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員,自己就像待宰的豬一樣,你無從選擇

我把裁員的經歷比喻成屠宰場。

我們每一個被裁掉的人員都像圈裡的豬一樣,明知道早晚會捱上這一刀,躲又沒處躲,跑又沒地方跑。整天在圈裡趴著,混個肚子飽,等到刀捅到脖上的那一天。

裁員,自己就像待宰的豬一樣,你無從選擇


裁員的消息終於來了

2016年的夏天 ,我們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企業上報了國家去產能計劃,將五個礦井全部列入了去產能計劃,先是三個礦井,後是兩個礦井,分三年之內全部關閉。由國家支付一定的資金,對職工進行安置,全部解除合同。所有員工的心裡都惶恐不安,所有人都對自己的未來惴惴不安。上有老下有小,大家的生活怎麼辦,那些天,只要大家聚在一起,談的最多的就是下崗下崗還是下崗。

我的心情非常複雜,離開單位後,去什麼地方工作呢。孩子上高三了,在省城補習,四萬元的費用相當於一年的工資。第二年就是高考,還是一筆巨大的費用,在我看來,這就是壓死我的最後一根稻草,如何應對呢,用心亂如麻也好,用坐臥不安也罷。我每天回家後,常常幻想的一件事情就是單位接到上面通知,不關閉了,員工不買斷了,照常生產了。

而現在看來,這個夢就是夢,永遠成給不了現實。而且,企業早就關閉了,物是人非。

裁員,自己就像待宰的豬一樣,你無從選擇


等待裁員的日子

等待裁員的日子是煎熬的,單位沒有接到上級通知,對員工如何補償,如何安置。我們還需要在單位繼續工作,生產照常進行,大家的工資還按月發放。終於開會研究補償方案了,一百多名代表被召集到會議室,大家對關閉企業人員安置計劃進行討論,可以提出意見建議。大家認為企業提出的補償方案不合理,對於50以上有特殊工種待遇還有5年退休的員工來說,補償方案是由單位交5年養老保險,發一定的生活費,5年後統一辦理退休手續。

而對於50歲以下或沒有特殊工種不足的員工來說,發放的補償金根本不能滿足今後生活所需,他們當然不滿意了。協商在不愉快中結束了。

停工罷工

我們在等待著裁員的時候,有一部分員工開始動作起來。他們開始通過微信群拉人,準備著大罷工,讓企業在補償方面有所改變。在罷工的當天,串連好的人員開始不工作了,機關的走廊裡面全是人,男的女的都有,人們開始抽菸,聊天,嗑瓜子。派出的代表與單位談條件,一天,兩天,三天,條件談沒談成我是不知道。但企業對於罷工的工人工資一分沒敢少給,工人們又復工了。三天的損失可以用百萬來計算了。

裁員前的最後一週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我們在最後一週的時間裡,還是按步就般地上班,我與各部門人員聯合對礦各單位、機關的設備、物資進行統計,登記造冊,貼上封條,形成報表,建檔立冊。連續工作了三天,等於把單位的角角落落又走了一遍。該封閉的都要封閉了,該拆除的設備正從下面慢慢運上來,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似的。心情複雜,百味雜陳。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工作的日日夜夜,有時還會沉默不語,眼眶不由得溼潤了。

裁員,自己就像待宰的豬一樣,你無從選擇


裁員前的最後三天

最後三天,單位的黨委書記把我們叫到辦公室,大家坐在沙發上,他說:“馬上就到月底了,大家也知道,企業關閉了,我可能也調走了。大家把手裡的工作安排一下,到週六大家就可以休息了。然後呢,老丁對於留守的願望比較強烈,綜合考慮把他留在單位處理各種事情,你們三個就可以休息了,等著單位通知來辦離職手續”。

說實話,對於這種結果,我是不願意看到的。在之前中,我還做著各種各樣的夢,想像著企業能夠起死回生。回到了辦公室,我什麼也不想做,就靜靜地呆了一個下午。

裁員,自己就像待宰的豬一樣,你無從選擇


裁員的最後一天

週六了,我們這是最後一個工作日了。早上,我告訴家裡人,這是最後一個班了。家裡人苦笑著看著我,什麼也沒有說。我離開家,到了單位,人們還是都到了單位,站好最後一班崗。還是有人在工作,我知道,他們幫著單位處理回收各種設備,一個月後肯定還是離開。

我上午就是到處走走,與每個相熟的人道別,留下他們的電話號碼,即使知道永遠不會和他們聯繫,也想著留下來,做給人生一個階段的紀念。

中午時,黨委書記告訴我,晚上部門在一起吃個飯,他已經定好了位置,下班大家一起走。下午的時候,我還是到各處轉轉,人已經不多了,我自己的東西也都收拾回了家。看著熟悉的辦公室,眼睛確實再交溼潤了。人生如果再來過,我還想為單位多做點事,看看自己親手建立的電教室,看看牌板和會議室,這都是自己多少年的心血啊,還會有人來接手和使用嗎,不會了。手裡使用幾年的設備要交還了,看著老夥計,還和買回來時一樣新,別了,真的永別了。

坐車離開單位時,我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知道我還會再來,是通知我簽字解除合同,再來與今天肯定兩樣。

坐在車裡,我不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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