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97年創業的“叛逆”少女、跳鋼管舞的女總裁和硬核文藝青年


有關97年創業的“叛逆”少女、跳鋼管舞的女總裁和硬核文藝青年

相比於多樣且立體的男性創業者群像,女性創業者常被籠統地冠以“女強人”“美女創始人”的粗淺標籤,大眾對女性創業者的刻板印象根深蒂固。

儘管近幾年裡,不同風格、不同經歷、不同領域的女性創業者在不斷湧現,但提起女性企業家,圍繞她們的話題依然逃不開“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被我們忽視的,往往是她們有趣的靈魂和值得咀嚼的人生體驗。

臨近三八婦女節,小飯桌特別策劃了“她們的世界”專題報道,我們和星站聯合創始人朱峰、先風創投創始合夥人滕嶺、壹生科技聯合創始人劉詩加、斟茶記創始人李書萱、抑鬱研究所創始人任可5位女性創業者聊了聊,她們中有人在生活和工作中有極大反差,有的經歷過大病痊癒前後的雙重人生,有的在男性主導的硬科技領域發揮女性的思維優勢……一路走來,她們的專業素養不受性別的影響,也拒絕被標籤固化。

在新時代之下,到底什麼是新的女性形象?什麼是真正的獨立?我們在她們的世界裡,尋找答案。

星站聯合創始人 朱峰 跳鋼管舞的女總裁

朱峰極少會給自己留退路。

當年選大學時,朱峰就只填報了清華這一個志願,把高中校長急得團團轉。對於幾年之後的創業,她依舊選擇孤注一擲。

2014年朱峰離開工作了半年多的金融公司,瞄準紅人打造方向開始創業,併成立了MCN公司星站。用朱峰的話來說“最初工作只是為了攢一些基本生活的經費。”

放棄了原本體面的工作,朱峰最開始的創業生活並不好過。當時她與兩位合夥人一起租了一間公寓做辦公室,三個人輪流倒班沒日沒夜剪輯視頻,做運營。一段時間後,星站做到了營收平衡。

但是在準備融資擴大規模時,團隊又開始處處碰壁。

“那時候像快手這樣的短視頻平臺才剛剛起步,投資人對MCN公司都沒有概念。”對財務模型一竅不通的團隊只能一遍一遍講自己對整個行業的認知,投資人也都聽得雲裡霧裡。

當時為了短時間內獲得融資,朱峰與另一位合夥人分頭聯繫投資人,在融資過程中,朱峰遇到了很多年輕漂亮的女性都會在職場中遭遇的問題,被貼上“花瓶,且能力不足”的標籤。

直到朱峰團隊決定重注快手平臺,通過解析平臺算法指導內容生產,兩個月的時間內獲取了3000萬粉絲,質疑的聲音才漸漸變少。2018年5月,星站順利拿到經緯中國的投資。2019年星站又開疆拓土做了To B業務,專門為企業建立私域流量池,一躍成為平臺的頭部服務商。目前星站公司已服務近百家B端商家,擁有2億粉絲。

在朱峰看來,相對於男性創業者,女性創業者被考量的因素更多,所付出的努力也更容易被忽視。朱峰保持著每天凌晨2點多睡,早上8點起床的作息,每天所有的時間除了工作就是跳鋼管舞。

朱峰在工作時特別講究效率,為了保持思慮不被打斷,很長一段時間內,她每天都很少喝水,這樣就免去了上衛生間的麻煩。一般的運動在她看來更是非常低效,需要消耗大量時間,但成果並不顯著。直到朱峰嘗試了鋼管舞,這項運動一直在挑戰人的極限,能在很短時間內消耗大量卡路里,從此朱峰就開始有了雙面角色,一邊是雷厲風行的女總裁,一邊是鋼管舞達人。

作為女性創業者,朱峰認為女性是天生的管理奇才。不管是對人性的拿捏、資源分配的把握還是剛柔策略的切換,女性較為感性的特質往往可以使其處理得更為出色。“但現在女性面臨的一個很大問題是,在社會刻板印象的耳濡目染之下,會認為自己理應比男性弱,而且也有一些觀點認為女人過於強勢會不幸福,但這種觀點往往受限於一個人的眼界。”

先風創投創始合夥人 滕嶺 愛上硬科技的文藝女青年

讀書期間一直存在著男女思維的刻板印象:男生偏理,女生偏文。

但滕嶺並沒有被這種觀念綁住手腳,1997年進入大學,滕嶺首選理工科,最終敲定了北大電子專業,“年級一共75個人,只有14個女生。”

本科畢業後,滕嶺又去美國聖母大學攻讀了電子工程碩士。此後近20年的從業經歷裡,滕嶺一直專注於硬科技,在Cadence任職EDA研發工程師,在北京幾家芯片設計企業擔任涉及新產品規劃的技術/產品市場經理,之後又切換到風險投資領域。其間還在歐洲多家商學院進行了短期MBA培訓和中外經理人交流。

“本身思維偏理性,喜歡探求機理”,當時科技行業的產品市場經理崗位,要求對各種信息輸入去做非常客觀地分析和冷靜獨立地判斷,需要把技術和商業結合起來比較前瞻性的去規劃芯片的佈局。

硬科技行業女性參與度一直很低。滕嶺認為正是因為稀少,所以專注這個領域的女性更純粹,是真正的源於熱愛。此外,女性的思維和天賦也是突出的,和男性相比,女性還會發揮出比較豐富的想象力和感性的色彩,通過天馬行空的去想象、去分析、去展望,帶來更多的驚喜和創新。此外,滕嶺認為女性特有的細膩,使得對於團隊創業的初心非常敏感,而初心對於團隊能走多遠、做多大、克服多大的困難、創造多大的價值尤為重要;陪伴團隊去分享初心、實現夢想也是投資中特別具有挑戰而美妙的時刻。

作為典型的雙子座,滕嶺有很強的好奇心,原本對金融領域不感興趣的她,偶然瞭解到與產業結合緊密的風險投資,滕嶺認為風險投資的邏輯和科技公司的技術市場工作很相似,都是結合產業的情況下做前瞻性判斷。2012年,在參加風險投資行業前輩的一次演講中,滕嶺通過寫信毛遂自薦順利入行。

從針對公司內部到面向更多平臺、更多領域,這種吸引力是極大的。進入創投圈後,滕嶺主要看集成電路等產業,並逐步拓展到更多的硬科技領域。儘管硬科技領域的女性投資人鳳毛麟角,“幾乎沒有和女性同行有交流的機會”,但滕嶺依然飽含熱情。

去年滕嶺開始“折騰”自己的基金,和朋友聯合創辦先風創投,去年底拿到管理人牌照。疫情之下,基金募資等事務被暫停,滕嶺只好閉關做行研報告,聊早期項目,跟進被投項目,以及信息系統的開發。

其實,滕嶺並不認為人文社科領域不需要縝密的思考,而是和理工科一樣都需要剖析能力。除了理性維度之外,審美的維度也是女性必備品。除了自己熟悉的硬科技領域,未來她還打算看“生活美學”方向。

在家庭教育上,滕嶺也十分注重培養孩子的思考能力。“對事物的理解是通過分析機理去掌握的,還是囫圇吞棗的簡單接受是很容易分辨出來”,在滕嶺看來,世界豐富多彩,如果你掌握一些機理,更有助於自己隨時把握這個世界。

壹生科技聯合創始人 劉詩加 孕期創業,孩子與公司同期落地

熟悉的人都知道,劉詩加的孩子與公司同一天過生日。

創業對於劉詩加而言,很大程度上算是解救。大學時她跟風選擇了並不喜歡的金融專業,畢業後在一家互聯網金融公司工作,自我衝突最高點發生在懷孕期間。“那段時間我辭掉工作在家待產,每天都無事可做,消磨時光,我開始感知不到自己的價值在哪兒。”

當時對於劉詩加而言,每天最有意義的事情就是瀏覽各種母嬰論壇,與寶媽們探討什麼值得買,對於一些國外的優質產品,劉詩加發現很多寶媽與她一樣,擔心品質問題不敢購買,但對於相信的熟人,這些寶媽的復購率又非常高。

從大二就想創業的劉詩加決定針對這個痛點做點什麼,因為丈夫曾出國留學的緣故,劉詩加可以拿到一些國外的貨源,但究竟是做To C還是To B的生意,她一開始並沒有頭緒。

那時內容電商非常火爆,劉詩加最先開通了公眾號,每天寫文案,之後做了一波分享鏈接砍價活動,一晚上就漲了20萬粉絲,在劉詩加看來,那是個可以遍地撿流量的時期。

2014年8月劉詩加創立了壹生科技,走B2B2C的社交電商模式。第一批小B商家來自於之前獲取的20萬粉絲,劉詩加從這些粉絲中精選出1000位有意向的辣媽,用了半年時間為她們提供一對一指導。

這種精細化用戶培訓特色一直延續至現在,壹生科技500多員工中,有300多人是專門提供培訓服務的導師,每個導師入職後的3個月內,須接受上百課時的系統化培訓,課程涵蓋產品知識、母嬰護理知識、基礎營養學、行為心理學、色彩風格搭配、肌膚保養與護理等。

在劉詩加看來,這是壹生科技除了用戶畫像單一外,區別於社交電商賽道內玩家的最主要因素,目前公司服務的小B商家達近百萬,覆蓋C端用戶有1000萬。

在供應鏈上,壹生科技最初通過與國外KA經銷商合作,公司模式成熟後開始直接與品牌方對接。目前壹生科技的SKU在3萬左右,成立三年內GMV累計就超過了10億。

創業給了劉詩加徹底進入互聯網行業的機會,面對自己熱愛的事情,即便有兩個孩子,劉詩加依然在平衡工作與生活時依舊可以得心應手。每天早上8點送孩子上學,9點到公司,用半個小時做工作規劃,下午5點到8點對核心員工進行培訓,晚上8點到11點深度工作,週末還會進行學習。

“在平衡工作與生活時,最重要的是目標導向。看準目標,制定原則,這樣的話即便出現特殊情況,但只要大方向上是正確的,就不會有太大偏差。”

斟茶記創始人 李書萱 拿到2000萬投資的97年“叛逆”少女

李書萱高中畢業後原本打算出國留學,申請期間在互聯網公司做產品經理的經歷讓她發現儘早工作更適合自己。

2018年末,李書萱在旅行中發現,她走過的每個城市、每家商場和每條街道都遍佈奶茶店,“一杯喜茶竟要排2小時隊,茶顏悅色在長沙有200多家門店。”在李書萱看來,這是一個可以嘗試的賽道。

為了深入瞭解茶飲店的內部運作,李書萱辭掉工作去頭部茶飲品牌實習了兩個月。她發現很多品牌煮茶後用冰塊降溫,冰塊融化後會稀釋茶湯,嚴重影響口感;一家奶茶店日銷2000杯,要30-40個工作人員,製茶流程的智能化程度很低,人力成本很高。

找到痛點後,李書萱拿著一筆啟動資金嘗試尋找破解方案,奔波於各地茶飲展會,尋找適合的設備供應商。

斟茶記正在使用的萃茶機能模擬功夫茶的沖泡方式,連續多段萃取,使茶葉內質充分釋放,茶湯香氣更加豐富,再利用極速冷萃機快速冷卻茶湯,鎖住茶香,使茶始終保持最佳口感,還極大降低了人工成本。

斟茶記的商業模式主打的是極致性價比,比如一杯成本在10-11元水果茶,售價控制在18元。性價比吸引了巨大客流,從而獲得與商場的議價能力,雙方以分成的方式合作,商場按銷售額的6%收取租金。據李書萱透露,目前斟茶記已經拿到累計2000萬的投資。

在李書萱的理念中,這個商業模式最終不是賺消費者錢,而是在房租、人力等各個環節中節省下的成本。

去年12月,斟茶記的第一家店順利在上海開業,第一個月就做到了日銷3000杯。年前李書萱特意儲備了300萬的原料準備在今年3月做到日銷萬杯時打響品牌,結果突襲的疫情給了斟茶記致命一擊。現在斟茶記每天只有200杯左右的外送銷量,為了給員工發工資只能去借高利貸。“目前正通過融資的方式渡過難關。”

在李書萱看來,年輕給了她不斷試錯的機會。“只要我覺得是正確的,我就會盡自己所能去嘗試。”

抑鬱研究所創始人 任可 抑鬱症帶她走上創業之路

一場抑鬱症患病經歷讓任可的生活快速變軌。

2018年1月15日,任可在日記中寫到,“中午吃了藥,下午還是情緒崩潰了,哭到胃痛……”,當時她剛被確診為重度抑鬱症,手中的病歷上寫著8個字:有自殺傾向,建議住院。

在抑鬱症患者常會被誤解甚至汙名化的環境下,任可不敢告訴身邊任何人。同時確診結果給了任可強烈的羞恥感,“像浸泡在一桶黑色的油漆裡,越來越自卑,反覆譴責自己為什麼就是你受不了壓力?”

白天裡,任可依然是互聯網大廠的產品經理,在高壓下“搬磚”,晚上就是脫掉盔甲的抑鬱症患者,在豆瓣、微博、知乎上匿名分享自己的慘痛經歷。

讓任可意想不到的是,頻繁更新的內容吸引了大量抑鬱症病友,她成了擁有過萬粉絲的“抑鬱症網紅”。社群的力量是強大的,任可在影響一批病友的同時,逐漸獲得力量感,自己也在慢慢痊癒。

但這個過程讓任可更深刻地理解到抑鬱症群體尋醫求治的諸多市場痛點。

首先是公眾輿論環境不友好,患者病恥感強,直接導致治癒率非常低,依從性很差。 “9500萬的抑鬱症患者中,大概真正去就診的人數不到20%,能夠遵守醫囑和進行心理諮詢的比例大概只有7%。”

其次國內精神和心理方面的醫療資源非常匱乏,比美國大概滯後了50年。“從確診到開單子、開藥,醫生一共只有5分鐘的時間去跟患者對話。”“我為什麼會生病?我還能好嗎?我該怎麼好?”這些抑鬱症患者最關心的問題,精神科醫生卻不可能隨時解答。

這些痛點該怎麼解決?產品經理的思維慣性和抑鬱症的切身經歷,讓任可決定做點更有影響力的事。2018年9月她創辦抑鬱研究所,針對抑鬱症患者,結合內容矩陣和就醫渠道做線上解決方案,幫助更多患者對抗抑鬱症。

目前,抑鬱研究所與多家精神醫療平臺、心理諮詢平臺等展開了業務合作,內容矩陣粉絲數過百萬,垂直社群用戶達5萬。

但創業的過程也並不順利。比如融資過程中任可就因女性身份和抑鬱症經歷遭到過差別對待,“有投資人表示女性創業者成功率極低,不會投資,也有的勸我最好只做個網紅。”

“但既然做了心理領域的創業者,我應該讓自己的狀態更穩定。”任可通過各種方式讓自己變得更好,比如夜走、寫自己喜歡的詩詞、做藝術創作,保持規律的作息和充足的睡眠。

去年7月,任可拿到了梅花創投等數百萬投資。她說想做一個長期主義者,帶著更多的人對抗抑鬱症,跑完人生馬拉松。

結語

女性創業者的身份,首先應該是創業者。無論找人、找錢、還是找方向,她們遇到的難處一個不會少。

從孤軍奮戰到帶兵打仗,從迷茫失措到找準方向多點突破,從驗證模式到迅速複製佔領市場,都是她們走到最後的必經之路。

無論在哪個行業都存在刻板印象,但真正能讓一家公司百戰不殆的,是創始人的信念、遠見、執行力,而非性別。

小飯桌提前祝各位創業的女神們永葆初心、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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