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越來越多人重新關注許知遠,知識分子的春天來了嗎?

本文首發於“N次放映室”


四年前,他開始第一次涉足新媒體,創辦了一檔深度訪談節目《十三邀》。這個主打“帶著偏見看世界”的節目一度被推到風口浪尖,有人喜歡,有人謾罵,但更多人表現出來的似乎是不適以及對這群知識分子的不屑。

四年過去了,這檔節目竟然奇蹟般地存活了下來,而且在2020年這個特殊的春天似乎煥發了新的活力。更重要的是許知遠變了!單向街書店告急,他放下身段眾籌,他上直播售書,而他的訪談也變得更加溫和······

當越來越多人重新關注許知遠,知識分子的春天來了嗎?


1. 帶著偏見和主觀,讓觀眾和嘉賓無所適從

許知遠第一次被全網群嘲應該是採訪俞飛鴻那一期,整個過程兩個人似乎都在以男權和女權視角進行角力,最後也沒能達成一致,只能靠喝茶和尷尬的微笑結束全場。

那一次,俞飛鴻看似贏得了全網的支持,而許知遠另類的採訪和自得其樂的冒犯讓全網牴觸。“知識分子的油膩”“中年男人的猥瑣”“毫無邏輯的採訪”,這些都成為了觀眾給他的標籤。

但反過來思考 ,如果許知遠按照《魯豫有約》的套路進行訪談,在一派其樂融融中結束,全網還會有如此兩極分化的評價嗎?跳出了觀眾和嘉賓的舒適區恰恰是《十三邀》正在探索的新的商業契機。哪怕初期看來極不成功,卻還是吸引了不少關注。

等到第二季,更多的影視娛樂明星來了,針鋒相對與互相冒犯愈演愈烈。許知遠明知無法對抗,卻偏要逆風而行,想要用自己浪漫的理想主義來和這個庸俗的世界對抗,哪怕只有1個小時。

全網都在等著看他笑話,表面上也是如此。

和馬東的對話中,許知遠極力想要表達對於這個“娛樂至死”時代的反思與對抗,可馬東則討巧的用近乎商人的思維戳破了這個泡沫。馬東認為他為95%的普通人帶來歡樂就足夠了,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樂於去做的,而許知遠作為那5%不要靠近他,也不要試圖收編絕大多數。乍一聽來,作為普羅大眾的我們聽得極為舒適,因為大多數人就是更傾向於及時行樂,而非反思時代。許知遠被排除在大眾群體,他的努力並不被大眾所接受。

和李誕的交流中,這種觀點再次衝擊了許知遠固有的三觀。作為時代的寵兒,李誕很大膽的表現出了“精緻利己主義”,也毫不避諱聲稱自己也討厭現在的自己。如果說馬東帶有資本家的一絲傲慢,李誕則是一個矛盾的娛樂明星。許知遠可能永遠不會明白,他也不想徹底被大多數人帶走,可在一次次採訪中他似乎也在逐漸明白這個冷酷的資本世界和自己並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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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帶著妥協和執拗,看似近了實則遠了

來到第四季,許知遠變得溫和了很多,儘管他還是那個寫出《那些憂傷的年輕人》的北大書生,可他面對資本世界和輿論的那份凌厲正在被逐漸消磨殆盡。

因為他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和迷茫,他當然堅持自己的“理想國”,可他還要在這令他不適的時代下生存。當他發現自己的觀點不被當代人理解,當他發現自己只能做精緻的知識分子,當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深入社會底層發掘人性善惡。他只能選擇在妥協和執拗中找到平衡,讓自己相對舒適······

在和許倬雲、馬巖峰和項飆的對談中,他更多的是做一個傾聽者,而非辯論家。他適度剋制自己的偏見,用嘉賓的見解來解構這個複雜的時代。

這一次他迎接的不再是謾罵,而是一絲溫和的鼓勵。可這個時候,他是應該高興還是悲哀?

四年前,他試圖用最真實的自己在時代洪流中掙扎,可無人問津。四年後,他隱藏了那個鋒利的自己,卻迎來了意想不到的支持。說白了,這個時代依然只相信迎合他們的人,而反思和批評是留給成功人士或者專家的工作。

當越來越多人重新關注許知遠,知識分子的春天來了嗎?

許知遠說“十三邀”這個名字沒有太多意義,只是他的即興所想,他本來也是帶著理想試圖運用資本和資本抗爭。而最後,殘酷的現實告訴他,要麼落入凡間,要麼迎合時代做一個精緻的知識分子,顯而易見,他選擇了後者。他寧願做一個有爭議的人,也不想再回到他兒時那個閉塞的小鄉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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