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第一章 江南風景舊曾諳


雕花一夢 | 【連載】第一章 江南風景舊曾諳

坐落於泰州市高港區的雕花樓成因線索僅已知:建成於清代乾隆初年,木商姚氏斥資建設……至於雕花樓何時開始建設,為何建設,以及木商姚氏姓名均未可知。

城色歷時四年,以雕花樓為題材,創作小說《雕花一夢》,以求解答關於柴墟雕花樓成因。其中,很多線索有據可依,小說內容源於現實,高於現實。

取名《雕花一夢》,“雕花”即雕花樓,“一夢”有些許不真實、虛構的成分暗含在內,當然這一定是場美夢!



雕花一夢 | 【連載】第一章 江南風景舊曾諳

雕花一夢 |【連載】

第一章 江南風景舊曾諳

“娘,這朵荷花開得極美,瀾兒很喜歡荷花色的衣裙,就像起舞的那位小姐姐,掀起的裙襬多像飛舞的花蝴蝶啊。”十歲的徐文瀾拉著母親曹語琴的手撒著歡,眼睛卻一動不動地望著荷花蕩中的粉色荷花。

樓船畫舫,曹夫人站在自家的雕花船上,身子一僵,面色微凝。

雖道畫舫雲集,人聲熙熙攘攘,隔開一米便聽不見旁人的聲音,身著華服的曹語琴,卻還是低眸掃了掃周圍,隨後捂著孩子的嘴巴,壓低嗓子道:“瀾兒,你是男兒身,粉色衣裙是女孩兒的裝扮,不許亂說話。”

舟中麗人,皆時妝淡服,徐文瀾一臉豔羨地望著面前的燦爛之景,乖巧地點點頭。

曹夫人頭頂挽著雲髻,一支翠玉梅花簪點綴,一身綢緞紫衣翩躚,簡潔中透著華貴,清風拂過,裙襬浮動,青絲飛舞,那才是女人該有的樣子。

她看了看有些失落的孩子,徐文瀾雖然年幼,但生得唇紅齒白,秀麗非凡,長睫如兩面排扇捲翹,配上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實打實的美人胚子,自小讓她女扮男裝,著實委屈了她。

“娘,對不起。”意識到做錯事的孩子用沉沉靜靜的聲音說道。

“瀾兒乖。”曹夫人眸色沉了幾分,黛眉微蹙,染著蔻丹的指尖輕輕婆娑著孩子的面頰。

每年六月,是蘇城的荷花節,也是商家秀船的絕好機會,誰家的船大,誰家的船雕花精美,眾人明裡暗裡較著勁。

徐家是太湖畔出名的木材世家,木船自是旁人無法比擬的,從用料到造型到色澤到雕花,堪稱精美絕倫。

雕花一夢 | 【連載】第一章 江南風景舊曾諳

“娘,爹不是香山木幫幫主嗎?瀾兒聽說幫中幫主最大,一切由爹說了算,那他為何不能得空陪瀾兒一天?”徐文瀾癟了癟嘴,晶亮的眸子略沉,自她懂事以來,徐父一直忙於幫中之事,顯少有時間陪她,即便回家也是匆匆一眼,便又離別。

曹夫人心中掠過一絲無奈,卻依舊彎腰,低垂粉頸,眼藏笑意:“木幫是蘇城最大的幫派,幫中之事繁多,豈是隨隨便便就能不管的。”

香山木幫表面看似波瀾不驚,卻暗藏波濤洶湧,幫主之位,多的是虎視眈眈之人,木幫幫主雖為延襲,但自幫會成立以來,便有規矩,傳男不傳女,若在任幫主成婚後沒有男嗣,就必須交出幫主之位。

徐家世代一脈單傳,好在都是男嬰,到了徐鳳林一輩卻產下了女嬰,並且曹語琴多年未再有孕,為保幫主之位,徐老爺和曹夫人決定鋌而走險,自徐文瀾出生開始便買通穩婆對外稱徐文瀾是男嬰。

徐文瀾自是不知自己女扮男裝的真實原因,徐鳳林也只道:“徐家家大業大,需要拋頭露面,女兒身多有不便。”

徐文瀾似懂非懂,多年來倒是沒出一點紕漏,成功瞞過了旁人,太湖畔更是人人皆知,徐家獨子自幼聰明,加上徐文瀾好打抱不平,性格剛毅,更是沒人懷疑她是女兒身。

曹語琴不願過早告訴女兒真實原因,面對女兒多次的詢問只道:“若是用姑娘家的身份做生意,定是會被欺負的。”並時常同徐文瀾講花木蘭的故事。

徐文瀾雖對男女不等頗為不滿,卻也無力反抗。“瀾兒……”曹夫人面露難色,撫了撫女兒的面龐,繼續道:“下回爹回來,娘讓他陪你半天,看看我們瀾兒學了什麼本領,聽傅先生說,瀾兒已經會看賬本了。”

“傅先生真是大驚小怪,瀾兒已經十歲了,娘,我會的可不只是這些。”徐文瀾踮腳湊到母親耳畔捂著嘴道:“我還跟芸兒學做了棗脯。”

“做棗脯?”曹夫人臉色一變:“這些女孩子家的事,以後瀾兒毋碰,你可以舞文弄墨、舞刀弄槍,就是做不得這些。”

雕花一夢 | 【連載】第一章 江南風景舊曾諳

徐文瀾烏黑的雙眸染上霧氣,她和曹語琴一樣愛吃棗脯,便吵著讓芸兒教她做,幾次燻棗脯時眼淚鼻涕直流,眼看著即將學成,可母親不問緣由,便說她做不得這個。女孩倔強地咬唇,卻不敢哭。

自小,不論徐文瀾摔了磕了撞了或是受委屈了,曹夫人總會嚴苛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瀾兒要是想哭,就去廢舊的柴房一個人哭個夠,倘若被旁人知道,定要罰跪一整天。”曹語琴以為,徐文瀾性格堅毅一點,便不會有人懷疑她是女兒身。

“娘您別生氣,娘不喜歡的以後瀾兒不碰便是。”徐文瀾伸手撫了撫母親緊蹙的眉心。

曹語琴將女兒攬入懷裡,徐文瀾抬頭,看著眼眶猩紅的曹夫人,眨巴著又黑又長的睫毛:“娘……”

“夫人……”丫頭晴兒湊在曹語琴耳畔竊竊私語了一陣。

“好,我這就回去。”曹夫人表情一愣,語氣顯得並不慌亂,但心底卻已是一片驚濤駭浪了。

月亮映在湖心,風生袖底,曹語琴心生涼意:“瀾兒,跟娘回去,今年我們不等比船結果了,你爹在家。”

原本失落的徐文瀾聽見父親回來,興高采烈道:“娘,爹回來了?我們現在就回去,徐家雕花船年年第一,今年讓讓他們。”

徐文瀾以為徐父是得空回家陪她,不知他是遇了事。

香山木幫幾位管事坐在徐家正廳,個個苦大仇深:“徐幫主,我們可是在木幫待了幾十年的管事,怎麼能說換就換?錢鬍子不就是嘴上說說,未必敢真的滋生事端,不過恐嚇恐嚇你我。”

“就是,實在不行,通報陸知府。”

地痞流氓想在木幫做管事,簡直可笑至極。”

“切勿報官,昨日信中有說,若驚動官府,他會報復,太湖一帶素有流寇作亂,盤踞地無人知曉,保不定錢鬍子跟他們有關,不可打草驚蛇。”

“難道答應錢鬍子的要求?先安排個管事職務,伺機請走?”

“事情豈有那麼簡單,隨便找個理由能請走?只怕人進來後,若真是流寇內夥,流寇勢力會蔓延整個木幫,最後無法掌控。”

“徐幫主,您說句話。”管事一番議論後,紛紛轉向徐鳳林。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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