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赌伤情，大赌伤身，睹来的金钱不养家……”
倔老头“毛妞"在自己弥留之际，拉着二小"承龙”的手，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撒手而去。
毛妞（奶名）是村里有名的倔人，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家里排行老大，姊妹多，一辈子过的磕磕碰碰，心疼姊妹，不惑之年才捡了个讨荒要饭的女人为妻，"知命年"喜得双胞胎，全是儿子，大的叫望仔，二的唤承龙。
在那个无以复加的贫困年代，老两口呵护备致有加，尽管日了过的清贫，还是一心扑在两个儿子身上，从“垂髫”的幼儿到“总角"时的少年，“豆蔻年华的望仔和承龙，风度翩翩，己长成“弱冠”的汉子，该谈婚论嫁了。
皱纹悄悄爬上了倔老汉的额头，两鬓染满了白发，人老心不老的“毛妞"，倍感当父親的责任和义务，一向不知作难是啥的倔老头，和老伴坐在坑沿上，唉声叹气，不知如何是好，想想两个儿子的婚事，黯然泪下一夜愁白了头。
望仔随他爹，憨厚实诚，一口唾沫一个钉，传承了老爹的基因，为人处世：磨扇砸石头，实打实。秉性和他爹一样：倔。
念完了初中，顺着老爹的意願，为供弟弟能考上大学而自己辍学，学木匠活，出师成材，正赶上农民工那个年代，常年不在家，为家里挣来了不非的真金白银。
“一粒麦上一道缝，一人一个性”。一母同胞的承龙， 比哥哥晚来世上少许时辰，为弟，世俗的偏见，大让小，哥望仔也常拿哥的架子，包容老弟，老向小，二老也常念道当哥的望仔，要让着不比自己小多少的弟弟点，兄弟俩小无猜。
家教的环境，助长了老二放荡不羁，在别人看来：相貌相差无几，性挌判若两人，似乎不是一娘养的后生。
望仔辍学老父亲很不情愿，喑暗发誓要把老二培养成文化人，一定考上大学，让老祖坟上冒点青烟。那知老二从小受到溺爱，失传了"倔"的基因，不争气，念完高中成了落榜"秀才"，在哥的劝说下，学完驾驶，跟着别人跑运输去了。
不到几年：父子一条心，黄土能变"金"。倔老头家露富了，砖院墙，铁大门，院里放着辆小四轮的宅子盖了两处。能打能跳的老两口，也被当时的时尚，社会上传说的：成了家里拴着能拉磨的“小毛驴"了………
花甲之年的倔老头，常把自己比作老梨树，不但不服老，还要开鲜花。晴天一身汗，雨天满身泥，为了这个家，常和小他5岁的孩他娘风里来，雨里钻，把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管理的有条有理，了却了长年在外打工孩子的后顾之忧，农忙少许回家。出于孝心的孩儿也抽空回家看看时。则亦是刀枪入庫，馬放南山了，老两口早已把活干的挺挺当当…。这犋老当益壮的“老毛驴"把这盘老磨拉得都鲁鲁的转。
改革开放的红利，使倔老头一家先富了起来，殷实的家景，属村里翘首。于人不争是非的老两口，人人羡慕，十里八村无人不晓，口碑荣享乡里…。
倔老汉栽下的这棵梧桐树，根深叶茂，风生水起，在百鸟朝风的乐曲中，接纳了貌美若仙的农家女亭亭，望仔与亭亭，双双步入婚姻的殿堂…。老倔头家可谓人丁兴旺，老俩口留守家乡，支应着小孫孫，贴切有加。毛妞家的烟火延续着这个温馨的小院，深院锁清秋：被老槐树丶老榆树环抱的农家庭院，更使人如醉如痴，夕阳的余晕透过层层技叶，撒在红砖青瓦的房上，抹上一房黄灿灿的遮阳，烟囱冒出缕缕炊烟，袅袅的烟云里裹着粗茶淡饭的清香，时儿掠过空中的燕儿劲情飞翔，门前散步觅食的鸡鸭喜戏打斗，追逐无常，隐去霞光的傍晚，暮霭缭绕，万家灯火微微闪烁，美丽丶宁静。使人们深感这个伟大的时代，享有安全感，幸福感。
林大鸟多，无奇不有，人所有的特质，在乡下都能找到，乡情俗风的孳生丶传扬，褒眨不一。
苦中求生，累中发展的老两口，称心如意，总是觉得老二有点不正常，七分头梳得油光发亮，西装革履，满身酒气，常和些不三不四的男男女女厮混。
老两口心里发怵，老二会不会变成个轻财毁家，丧德败俗的人啊？
承龙自小长得天庭饱满，既聪名又有点酷帅，色迷色眼，难道他读书不成，干活也得凑乎吧。
天生的那张小嘴，自小就很油滑，常说些和年岑不相称的大人话，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长的说成短的，少年的他，常领着儿时的伙伴，站在村头的沟沿上，掏出小鸡鸡和发小们，比試谁尿的高尿的远…。
你看看现在，座在驾驶室里的承龙，开着他那辆桑塔纳，在乡间的土路上，尘土飞扬，把那些赶马车的，牛车和毛驴车的，还有突突驶在前头的小四轮，甩在身后。在阳光的辐射下，他脖子上那条又粗又亮的金链子，和无名指上那颗大戒指，黄灿灿黄的发光。
太多的诱惑使承龙飘飘然，为了金钱，名誉，整天混迹于大小赌场，心灵的扭曲，烦恼的人生降临，太贪梦，做着与自已名声不符的儍事，名誉扫地，辛辛苦苦数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落佩的凤凰毛不齐，浅水的游龙戏同虾"，往日轻狂的承龙，混迹于城中村，与一般混混浪迹天涯，好吃懒做，在建筑工地久混无味，惹人看不起。
凭着那双会说话的眼，赢得了“老板娘"的赏识，摇身一变成了老骚货的专职司机，扶遥直上，大小通吃，为情所感，別看那妖模妖样的老扳女儿，一举拿下。偷偷地把老爸的钱，大把大把地塞给了他，活托托的一个白痴。
游刃于大小赌城的承龙，有了钱，如鱼得水，更喜欢和那些骚的流油的女人打牌，妖态一露，嗲气啍啍，有意点炮，豪手大方，反正不是血汗挣下的钱，那儍呼呼的婆姨们，嗅着叮破缝的臭鸡蛋，簇拥在承龙一帮人的鞍前马后。
人，一旦迷恋于灯红酒绿，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贪财丶贪色丶贪名，甚至贪吃，就会使你的心象一个无底洞：欲壑难填，走向反面，终生落个"一无所有"，而身败名裂。
远离赌场，减少欲望，知足常乐，人才会有人生的幸福快乐，无伦何事“太贪婪"，往往会毁掉一个人。'
作者简介：鲁兴无，延津县丰庄镇河道村，农民，市作协会员。闲聊少年狂，过后思量，虽有宏图志，两鬓染白霜。
分享到:
閱讀更多 家在延津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