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與刀第五篇:養情婦,嫖妓,肉慾享樂,背後卻是社會的壓抑

壓抑的社會

  菊與刀的前幾篇文章中,寫到了日本的報恩文化,日本人要求對義務的回報以及嚴厲剋制自己的道德準則。

  在日本人看來,當履行"忠"和"孝"以及"情理"的義務時會經歷強烈的痛苦,這種事實在他們看來是意料之中的。這使得他們的內心生活變的艱難,因為一旦準備好了行使自己的應盡的忠,孝或是情理,就常常會放棄他們尋常認為的享樂,這是需要一定的意志來作為支撐的,同時,這也是日本人認為的美德。

  在封建時代,日本人在盡忠時,往往會以自殺謝罪。再或者當封建的領主對家臣進行侮辱後,家臣們會選擇依據"情理",對領主進行報復。

  這在前文都有具體的事例作為支撐。而到了近現代,由於社會的變革以及法制的完善,報復行為逐漸變成了對自身的攻擊。

  因此日本人或是把侮辱當成鞭策,激勵自己,或是獨自吞嚥這種痛苦。一個人在其他人面前哭泣是懦弱的表現。所以日本社會整體上很壓抑。


菊與刀第五篇:養情婦,嫖妓,肉慾享樂,背後卻是社會的壓抑


  最近有一部紀錄片《他鄉的童年》,裡面也提出了這一點,在日本,人們認為哭泣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人們往往會壓抑自己的情感,使自己的情緒變得封閉,由此日本也產生了一個職業:感淚療法師。

  眼淚老師說:日本是一個太在乎他人感受的一個國家。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感到壓抑和艱辛的時候會很多。

  日本人是要關注其他人的感受的,他們將自己的個人慾望汙衊成一種罪惡,應該從心中根除的。

  但是日本人對五官以及肉慾的享樂卻是如此的寬容。他們認為肉體的享樂是值得培養的。他們追求並且珍視這種快樂。

  在我們看來,剋制自己的享樂,嚴格要求自己,是精神強大的體現。可是日本人看來,這享樂與精神無關。當然,在他們必須行使自己的義務時,肉慾的享樂就會被拋棄。

  肉慾的享樂

  洗澡:嚴格的次序

  日本人最享受的肉體享樂就是洗澡了。每天傍晚到很燙的熱水中去泡澡,已經成為了他們的慣例,他們盡情的享受在浸泡中的溫暖與舒適。但是日本的洗澡也是有嚴格的次序的:客人,祖父,父親,長子一直到最後的傭人。他們出來是滿身紅彤彤的,全家聚在一起,享受著舒適的時刻。

  睡覺:隨時隨刻

  在日本看來,睡覺是一種受人喜歡的享樂,在任何場合下,他們能夠完全的放鬆,舒服的睡覺。在我們看來,睡覺是為了休息,為了身體的健康,為了第二天有充足的精神而必須的。可是日本人睡覺就是因為喜歡。

  關於睡覺,有個小故事:

  在和平時期,一個美國的少尉曾經在日本的軍隊中工作,其中一個部隊有過兩次三天兩夜沒閤眼的行軍。這名美國人問日本的軍官,為什麼不讓一部分人去睡覺呢?日本的軍官回答說:不行!這是沒有必要的,他們已經知道怎麼去睡覺。他們需要訓練怎樣保持清醒。

  這和日本人在防空洞中沒有食物,需要靠鍛鍊體操來維持身體的能量是一個道理。

  吃飯:娛樂和訓練

  對於吃飯來說,日本人既把它當做一種休閒的娛樂,又是一項強化難度的訓練。當成閒暇的禮儀時,日本人沉浸在美食中,人們一次取一茶匙量的食物,並對其加以讚美。但是在當做訓練時:快吃快拉,他們是形成日本人最高的德行之一。

  需要強調的是,日本人的飲酒和吃飯是嚴格區分開來的,他們是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圈子。一旦一個人開始吃飯,就意味著停止喝酒了。即使在家中,他們也不會既吃飯又喝酒,他們是依次享受的。飲酒是一種愉快的消遣。

  性:養情婦和嫖妓

  在性的享受方面,我們是有禁忌的,可是日本人完全沒有。日本人認為"性"和"人情"一樣,認為它完全是個好東西,他們把跟妻子的性愛和性愛享受是區分開來的。

  日本有個雜誌上寫過:在這個國家,結婚的真正目的是被看作生兒育女,並由此保證家族的連續性。

  在日本,如果一個人有錢,就會養個情婦,並且為她建造一個自己的住所,可能這個女人是個藝妓或者是妓女,藝妓和妓女是不同的,藝妓在音樂,舞蹈,按摩和接待技藝上都受過嚴格的訓練。妓女則相對地位低下,她們大部分是窮人家的孩子,在錢的重壓下被賣到妓院。

  如果一個人想要接近藝技,他要與僱傭這個女子的地方簽約,為的是保護女子遭受遺棄並且保護她的經濟利益。

  日本人的嫖妓不是偷偷摸摸的,有時候妓院會給妻子送賬單,妻子可能會不滿,但是也會把為其付款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

  放縱的哲學

  兩個靈魂

  日本人的哲學是:肉體不是邪惡,精神與肉體不是對立的。

  在他們看來,世間不是善與惡的戰場。他們相信人有兩個靈魂,這兩個靈魂不是善與惡,而是溫和的和粗暴的。這個靈魂不是一個要上天堂,一個要下地獄。這兩個靈魂都是他們所需要的,他們都是善的。

  他們認為這是他們的道德,他們否認德是與惡做鬥爭的,與惡鬥爭的這種德不是他們的道德規範,而這正體現了他們民族道德的優越性。

  日本人認為我們中國:

  必須要制定這樣一種道德來規範我們的行為,人們依此來發現自己的缺點。道德準則對中國是好的。因為他們認為我們的本性低劣需要這種人為的約束手段。

  人性本善

  日本的一個思想家本居說過,人性在日本天生是善的並值得信賴。沒有必要與屬於自己另一半的惡做鬥爭,只需要擦淨心靈的窗口,在每個不同的場合做適合的事。

  如果心靈使自己變"髒"了,不純之物也會盡快的清理,人的本質上的善就會再次散發光芒。

  日本人認為的德,人生觀跟我們是不同的,他們的人生觀是通過忠,孝,情理,人情等體現出的。他們把人的義務分成了若干圈子。

  忠的圈子,孝的圈子,情理的圈子,仁義的圈子等。他們不像我們指責一個人自私冷漠。他們指責一個人時,往往會明確的告訴他們在哪個圈子裡違反了規則。

  比如家臣受到主君侮辱之前,要對君主盡忠。但是受到侮辱之後,家臣就可以依據"情理"對其報復了。

  四十七浪人復仇的故事

  在日本式的人生觀影響下,他們的文學作品讀起來往往讓人不得要領。他們的作品往往圍繞著忠與孝,情理與義務來進行的。通常是忠孝不能兩全,或者為了情理不能承擔義務。這些作品描述的都是人們面臨的衝突而無法協調。

  同樣日本人最喜歡的故事是:一個人欠了社會太多的恩無法報答,為了自己名譽的清白,也就是自己的情理,不得不以死謝之。

  日本有個作品叫《四十七浪人的故事》。這個作品在日本廣為流傳。大致故事內容是這樣的:

  當時有個規定,各地的大名要定期的覲見幕府將軍。將軍任命了兩個大名主持儀式,其中一個大名叫淺野候,因為淺野候不熟悉儀式,所以向將軍身邊的大名吉良候請教。由於淺野候不懂得潛規則,沒有向吉良候奉上豐厚的禮品。所以吉良候沒有告訴他正確的儀式和穿著。

  所以那天淺野候出錯了。淺野候知道自己受了侮辱,拔劍刺傷了吉良候的臉。按照日本的情理來說,淺野候的報復是正常的。但是在幕府將軍面前動武,違反了忠。所以最終淺野候切腹自殺。

  故事仍未結束,從情理角度看,淺野候的家臣也要隨之自盡。但是他的一個家臣叫大石,他想這樣不足以盡情理,所以他的辦法就是在家臣中留下了46個忠心耿耿,能夠為淺野候復仇的人。其餘人等一概解散了。

  他們47個人統稱47浪人。人們猜測他們是要為淺野候復仇的。可是他們為了計劃的成功,不得不在世人面前展現自己的墮落,麻痺吉良候。有人想去看大石到底是不是在實行復仇的計劃,拔出了他的劍,卻發現他的劍生鏽了。大石沉迷於花街柳巷,與妻子離婚。麻痺了所有人。

  其他的46個武士,有的人為了籌集資金賣了自己的妻子,有的人妹妹無疑中知曉復仇的計劃,就把他的妹妹殺了。還有一個人把自己妹妹獻給了吉良候。

  這些武士們把他們的目的隱藏的很好。朋友們都嘲笑這些武士,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情理",(家臣的情理就是要復仇)生活墮落。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吉良候大擺宴席,守衛們都喝的酩酊大醉,這47個浪人趁機闖入吉良候府,將其首級砍了下來。他們實現了他們的願望,帶著吉良候的首級走向淺野候的墓地。

  整個江戶(東京)都沸騰了。人們被這47浪人的行為所感染,曾經懷疑過他們的人爭先恐後的去擁抱他們,向他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現在這47個浪人履行了他們的"情理",可是他們還需要盡"忠"啊!在當時的日本有個規定,如果一個人想向另外的人報仇,那麼必須向幕府上報復仇計劃,但是吉良候是幕府將軍的親信啊。他們斷定上報的復仇計劃不會被通過。所以他們沒有通報給幕府。

  那要怎麼盡忠呢?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自殺。幕府將軍命令這47位浪人刨腹自殺。在日本的小學課本里,這個故事這麼寫的:

  他們為主君報仇,情義堅定的履行"情理",應為世世代代所敬仰,據於此,幕府經過再三考慮,特命令他們剖腹自殺,這其實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到了近代,日本人的道德變成了為了情理與義務的放棄愛情,這種題材得到了日本人的而大肆宣揚。

  我們認為反對那些陳規陋習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是強者的標誌,而日本恰恰與我們相反,他們認為的強者是:能夠拋棄個人的幸福去履行義務的人。

  多麼大的反差。

  再談忠與孝

  另外的一個激烈的碰撞是"孝",前文寫過一個因為母親偷了兒子的錢,導致妻子攬責自殺身亡的故事。在日本的"孝"道中,妻子是屬於邊緣人物。日本有諺語:孝道可以讓你把妻子兒女視同路人。

  在日本有一個著名的醜聞:一位自由主義者曾經在公眾面前說,回到日本很高興,因為可以和自己的妻子團聚了。為此他招到了人們的批評。因為在日本,正確的說法是:高興是因為見到了父母,我可以盡孝了。還有見到了富士山,能為國家的使命而獻身。

  近代以來,日本試圖建立一種能夠統治一切圈子的最高道德標準時往往會選擇"誠",在論及日本的倫理時,"誠"是各種規則中最重要的規則,一切道德的說教的基礎都包含在"誠"字之中。

  1882年明治天皇頒佈了《軍人敕詔》,這部敕詔連同《教育敕詔》是日本的"聖經"!

  在《軍人敕詔》中最精彩的部分提到了"恩"和"忠":

  朕為首而汝等為身,朕賴汝等為手足。吾等能否護我國家,報我祖恩,全仗汝等恪盡職守。

  後面又接著闡述了五條戒律:一,最高的德行就是履行忠的義務。二,端正禮儀,即儀表舉止與軍階相配。三,要勇武。四,告誡人們不要"恪守私情之義"。五,勸人節儉。

  需要指出的是,在《軍人敕詔》中,強調了大節和小義,即履行"忠"的義務,就不要在強調"情理"了。

  雖然敕詔中如此聲明,但是"情理"在日本,依然是很有權威的道德。

  敕詔的最後一段把以上五條稱作:天地之正道,人倫之常經。是軍人之精神,而這五條訓誡的核心靈魂就是:誠。

  但是在本尼迪克特看來:無論日本人怎麼說,"誠"也構不成日本的道德基礎,他們的道德體系仍然是一種分門別類的德。他們的倫理體系好像是一種橋牌遊戲,優秀的選手遵守規則並在規則範圍內比賽。

  道德的原動力

  日本人的道德原動力是:恥辱感。不能明確遵守善行標準,不能再各種義務中保持平衡,不能預見偶然事件的發生,都是恥辱。他們說,恥是道德的根本。

  對恥辱敏感的人就是能夠實行善行標準的人。所以,因為恥辱感,日本人對在生活中別人給予的評價非常看重。

  他需要推測別人做出的判斷,然後針對別人的判斷而確定自己的行為準則。

  可是當他們把他們那套標準放到國外的時候,就發現了:

  根本行不通。

  三島小姐在她的自傳《我的狹島祖國》中寫到,她進了美國的韋爾斯萊大學,可是在那裡,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行事。感覺自己是一個從外星來的怪物。她的日本教養要求她做每一個動作都要合乎規範,每句話都要合乎禮節。在那種環境中變的十分不自然。直到兩三年之後,才逐漸的鬆弛下來。

  她同時與中國的女孩做了對比:

  中國姑娘具有的鎮定和社交能力是大多數日本姑娘所不具備的。在我看來,這些上層社會中的中國姑娘是世界上最溫文爾雅的人,彷彿她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這與我們日本姑娘的怯懦,過分神經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說明在社會背景中存在著某些根本的差異。

  一旦日本人接受了美國或者其他國家的那種相對寬鬆的規則,就很難適應日本的條條框框了。他們感覺再也不能成為日本花園中的點綴了。

  他們以最尖銳的方式體驗了日本的德行窘境。

  有人說,要了解一個人就要了解他的童年,要了解日本人,就要了解日本人的童年,下一篇,也就是這個系列的倒數第二篇,文章將要講述的就是日本的兒童。瞭解更多資訊可關注"拉起小手陪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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