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空背後,中國奧園的沉浮“奧祕”

做空背後,中國奧園的沉浮“奧秘”

文丨金不換


做空大鱷索羅斯有句名言:

“這整個世界就是一個騙局,要及早的參與其中,並在騙局被所有人識破之前離開。”

可是,製造騙局、參與騙局、揭露騙局,又談何容易?

近日,一份做空報告,直言三大“罪名”,把中國奧園,推上風口浪尖。

做空報告到底是空穴來風,還是言之鑿鑿?


01 正面硬剛 全面開撕


3月3日,一名自稱“一個有良知的地產人”,發佈了一份做空報告,揭露奧園“明股實債、涉嫌自融、虛增銷售額”三大“罪名”。

該報告質疑,奧園通過“明股實債”的方式,將數百億借款通過信託和旗下基金公司,注入到子公司的少數股東權益中,並存在隱瞞和低報歸屬少數股東利潤等行為;過去三年虛報合約銷售和回款金額約20%;違規引入信託貸款,並利用旗下金融平臺為母公司項目融資(自融)。

同時,還把相關資料,上報給了銀保監會和人民銀行。

當天,奧園股價應聲下跌2.43%。

一石激起千層浪,對於指控、質疑以及股價下跌,奧園第一個不高興、不答應、不容忍。

要知道,在剛剛過去的2019年,奧園新晉千億房企。風光時刻,豈容得了不同聲音?

於是,3月5日深夜,奧園發佈澄清公告,從三個方面,一一回應。

大有一副“我懷疑你在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憑空捏造無言無語無可救藥”的亞子。

可是,這份公告與之前奧園回應媒體的措辭,並無二致。而且,來得有些晚。

早在3月5日下午,匿名做空人士就發佈了《中國奧園做空報告:針對管理層公開說明的回覆》。

其認為,奧園對外的解釋和回覆,完全沒有正面回應質疑。提出的論據,也根本站不住腳。

奧園否認其不存在“明股實債“問題的核心論據是:地產項目從取得項目至竣工交付一般需時約二至三年,因此其非控股股東分配的利潤需要兩到三年才能體現出來。

該人士反駁道,少數股東權益早在2017年,就已經大幅上升至百億以上,按照兩到三年的時間週期,目前這些利潤應該開始體現。但是,實際上的財務數據,卻並非如此。

另一方面,近年來,奧園的歸母利潤大幅上升,應分配少數股東的利潤卻持續偏低。奧園全資開發的樓盤能快速獲得利潤,而有少數股東參與的項目卻結轉緩慢,這在邏輯上也不太能說得通。

這樣一來,奧園的回應反而把問題越描越黑。次日,開盤後股價低開低走。顯然,資本市場對其回應也不“買賬”。

另外,奧園在對外公告中還表示,做空報告是在蓄意損害本公司的聲譽,保留追究刑事責任的權利。

對此,匿名做空人士並沒有退縮,而是選擇“正面剛”:

是否虛假披露,請奧園直接和香港聯交所解釋;


是否通過“抽屜協議”虛增歸母淨利潤,請奧園直接和審計師德勤溝通;


是否用“明股實債”的方式美化報表,請奧園直接和滬深交易所及相關評級機構解釋。


簡直就是,“我不聽,你去和XXX解釋”三連。

3月份,奧園的2019年年報出爐在即,無論做空機構能否達到打壓股價的目的,這些關於財務方面的指控,都將是奧園2020年必須要過的第一道坎。


02 早知今日 何必當初


2016年,奧園迎來20歲生日。

這一年,迷幻的樓市,狂飆突進。有人問郭梓文,對廣州市場怎麼看?

郭梓文篤定的認為“未來一年,樓價一定有所增長”,他十分看好珠三角的漲勢。

奧園加速跑馬圈地。2016年開始的三年間,合同銷售額分別為 256.02 億元、455.9 億元、912.8 億元。漲幅驚人的同時,對錢的渴望,亦水漲船高。

據其財報顯示,早已進入頻繁發債期:

2018年5月,在境外發行總數 4.25 億美元的 3 年期優先票據;

7月,又在境外增外發行 1.75 億美元2020年到期的優先票據;

8月,發行 2.25 億美元及 1 億新加坡元的 3 年期雙幣優先票據……

錢雖到手,但成本頗高。據財報透露,奧園大部分借款均為浮動利率,並須每年議息。2018年,其借款、優先票據及公司債券的實際利率為 7.4%,要比2017年的還有所提升。

對比2016年183.8 億元的有息負債、2017 年403.7 億的有息負債,2018年的有息負債,更是高達 577.2 億,比上一年增加 174 億。也就是說,2018 年奧園的財務成本約為 41.5 億元。

除此之外,為了融資,奧園還不惜拆分孱弱的小體量物業,強行啟動上市融資。

去年2月27日,奧園物業公司“奧園健康生活”正式公佈了上市計劃,預期融資 5 億多人民幣,以此支持奧園地產板塊的擴張。

另外,除了奧園健康生活集團外,郭梓文2017年就對外公佈,計劃將旗下文旅集團拆分上市。

儘管如此,“借錢”的過程,並非一帆風順。去年1月23日,上交所發佈公告稱:奧園非公開發行 的2018年10億元住房租賃專項公司債券,被終止審核。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據《中國經營報》報道,早在2017年的年報中,奧園地產以項目公司或附屬公司為融資主體,引入基金、信託和資管計劃持有部分股權。在進行了一番有息債務權益化處理後,公司賬面上,竟一下子降低了逾百億元的有息負債。

明明是百億元的有息負債,一下成為了淨資產。這波“大變活錢”的操作,比魔術還厲害。

億翰智庫的統計,自上市以來奧園通過收併購+三舊改造拿地的佔比,達到七成。而且,明顯與同行業中許多高成長、高槓杆不同的是,其淨負債率卻一直看上去很美好。

財報顯示,從2017年到2019年上半年,三年間,奧園淨負債率為51.0%、58.9%、64.2%。對比同期的陽光城,淨負債率分別為252%、182%、145.13%。

奧園在快速擴張期,竟保持這麼低的負債率,著實令人費解。難道真的如做空報告所言,這裡面有貓膩?

無論“明股實債”是否屬實,如今的郭梓文和奧園,和當初一樣,再一次面臨困境。


03

奧運發跡,幾經沉浮


1964年,奧運會第一次來到亞洲,在日本東京舉辦。

這一年,郭梓文出生。他並不知道將來會和“奧運”結緣。

90年代,郭梓文大學畢業,去了旅遊局上班。當時,國有企業改制如火如荼,嗅覺靈敏的他,覺得機會來了。

1991年,靠著東拼西湊的5萬塊,郭梓文先後承包了五家國企,成為當時番禺最早承包國營企業和承包企業最多的人。

從此,“郭承包”名號在外。

1993年,郭梓文29歲,在香港註冊成立金業集團,搞房地產開發。

到了1996年,房地產市場持續低迷。可他卻迎難而上,全面投入。

在哥哥郭梓寧的幫助下,拿下梅山建設開發公司的承包權。隨後,開始打造第一個項目“金業別墅花園”。

1998年,北京第二次申奧,全國掀起體育熱。在廣州,盛行“請吃飯不如請出汗”。

郭梓文順勢而為,提出“體育休閒+地產”的複合地產開發理念,在番禺籌建“金業體育花園”。

為了讓名字更加Olympic,他把項目名改為“廣州奧林匹克花園”。同年08月,時任國家體育總局局長的伍紹祖,親筆為該項目題詞。

一年後,項目開售,一舉成功。

2001年,郭梓文又請來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和中國奧委會主席袁偉民,一個題詞,一個考察。他和奧運,撞了個滿懷。

名號、名字、名人,讓“奧園”名噪一時,從羊城紅遍全國。也讓郭梓文第一次登上《胡潤百富榜》。

沒成想,呼風喚雨之時,寒潮突至。

2002年年底,合作方“中體”與奧園鬧起了分家,雙方為奧林匹克名稱的專利權,鬧得不可開交。

難以調和,只有分手。自此南北分治,廣奧重返南方主場。

靠“奧運”發跡的郭梓文,沒有想到,終極法器也有不靈的時候。


04 資本場上 兩度遭難


救命的稻草,不能只有一根。奧園決定上市。

2003年2月,奧園借“誠成文化”上市。可是萬萬沒想到,以為撿到的“香餑餑”,卻是個“燙手的山芋”。

收購剛剛4個月,連續四個關於“誠成文化”的舊擔保公告,平地起驚雷。

原來,“誠成文化”的前主人劉波,拿公司作擔保貸了幾個億。

郭梓文如夢初醒,這才知道“上當了”!

剛剛上市的奧園,突遭變故,緊接著開始裁員。多達近一半的中高層,悄然離職。在建的廣州南沙奧園等項目,也突然陷入停滯。

上市擱淺、資金鍊斷裂、人員流失、項目停滯 ……曾經站在風口浪尖上的郭梓文,再度陷入沉寂。

直到2006 年,美國國泰財富基金入股奧園,後者才得以在2007 年,重返香港上市。

2009年,王者歸來的奧園,北上,進京城。

一番操作,將爛尾樓“長安8號”收入囊中。郭梓文篤信這“將會對奧園未來 2-3 年的業績起重要作用。”

可是,他失算了。悲劇,將悄然而至。

“長安8號”背後關係網複雜,與其相關的資產,悉數被抵押。有人透露,該項目所欠各路貸款,高達30億元。

2010年開售時,遠遠低於預期。120 億的銷售目標,僅僅達成了10億。自此,“長安8號”正式成為奧園深陷的資金泥潭。

回過頭來看,郭梓文因奧運發跡,也曾因此折戟。鎩羽而歸,雖捲土重來,卻又接連跳進“誠成文化”、“長安8號”兩個大坑。

應了索羅斯的那句名言“這整個世界就是一個騙局,要及早的參與其中,並在騙局被所有人識破之前離開。”

騙局無處不在,這次做空,誰又是騙子?還需時間驗證。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