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傷逝》:愛情是個老生常談,常談常新的話題

馬伊琍說過:女人不要為取悅別人而活,希望你們為自己而活,每個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前半生的機會,勇敢地、努力地、去愛、去奮鬥、去犯錯,但是請記住,一定要成長。

解讀《傷逝》:愛情是個老生常談,常談常新的話題

這些年經歷過出軌和離婚,無論是曾經的包容還是如今的釋然,43歲的她從未停止自我精進,在演藝事業上蒸蒸日上,獲得了觀眾的認可,也拿到了白玉蘭獎。

戲裡戲外,無論是現實中的馬伊利和還是《我的前半生》裡的羅子君,都活出了她最精彩紛呈的樣子,獨立驕傲,有底氣有才氣,不依附任何人,自由而勇敢。

這讓我想到了《傷逝》裡男女主人公的愛情,明明一開始是非你不可,最後還是慘淡收場。拋開特殊的歷史,我們從解讀涓生和子君性格的角度來解析悲劇的原因,反思當代青年人的愛情觀,希望獲得一些啟示。

一、年輕人的反抗和現實世界衝突,是外因

第一、新舊思潮的交替和衝突

《傷逝》寫於1925年10月,小說的男女主人公子君和涓生從相識、相愛到結合,都處在新舊思想巨大沖突的時期,一方面,人們接受了新思想的洗禮,男女平等、個性解放和愛情自由的思潮在青年男女中影響甚廣,但是傳統的道德觀念依然根深蒂固地存在於人們心裡,整個社會主流文化依然信奉傳統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子君和涓生的結合,從一開始就是不被別人祝福的。

第二、家庭和社會的雙重壓力

首先是來自於家庭方面的壓力,子君的父親激烈反對他們的交往,子君的叔父甚至和她斷絕了往來。我們可以從以往的文學作品中,看到許多這樣的例子,從焦仲卿和劉蘭芝的愛情悲劇,梁山伯與祝英臺的生死追隨到賈寶玉和林黛玉的共讀西廂,可以看到人們一直都在個性解放的道路上抗爭著。

其次就是來自社會輿論方面的壓力,會館裡的“鯰魚須的老東西”和“擦著半瓶雪花膏的小東西”,以及涓生供職之處的局長,等等,都是阻礙他們在一起的勢力。同時,來自周圍人惡意的眼神也時刻影響著兩個人的關係,當他們走在路上,隨時可以感受到他人的譏笑、猥褻和輕蔑的眼光,這些眼光,常常讓子君不寒而慄。涓生那些所謂的朋友們也相繼和他絕交了,對這樣的兩個年輕人而言,幾乎意味著眾叛親離了。

正如馬克思所言:“社會關係的含義是指許多人的合作......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每個人都是社會的一部分,一旦脫離了社會,是很難生存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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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性格的矛盾導致愛情的幻滅,是內因

愛情之樹能否長青很大程度上決定於兩個人之間的相同的愛好、興趣和性格上的互相取長補短。涓生和涓生雖然勇敢的相愛了,但是他們在性格上存在很大的矛盾。

涓生的自私和怯懦

結婚前,兩人在一起談天說地,涓生給子君講哲學,談民主自由,講個性解放,子君作為一個傾聽者和被啟蒙者,對涓生充滿了仰慕和敬佩之情。涓生看到的是一個勇敢的、熱烈的、真摯的子君,甚至在涓生的啟蒙下,子君發出了“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這樣的子君,讓他由衷地讚賞,甚至以為中國的婦女能從子君這裡開始走向追求個性解放的道路。

結婚後,涓生才看到那個不加掩飾的,最真實的子君。他發現了子君身上那些平庸的、世俗的一面,子君和一般市井女人一般,熱衷於和鄰居官太太的暗鬥,子君的不求上進,不再讀書,甚至子君養的油雞和“阿隨”都成了他反感的對象。

愛情,既是兩個人的事,在子君陷入恐懼和迷惑時,涓生並沒有給予安慰和勸勉,在兩個人的愛情陷入危機的時候,涓生也沒有和子君敞開心扉地談談自己的想法,現實生活中一日三餐的照顧就是子君表達愛的方式,這些對涓生來說,卻變成了一種負擔,他忘記了自己是仗著子君才逃出先前的寂寞和空虛,而當子君面臨困境時,他只是選擇了逃避。


子君的依附與軟弱

子君最開始說的那句“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徹底感動了涓生,那一刻他眼裡的子君,是散發著光芒的。

子君在追逐愛情的過程中顯示了她的勇敢和無畏,但是骨子裡還是流淌著傳統思想的血液。這一點在他們同居以後表現得尤為明顯,傳統的道德觀裡女人依附於男性而生存,子君的抗爭也只是止步於自由的戀愛,在他們結合以後,經濟來源也只是依靠涓生一個人,她就只是一個家庭主婦,他們的相處模式完全就是舊式的家庭,她甘心依附於丈夫,她唯一的興趣就是飼養油雞和阿隨,甚至讓涓生感覺他在整個家庭當中的地位還不如一隻狗來的重要。她的視野越來越狹隘,每天除了忙家務事,就再也不看書,也不學習了,這也直接導致了她和涓生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兩個人在思想上也很難再溝通了,他們的愛情只能靠子君不斷地溫習涓生求婚時的場景來維繫了,然而,愛情是需要時時更新、成長和創造的,他們在這種不斷地重複和回憶裡已經漸漸地難以再有共鳴和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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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經濟上的困窘

美國經濟學家馬斯洛把人的需要劃分為五個層次: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社交需要,尊重需要,自我實現需要。生理需要處在最基礎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位置,一個人如果連最基本的溫飽都無法實現的話,那也就更談不上別的了。

巴爾扎克在《驢皮記》中這樣寫道,主人公拉法埃爾是一個沒落的知識貴族,當他的愛情徘徊在貧窮而善良的波利娜和冷酷而富有的馥多拉之間時,他做出的選擇是這樣的:“說來慚愧,我該承認我不能設想在貧困中會有愛情存在。也許這就是我們叫做文明的一種人類病毒在我身上的病變吧”正如拉法埃爾自己所坦言的那樣,我們無法只依靠愛情就可以生存下去。

當涓生和子君同居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以後,涓生所供職的機關領導很快就解僱了他,於是,他們喪失了唯一的經濟來源,沒有面包的愛情註定不會長久的。愛情必須要建立在現實的生活土壤之上才能夠繼續下去。


  • 理想與現實的差距

涓生和子君的愛情從開始到結束其實也是理想與現實激烈碰撞後的結果,他們對愛情的憧憬只是一種理想,是一種浪漫主義的幻想。他們最初在一起是以這種對浪漫理想的模仿開始:易卜生、雪萊、打破舊習慣、男女平等以及中國女性光輝等等,這些理想都是從書本上學來的,是缺乏實踐檢驗的。當他們的理想落入現實的時候,才發現缺乏現實基礎的愛情是難以為繼的,而這才是生活的本真面貌,涓生生活在幻想當中,他在情感上就如同愛上了自己的作品的皮格馬利翁。人們看唐吉可德,常常會去嘲諷這樣的人,熱衷於想象,自欺欺人,他的人生就是一部騎士小說,現實中的杜爾西內婭小姐其實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文學和生活都表明,人們常常被這種虛假的真實矇蔽,無法看清楚理想和現實的差距。

對子君來說,她想要的只是一種純粹的愛,涓生的“不愛”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噩夢,她能夠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是涓生的愛,所以她只能靠反覆溫習最初的愛來維繫自己的幻想,就這樣,子君活在自我回憶中,活在自欺欺人的謊言中,一旦這種謊言破碎,她就只能走向絕望了。

對涓生來說,他的愛情只是停留在理想的層面,他沒有相關生活的經歷,只能在小說裡尋找慰藉,涓生在遇到問題時,想不到出路,只是用“不愛”的語言來否定一切,他並沒有從真實的責任中成長起來,“不愛”只是一種託詞,是謊言,因為他承擔不起“愛的責任”,在真實面前,他感到自己是一個卑怯者,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懺悔。

一個活在對理想的想象中,不願意去認清生活的真實,一個活得過於世俗。他們最終是被強大的現實打敗了,而不是被愛情本身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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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對當代青年愛情的啟示

子君和涓生的愛情悲劇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離我們遠去了,但它卻帶給我們很多的思考和啟發:

首先,愛情的基礎應該是建立在平等之上的,愛情需要獨立自主。我們應該要像舒婷的詩中提到的那樣“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女性的生活中不能只有家庭,而沒有自我。只有站在相同的高度才有可能長久的走下去。

其次,愛情需要理智。物質是愛情的基礎,沒有了物質,精神的家園也就沒有了棲身之所,我們不能夠只站在道德評判的角度來看待涓生的變心,更多的應該去思考他們的悲劇愛情背後的原因。我們當代青年人也應該去理性地面對愛情,在愛情遇到挫折的時候,更多的是,應該積極地發現問題並解決問題,而不是一味的逃避和不負責任。

最後,愛情是需要成長的,人當然更應該成長。對於戀愛中的雙方來說,愛情應該是心與心的呼應,在涓生和子君沒有同居以前,他們在心靈上是靠近的,彼此信賴,精神上互相支撐,而同居以後,反而沒有了交流。正如涓生所言,愛情應該是要時時更新,成長和創造的,我們應該不斷地提升自己,不斷地進步和成長!

愛情,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話題,我們需要去用心思考,理性地面對。我們更應該重新去思考性格和命運的關係,反觀自身,不斷地完善自我,無論男性或女性,都應該保持思想的獨立性,不斷地更新、成長。這就是《傷逝》對我們現代年輕人的啟示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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