡可尋的,在《第六病室》低沉抑鬱的文字氛圍中,便能夠清晰感受到。

《第六病室》:層出不窮的苦難下,需要的是保持一顆面向光明的心


在這場人類生存和精神的危機下,映射的是各個時代人們所會面臨的問題。這始終是無法根治的,在新時代、新生命的誕生下,苦難無處不在,荒謬更沒有消逝,需要的是不停的矯正與批評,這是每個個體成長所無法避免的問題。


時間可能會證明當下的努力換取的是未來的光明,但時間卻能夠準確證明逃避苦難,換取的只能是無窮無盡的苦難。專制統治是錯誤的,農民是無辜、無知的,格羅莫夫和拉京是不完美的,而他們內心唯一不變的是他們都渴望得到卻被深深埋藏的內心美好,統治者選擇了自私滿足自我、農民選擇承受等待時間流逝、智者選擇了抗爭將希望寄託未來。《第六病室》也因多此一角度閱讀,在那絕望幽暗的信息中,也能散發出別樣的光明、美好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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