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多年好友、兒女親家走向決裂,解讀左宗棠與郭嵩燾經過的那些事

眾多湖湘弟子中,曾國藩是湘軍的創立者和主帥,官至武英殿大學士,封一等毅勇侯。郭嵩燾,道光二十七年進士,中國駐外大使第一人,官至兵部左侍郎。

曾郭二人是兒女親家,可惜郭的兒子英年早逝,導致曾的女兒在24歲花樣年華即守寡。或許兒子病亡怪罪媳婦的緣故,此後,郭嵩燾對曾女態度惡劣。時常捱餓,加上囊中羞澀,曾女最後鬱鬱而終。這是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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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也是著名湘軍將領,歷三任總督,官至東閣大學士、軍機大臣,敕封一等恪靖伯晉二等侯,與曾國藩、李鴻章、張之洞並稱“晚清四大名臣”,較 郭嵩燾之名氣更大。左郭二人不僅是多年摯友,也是兒女親家。

左宗棠是舉人出身,三次會試不第,心生倦意,回到鄉下務農,寫下“身無半文,心憂天下;手釋萬卷,神交古人”的對聯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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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豐三年(1852年),廣東人駱秉章再度出任湖南巡撫,禮聘左宗棠執掌幕府。駱秉章也是一個相當有胸襟的人,知人善用,幕府內一切政務,悉由左主持,從不干涉。

在此等寬鬆環境下,左宗棠如魚得水,胸中所學盡得施展。其中有一件事,成為他們兩人賓主相宜的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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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大清慣例,巡撫寫給皇帝的奏摺,必須先設香案,嗚炮叩拜,然後才能由驛路遞送北京。

一日,駱秉章聽到撫署轅門外炮聲隆隆,問是什麼情況,下人告訴他說,是左師爺在鳴炮拜折。上達天聽的奏章,不待巡撫大人過目,左宗棠已擅自作主了。

這樣,左宗棠的才能與名聲不脛而走,連深居紫禁城內的咸豐皇帝都知道了。咸豐皇帝得知郭與左關係匪淺,遂要他寫信給左,勸左出山替朝廷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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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當時僅是舉人,算一介布衣,時刻還想著進京參加會試,企盼進士及第。有鑑於此,在《郭嵩燾日記》裡,記錄有咸豐皇帝勸慰左的文字:

左宗棠何必以功名為重。文章報國,與建立業,所得孰多?渠有如許才,也須得一出辦事才好。

這也是左宗棠的心結,光緒元年(1875年)五月,西北戰局危急,朝廷敕令左宗棠督辦新疆軍務。但他上奏朝廷,自請免去他的督辦軍務之職,因為當年京師正要舉行三年一度的會試,他要回京參加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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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局維艱,還得仰仗這批重臣,慈禧太后無奈之下,只好下旨給他賜同進士出身,並授予翰林院檢討之職。這樣,百年之後的左宗棠才得以賜“文襄”諡號。

左宗棠對太后賞賜同進士出身,已是感激涕零,但他的上司加恩人曾國藩,卻對此頗有微詞。

清朝的科舉取士與元代一樣。清朝的進士分為三甲,其中一甲三名,二甲十七名,賜進士出身。三甲八十名,賜同進士出身。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你不是進士出身,但朝廷照顧你們,都按進士身份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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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十八年,曾國藩參加會試選拔,入圍三甲,賜同進士出身。曾國藩怨自己運氣差,對這一身份耿耿於懷。

據說他在兩江總督任上時,某次,兩個幕僚閒來無事玩對對聯。一個出上聯“如夫人”,一個對“同進士”。此時的曾國藩恰巧也無公幹,就在隔壁細聽,還覺得下聯對得不錯。

一個將上聯添成,“如夫人洗腳”。另一個對“同進士出身”。一個再添成,“替如夫人洗腳”,一個馬上對,“賜同進士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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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氣得從裡屋摔門而去,這上聯笑他替新納的小妾洗腳,下聯掀他多年前的老傷疤。看來,這兩個兔崽子是欠揍啊!

光緒六年,左宗棠由陝甘總督應詔進北京,升東閣大學士,著管理兵部事務,在軍機大臣上行走,並著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行走。

以大學士而兼軍機大臣,成為名副其實的宰相。左宗棠比曾國藩可是又前進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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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大學士是內閣長官,為文臣中最高官銜。古代官吏以入閣拜相為最高榮管,曾國藩雖然在同治元年授協辦大學士,同治六年授體仁閣大學士,次年又改授武英殿大學士,但他一直在地方任職,未兼任過軍機大臣,入閣辦事也就無從談起。

但話又說回來,曾國藩,包括後面的李鴻章,他們雖沒有宰相的名聲,但他們的實力和威望,早已遠遠高過宰相幾頭都不止了。

再說左宗棠此時已年近七旬,多年征戰下來,身體也不是太好了。初次入朝覲見時,光緒帝很直白地問他:“能早起否?”兩宮太后則體恤地說:“汝在外久,今進京須早起,想不便”。左宗棠則用湖南話答道:“臣在軍中,五更時便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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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習慣了繁忙的軍營生活,初到軍機當值,每天時間長事情少,枯坐無聊,就常常嘆一聲:“八方無事詔書稀”,要不然就問同僚們:“坐太久,可以散了吧?”同僚李鴻藻(同治帝師)因此作詩取笑他:

軍營弄慣入軍機,飯罷中書日未西。

坐久始知春晝永,八方無事詔書稀。

好在這樣的日子未久,左宗棠又離京赴任兩江總督。

1885年9月5日,左宗棠在福州逝世。郭嵩燾在家人的勸說下,寫下這副輓聯,既褒獎了左的功績,也回顧了兩人的友情,顯得四平八穩,中規中矩:

平生自許武鄉侯,比績量功,拓地為多,掃蕩廓清一萬里;

交誼寧忘孤憤子,乘車戴笠,相逢如舊,契闊生死五十年。


從多年好友、兒女親家走向決裂,解讀左宗棠與郭嵩燾經過的那些事

其實,郭嵩燾總共寫了兩副輓聯。另一副是這樣子的:

世須才,才亦須世;

公負我,我不負公。

郭嵩燾最想送的恰恰是這一副,可惜在家人的勸阻下未能遂意。左宗棠倒是走完了他轟轟烈烈的一生,但埋在郭心中多年的怨恨註定無法消散。

兒女親家兼故友,一生情誼難到頭。那麼,他們之間,到底又有哪些不為人知的積怨呢?歡迎繼續閱讀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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