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朝演義（六十六）棄妃子、燒皇宮、強拉丁壯，李自成逃離北京
四月ニ十八日,軍情更加緊急。吳三桂的追兵已經過了玉田,正往西來。阿濟格和多鐸統率的滿蒙漢大軍也於三天前離開山海關,緊跟在吳三桂的後邊。
李自成不斷地在武英殿召見重要將領,面授機宜。宋獻策、李巖一直留在他的身邊,隨時商議大計。
李自成採納宋獻策的建議,決定派李過率三千騎兵,從居庸關外走宣化去大同,與姜瓖共守大同、陽和一帶。出發前,李自成囑咐李過要見機行事,謹防姜瓖暗算。
李過辭別以後,李自成與牛金星、宋獻策、李巖三人繼續商議大事。宋獻策認為李自成退入山西以後,應駐蹕平陽。李自成表示同意,立即命牛金星帶領六政府各衙門,今晚先出北京,星夜趕往平陽。
牛金星叩辭出宮。宋獻策和李巖都勸李自成早點退出北京。李自成道:“捷軒傷勢較重,不妨派兵先護送他離開。等全軍將士退走以後,朕再退出不遲。”
用過晚膳,李自成無法排遣心中的憂鬱,他想到皇極殿今夜就要放火燒燬,便想再去看最後一眼。李自成來到丹墀上,士兵們正揹著柴草,繞過皇極殿往後邊送。有的兵丁見皇上駕到,趕緊伏地磕頭。
李自成匆匆退回武英殿,在西暖閣中坐了一陣兒,看著手下人將一些文書收拾乾淨,凡是帶不走的都盡數銷燬。
對於是否燒燬武英殿,李自成的內心矛盾重重,這裡畢竟是自己剛剛舉行完登極大典的地方。李自成嘆ロ氣說:“還是留著這座宮殿吧,說不定幾個月後朕就會回來的,那時候還要在這裡處理國家大事。”
再說竇妃遵從李自成的旨意,遣散了武英殿的宮女和太監,每人給了三十兩銀子,讓他們明早五更前逃生。她的身邊只留下兩名心腹宮女。
二更時候,竇妃和兩個宮女在李自成的催促下出了寢宮。一位半老的官員帶領二十個兵丁,抬著三乘青布小轎,已經在宮門外等候。
寞妃想到今晚的離別很可能就是死別,不禁伏地痛哭。李自成倍感淒涼,他抑制住淚水,道:“不要哭,我們不日就會相見的。”
竇妃由宮女攙扶起來,抽噎著望了李自成一眼,道:“皇爺保重,臣妾去了。”說完上了小轎,另外兩個宮女也都上了轎。
三乘小轎剛走,吳汝義送來了陳永福從太原來的十萬火急塘報,稟報說,山西情況不穩,許多原來投降的官吏士紳得知了大順軍在山海關戰敗的消息,紛紛圖謀叛亂。李自成看了塘報,又驚又怒。
三更過後,宋獻策同李巖一起進宮,催促李自成趕快出城。李自成走出武英門,只見親軍站滿了金水橋外的空地,王長順牽著鳥龍駒也在那裡等候。
李自成向午門走去,當到皇極門的時候,他回頭吩咐一聲“趕快放火!”但見皇極殿下邊堆滿的柴草已經點燃,烈焰騰騰。
頃刻間,乾清宮、坤寧宮、午門、承天門、大順門等許多地方都燃起了大火。裡城外城火光照耀,一片通紅,同時還摻雜著許多人的哭嚎聲。
李自成在親軍的保護下,策馬出了廣安門,向西南疾馳而去。他後悔不該如此匆忙來到北京,倘若當初能審慎思慮,何至於落到今日這步田地。
從大順軍撤出北京這一天起,城中秩序大亂。軍兵到處搜索駱駝騾馬,強拉丁壯,更有許多歹徒假扮成士兵,趁火打劫,各種惡性事件不斷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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