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道、大一統、綱常教義,探究漢朝儒家思想為何能成為百家之首

在中國封建專制主義中央集權社會里,把握著社會物質的基本生產手段的統治階層,同時必定要佔有支配社會基本的精神手段。這成為了兩千年封建中國曆代王朝的生存法則。

精神手段被把握著,那麼將可能使得不合理的物質生產的佔有,逐漸取得合理的依據;將藉此繼續創造出維護佔有的動力;將用以緩和或團結支配集團內部的分離力量。所以,就中國曆代王朝統治的經歷來講,它們對於精神思想的把握是否牢固,運用是否得宜,將對王朝的興衰起到決定性作用。

而能夠對精神的把握力量起到幫助的,就是自漢代開始被確立為中國古代官方思想的儒家思想。但是眾所周知,在儒道法墨盛行的秦漢初期,儒家並不是封建統治階級的第一首選,直到漢武帝何董仲舒的聯手演繹,孔子的儒家理論才被正式立於朝堂,那麼儒家思想為何能在百家之言中最終勝出呢?

從天道、大一統、綱常教義,探究漢朝儒家思想為何能成為百家之首

“今師異道,人異論,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無以持一統。法制數變,下不知所守。臣愚以為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並進。”《漢書董仲舒傳》

從董仲舒的話中可以看出,封建社會重階級名分,君權國家重一尊威權,而老子主無名無為,不利於干涉;墨家兼愛非攻,重平等不利於專制。只有儒家孔學,嚴差別,重秩序,與君主言仁政,以宗法為維繫社會的手段,從而達到鞏固君權的目的。在當時的現實社會中,帝王的馭民之策莫善於此。

那麼儒家思想的內涵是怎樣吸引漢武帝與董仲舒的眼球,毅然決然地推動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呢?回到董仲舒對儒家思想“最便於專制”的起點上來總結,可以分為三個方面:即天道觀念、大一統觀念、綱常教義。

從天道、大一統、綱常教義,探究漢朝儒家思想為何能成為百家之首


從天道觀念來說,儒家不言鬼、不言神,只言天。鬼神是神學的範疇,而天則屬於玄學。在近代初期的歐洲,新興階層推動社會進步都強調所謂的自然法則,各國啟蒙運動的運動者都會抬出自然選擇之說,是為了藉此能為新秩序的建立創造輿論條件。

而儒家孔子所強調的天,顯然比歐洲啟蒙學者所宣揚的自然更加自然。所謂“君萬物者莫大於天”(《易經》),意思就是說冥冥之中,有一個主導禍福的天子在主宰;所謂“天子為民父母,以為天下王”(《書經》),意思就是說必須假借於天子或帝王以行之,帝王或天子的所做作為就是替天行道。

這種天人相通的儒家思想,與歐洲啟蒙學者所強調的自然秩序、社會秩序相通的玄學比較,顯然表現得更接地氣,更易於被社會廣大民眾接受。同時其本質的目的為了加強君主專制,強調冥冥之中已有主宰,以杜絕野心家的非法窺視。後來歷代王朝末期的起義者,往往也夾拖天命以加強其政治號召,這就是儒家思想最具有現實作用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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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大一統而言,所謂“受命於天”的帝王或天子就是“皇天眷命,天下為君”。(《書經》),意思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孔子依著天命為最高主權不可分割的命題出發,而主張“尊王”,主張恢復西周形式上的大一統,而對於破壞大一統並各霸一方的亂臣賊子,不惜口誅筆伐。孔子託春秋以明其恢復周禮之志,在形式上表示“禮樂征伐自天子出”的貴族政治秩序,而專制主義中央集權的制度,就正好與漢武帝包括後世歷代統治者強調的“天無二日,民無二王”的思想相呼應。

而經過法家治秦的失敗,以及黃老立漢的結束,漢朝在漢武帝外擊四藩,改革內治的朝堂之下,正需要一種能夠強調大一統的思想作為理論支撐。於是董仲舒更加公式化的“春秋大一統者,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誼”,更加有利於處於削藩旋渦中的漢武帝,支持其中央集權的獨佔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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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綱常教義來說,任何一個專職君主,無論他的天下是怎麼來的,他都會把防止臣下篡奪放在首位上來。所謂“竊國者侯,侯之門仁義存”就是這個道理。可見綱常教義歲餘大一統而言是多麼的重要。

在封建大一統的專制政治局面下,始終存在一個矛盾:一方面要儘可能使普天之下納入版圖接受治化;同時擴充版圖,要使宇內各派複雜及成分心悅誠服地接受就很困難。因此為了解決這個矛盾,自漢武帝起,利用儒家思想上的優勢,大力宣傳普及儒家的綱常教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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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常教義的重心在乎三綱,即所謂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即對君權、父權、夫權的確認。春秋時期的儒學認為,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換句話說就是“修身而齊家,齊家而國治,國治而天下平”。而董仲舒對此理論則進行了更深層次的闡釋:

“君子主事親孝,故忠可移於君;事兄弟,故順可移於長;居家裡,故治可移與君。”(《漢書董仲舒傳》)

董仲舒認為,一個人在家裡孝順父母,有愛兄弟,就有政治作用,就等於從政,何必一定要立在政治舞臺上呢?這在一方面說是家族政治化,另一方面又賦予了國家的家族化,三綱五常的精髓就在於此。

從天道、大一統、綱常教義,探究漢朝儒家思想為何能成為百家之首


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政治目的,不在於使全國的人都變成一家人一樣的相互親愛,而在於使天下之民安分守己,結局無非是為加強君為臣綱的作用,通過家庭、通過家族的關係,讓為人父的、為人夫的、為族長的分別承擔基層社會的治理責任。

可見,漢武帝與董仲舒的新儒家思想的政治功效,可以無形滲透進社會每一個角落。儒家的大一統,由擴大政治版圖所造出的治理難題,就由其推行的綱常之教得到了解決。因此,漢武帝與董仲舒便開啟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歷史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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