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正谈笑风生，我一出现，一齐静了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我有些窘迫，面上却只能强装镇定。
臧云霄看到是我微微一怔，马上就恢复了一贯神色，朝庄棋使了个眼色，说：“你先带客人到楼上书房稍等片刻。”
我只好跟随着庄棋先去楼上，心里暗暗有些生气，他不许我迟到，自己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快走到楼上的时候，我还隐约听到他们在开“你还真是个情种”之类的玩笑话。
我心里不痛快归不痛快，却知道这原本就是不公平的——臧云霄可以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却不能有丝毫的违抗，而且就算生气也是没有一点益处的。
庄棋把我领到了臧云霄的书房，问我要喝点什么。我说什么都可以，他便为我沏了一壶绿茶，又端了两碟小点心上来。
他对我是一贯的亲切，我心里感激，口中却说：“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儿。”
庄棋掩了房门出去，我一个人在书房中无事，将房内的布置全部仔细打量了一遍。靠墙是一直到顶的书柜，上面摆了不少大部头的书籍，史书诗词外文原著什么都有。
随便抽了一本出来，都是崭新的不像话，臧云霄是附庸风雅的好手。
宽大的写字台上面笔筒、镇纸、文件夹等等种类齐全，还有一沓洁白厚实的信笺纸，上面胡乱的记了一些类似账目的东西，一看就是臧云霄的字，歪歪扭扭，幼稚拙劣。
以前他跟我谈恋爱的时候，就擅长藏拙，我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他从来没有回过我，整天都是拿一些小玩意、小礼物哄骗我。
想到自己写出的信从来没有回信，竟然也写了有大半年，我真要感慨少女情怀太可怕。
我绕到写字台后面，在他的办公椅子上坐下，随便从报刊架上抽了一本电影杂志翻翻看看。
过了差不多快半个小时，臧云霄推门走了进来。他里面穿了一件雪白衬衫，外面一件银灰色的马夹，深蓝色西裤，因为我坐在他的办公椅上，他便随意往写字台上面一坐，偏着身子打量我。
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开口说话，只好主动说：“他们都走了吗？”
他声音淡淡的：“走了。”
“我过来……没有影响你们吗？”
他微微摇了摇头，“他们都是我的干弟兄们，没有外人。”
骆城山收了若干个干儿子，我是知道的，他们的出身与臧云霄都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确实不算是外人。现在一个个都独当一面，各有各的生意。
臧云霄的声音低而温柔：“你吃饭了吗？”
我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问我：“去吃烤鸭？”
“烤鸭会不会用的时间太长？”
“你着急赶时间？”
“是你说的吃完饭，还要去看西洋杂耍——”他果然是随口一句话，却让我跑断了腿。
他捏了一块桌上的小点心，放进嘴里尝了尝：“那你说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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