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凌熹晴已經放棄了去解釋,既然雷昕漢想置她於死地,那麼就放馬過來吧。
週日,正置母親的忌辰,她去花店買了一束淡雅白菊,來到母親的墓前。
卻意外的發現母親的墓碑前已經擺放了一束新鮮的白菊。
這種情況幾乎年年都會發生,每到母親的忌日,她都會在墓碑前發現一束相同的白菊。
起初,她只當是有人送錯了,或是某個小孩子的惡作劇,可是……惡作劇不會年年出現。
那麼……這花究竟是誰送的?
她心中迷茫,完全沒有任何頭緒,或許,是守墓的好心人想給年紀輕輕就去世的母親一點慰藉吧。
凌熹晴半跪在母親的墓前,看著照片中母親那年輕的照片,她去世的時候,才年僅二十八歲。
多麼年輕的生命,卻因為一場意外的車禍香消玉殞。
“媽……”
她輕輕撫摸著碑上的照片,內心之中有著說不出來的複雜。
“你知道嗎,我……我居然看到小肉團了,那孩子……已經整整八歲了。”
眼淚,隨著她漸漸進入回憶之中,而無聲無息的滑了下來。
“媽,我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再見到他,我以為……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小肉團了,他長得好漂亮好可愛。沒想到,轉眼間,他已經從那個整天只會尿尿拉屎的小肉財,變成了一個小帥哥。”
跪在母親的墓前,凌熹晴自言自語的和母親講述著近些日子以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
微風吹過,亂了她輕盈的髮絲。
臉上的淚,被風乾,卻又因為回想起太多難過的往事,而潸然落下。
直到她說得累了倦了,才緩緩起身,眼角的餘光處,不經意瞟到一顆亮晶晶的東西,赤裸裸的躺在母親的墓碑旁。
陽光下,那東西顯得格外耀眼。
她彎身撿起,輕拈在手中,細看之下,竟是一顆做工精美的鑽石袖釦。
從款式來看,這顆釦子似乎價值不菲,可她對名牌的鑑賞能力向來有限,而且在墓地這種地方撿來的東西又讓人忌諱,凌熹晴有些猶豫的想將釦子丟掉。
可是當她手臂揚起的時候,卻見這顆精美的扣子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晶瑩漂亮。
算了,無非是一枚小小的扣子,就當是母親送給她的一份懷念吧。
當凌熹晴接到校方通知的時候,她已經被停課了整整半個月。
她被校長叫到辦公室,卻意外的在校長辦公室裡看到了一個她最不想見,卻又最怕見到的男人——雷昕漢。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當年以發行唱片為主的雷氏集團,已經在雷昕漢精明的改良之後,發展為今天的世華集團。
世華集團在影視界的影響相當龐大,多少優秀的電影和電視劇都出自世華集團的旗下。
早知道這男人並非池中之物,當年的雷家在香港的經濟實力已經有夠雄厚,沒想到歷經八年的時間,他居然將自家的產業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凌熹晴滿臉防備的看著室內的雷昕漢,他交疊著雙腿,如高貴的王子般優雅的坐在校長室內。
在她心底向來以嚴厲形象出現的校長,居然對他恭前維後,好不奉呈。
凌熹晴已經漸漸意識到這次自己被叫來這裡,凶多吉少。
再看那男人充滿挑釁的目光,以及嘴角邊所流露出來的邪笑,她太瞭解其中的真正含義。
“校長,您叫我來,請問有什麼事?”
她倨傲的站在校長辦公室中,姿態好比一個正在受難的孩子。
而那該死的男人,像似故意與她作對一樣,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斜睨著自己的窘態。
她強迫自己要震定,絕不能在這男人的面前認輸,哪怕一絲畏懼也不準自己流露出來。
坐在辦公椅後的校長公式化的扶了扶臉上的瓶底眼鏡,原本對雷昕漢恭維的面孔,在面對她的時候,瞬間轉化成了一縷嚴厲。
“凌老師,有關於你對學生施虐這件事,校方經過多方研討,已經得出了具體結論,身為班導,你行為過激,舉止粗暴,這樣的不理智的職教人員,恕我們學校無法接納,所以……”
正說著,辦公桌上的電話適時響起。
校長頓口,接起電話,片刻後,臉色略顯僵硬,而後起身,直直望向不遠處正在看熱鬧的雷昕漢。
“很抱歉雷先生,學校裡出了一些事情,我必須親臨現場,麻煩您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雷昕漢優雅的擺了擺手,“校長,您忙。”
當室內只剩下二人的時候,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站在校長辦公桌前的凌熹晴從眼角的餘光處,感受到那男人灼熱的視線正向自己射來。
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顯然在校長的眼中,她的地位可以同螻蟻相併存。
否則校長大人離開的時候,不會視她如無物,連交待一聲的意思都沒有。
想到這裡,她有些憤怒,這所該死的學校,打著貴族小學的口號,卻做些讓人不恥的行為。
她瞪向雷昕漢,剛好與對方灼熱的目光四目相對。
他微彎著唇瓣,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挑釁。
“終於捨得將你高貴的頭面向我了?”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讓她聽得真切。
凌熹晴暗自捏拳,死咬著嘴唇,桀驁不馴的與他對視。
“你究竟想怎麼樣?”
他冷笑,“顯然你對自己目前的處境十分擔憂。”
起身,雷昕漢慢慢向她的方向走來,一百八十幾公分的高挺身材,站在她面前,顯得那麼高大而威嚴。
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茉莉香,那是……她曾經最喜歡的味道,他的習性,依然未變。
只不過,被他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實在是一種莫大的煎熬。
她甚至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氣,駭得她心底畏懼,卻又無力逃脫。
“你之所以會這樣大動干戈,唯一的目的無非想置我於死地,其何這又何必?”
她抬首,傲然的瞪著他,“想讓我從這所學校裡滾出去,直接說就好,看在大家是舊相識的份上,難道我還不會成全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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