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視頻/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 張華
圖/通訊員 薛冰妮 高龍
56歲的劉阿姨笑著走出了方艙，臨走之前，她收到了廣東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送給她的“畢業證”。3月8日，在“女神”們的節日，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負責的江漢開發區方艙醫院，隨著劉阿姨作為這支醫療隊的第107個“畢業生”順利出艙，江漢開發區方艙醫院隨即休艙，廣東國家緊急醫學隊原地待命。
107名新冠肺炎治癒出艙，累計管理床位471張，收治患者404人，這是作為“特種部隊”的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武漢滿月休艙交出的答卷。
從2月6日開始，在一個多月裡，他們先後轉戰江漢方艙醫院、江漢開發區醫院兩所方艙醫院，在方艙醫院的建設中留下了廣東經驗、廣東方案、廣東故事。3月5日，這支隊伍獲得了“全國衛生健康系統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先進集體”稱號，這是目前抗疫期間國家頒出的衛生系統最高集體榮譽。
凌晨領命 走進抗疫一線
2月6日凌晨3點，領隊張剛慶接到了江漢方艙指揮部的電話，要求他們在上午8點前一定要進方艙開始工作，此時距離他們4日晚緊急到達武漢不足36個小時。
“疫情就是命令，需要我們就必須上”，張剛慶代表隊伍毫不猶豫地領受了任務，6日當天整個隊伍全部出動接管了江漢方艙醫院的227張床位，之後在這裡累計收治了298名患者。
在2月3日接到國家衛健委的命令後，隊伍馬上根據相應的模塊進行了隊伍的重新配置，增添了呼吸內科、院感科專業的醫護人員。
“所謂功能模塊，就是我們針對不同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救援性質，可以靈活組合的專業單元，例如外科模塊、傳染病模塊等”，隊長勞煒東已經和這支隊伍在一起超過了10年，在隊伍組建之初就一直管理這支隊伍。之前還在2003年SARS中榮立廣東省“個人二等功”，參加了2008年汶川地震救援。這個隊伍中正高有5人，副高有7人，主治醫師20人，隊中的大部分隊員都可以說是“身經百戰”。
“特種部隊”的遭遇戰
儘管如此，這些應急老兵在剛進方艙時，面對眼前的一切還是有點著急。“剛進去病房，找前一班的醫生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病房就像打戰一樣，一個醫生要管80、90位患者，而且全是穿著嚴嚴實實的防護服，經常是患者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主管醫生，醫生不清楚該跟誰反應患者的訴求”，首班進去的劉英賢說起當時方艙的不足仍然記憶猶新。
病床分佈廣、患者數量多、醫護人員交接班不熟悉流程、沒有信息系統，在新建的江漢方艙有各種不足。方艙醫院是“應收盡收”的壓艙石。“新建方艙無經驗可循，任何新醫院開始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方艙醫院的解決速度是其他任何新建醫院不具有的”，領隊張剛慶和隊長勞煒東上午剛把艙內遇到的不足向指揮部反應，下午就會有反饋，很快方艙就步入了正軌。
“我們立即成立了臨時黨支部，像呂小燕、孫鴻濤這樣的老黨員帶頭往前衝，隊伍本身常年演練實戰經驗也多，我們的隊員很快就適應了方艙的節奏”，領隊張剛慶作為臨時黨支部書記作了幾次動員，說得最多的就是要一定先保護好自己。
方艙裡的廣東經驗
“方艙醫院是新生事物，它究竟是什麼樣的？剛開始誰都沒有底。”張剛慶說，方艙醫院的成功建設離不開全國各地的緊急醫學救援力量，可以說是全國各地的緊急醫學救援隊一起把方艙醫院建設成了現在的樣子，“其中就離不開廣東經驗”。
張剛慶說的廣東經驗，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由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首創的“感控觀察員”制度，這項制度被寫入《江漢方艙醫院工作人員防護用品穿脫要點（第一版）》，成為方艙醫院院感防護制度重點，並在其他救援醫療隊中推廣。該制度推廣使用也成為廣東援助武漢醫療隊的十大戰法之一。
2月21日，在經過42小時、4個班組24人的緊急待命後，這支隊伍帶著“廣東經驗”轉戰武漢江漢開發區方艙醫院，作為主要管理團隊接管244張床位。鄭文是這支隊伍的護士長，她把隊伍摸索出來的經驗應邀寫進了整個方艙醫院的《新冠肺炎方艙醫院護理工作手冊》。
“方艙從無到有，我們在逐漸摸索經驗，也把這些傳給其他隊伍，讓後來進艙的隊伍輕裝上陣”張剛慶說。
成建制地撐起了方艙
這次來到武漢，廣東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除了57名隊員，隨行的還有45個箱子，31噸藥品、設備、防護和生活物資，以及幾十頂帳篷，將標配的7臺大車裝得滿滿的。
“我們原以為搭建帳篷醫院，直接收治患者，因為我們人員、裝備齊備，有這個基礎。後來根據情況進方艙工作，我們的裝備也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張剛慶說，帳篷作了臨時的更衣區，在來武漢後，根據新冠肺炎的特點，後方還給隊伍專門添置了一臺移動CT。
“醫技、藥師、救護車司機，除了醫生和護士，我們的隊員參與到了方艙醫院運行的各個崗位，這種整建制對於方艙醫院來說非常重要”，張進祥說，少了一環都會影響整個醫院運作。
張進祥是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協和醫院的副院長，同時也是江漢開發區方艙醫院的院長，為了方便協調，武漢防疫指揮部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協和醫院。但疫情中，協和醫院多面出擊，人員早已捉襟見肘，方艙建設中張進祥只帶了7個人。整建制而來的廣東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完美補位。
方艙醫院也被稱作“生命之艙”。新冠肺炎的病程長，很多患者在進艙前已經在社區隔離點好幾天，在剛進艙時心理壓力大。醫療隊在幫助患者抗擊病毒的同時，心理治療特別重要。
廣東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最多時負責了300多位患者，在心理撫慰這方面，團隊做了很多工作。“有的患者在艙內得知自己的家人因為新冠肺炎去世了，心情沉重，我們得知情況後就讓護士和醫生格外關注，心理輔導是方艙內醫護人員的主要工作之一”，鄭文讓她的護士把陪患者聊天、心理疏導當做自己的份內事。
3月4日，在醫療隊支援武漢滿月之際。遠在廣州的隊員子女為方艙醫院送來了承載他們心意的“畫作”，在方艙裡建起了一道“希望之牆”為患者和隊員“加油鼓勁”。這裡成了方艙患者的“遊樂園”。
3月8日，劉阿姨出艙時收到了最後一幅來自廣州小朋友的畫作祝福，臨走時她說就像做了一場夢，來自廣東的醫療隊讓她的生活踏實了下來。她將回到社區繼續康復隔離。
武漢的春天很暖，櫻花欣欣然已經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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