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多，服裝部的包裝工人彩雲就拎著她的午飯――兩個饅頭加倆鹹鴨蛋，來了。她先把工位上的日光燈開開（由於車間太大，工位上光線不好），然後打開風扇――這個時候的天可離不開這個。她剛到，發現昨天返工的玉翠從廁所那邊走過來。玉翠剛進廠不久，昨天不小心把一批衣服的吊牌打錯了型號。彩雲問玉翠：“你昨天返工返到幾點？”
“剛返完，才把貨拉走去上個廁所。”
“幹了一夜，瞌睡不？”
“那咋辦？不是怕被老闆看到嗎。”她們說話的時候她的老鄉田榮也到了，田榮這幾天的早飯豐盛些，因為她的姐姐從老家過來打暑假工。她除了以前常帶的饅頭和炒菜外還特地各買了倆糯米芝麻球、雞蛋和兩瓶冰紅茶。
她們把飯放在工位下面的框裡，就開始幹活，這些輔料都是昨天晚上九點前組長沒下晚班的時候領過來的，組長是加班到九點，而組長走了以後她們還要繼續加班到十一點左右。“你聽說了嗎，李貞的嫂子懷孕了。”彩雲說，“過幾天她媽得回家去專門照顧她嫂子”“唉！她娶媳婦蓋房子欠了一屁股債還沒還。現在就回家伺候媳婦，那等孫子生下來更不能出來掙錢了。”田榮說。
“那有啥辦法？現在的小媳婦都這樣。”
她們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兒的包裝著衣服。工友們陸續來了，六點鐘人已經基本到齊。
七點半，組長來到就大聲喊：“你們包裝的時候要衣服，盒子，吊牌三對照，千萬不能包錯了哈，錯了返工是沒有工資的！”她走到彩雲跟前，“聽說昨天你回去的很晚，什麼時候回家的？”“快十二點。”“怎麼這麼晚？”“人家都不走，我先走不是沒有人家乾的多嗎？”“你們啊，沒聽說襪子車間的工價降了嗎？你們來的早老闆沒看到，你們走的晚老闆也沒看到，等工資發得高了老闆就心疼了，所以你們這樣加班是不值得的。”
日光燈看著，聽著……它不明白這些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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