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對質

小說:對質

梁主任詢問葛文忠,什麼都沒問出來。馮貴在旁吆五喝六,讓梁主任呵斥了一番。馮貴這才不言語了,但看著葛文忠的眼睛,都能冒火。

又過了一會,有人進來通報,說唐縣長上班了。梁主任起身要去通報,馮貴也要跟著,被他攔下了:“待著你的,有你說話時候。”

馮貴覺察出梁主任對自己並不信任,心說此番見到唐縣長是最後機會,如果扳不倒葛文忠,自己這個鄉長也不用當了。

葛文忠則是另一番心思。他其實最擔心的就是馮貴發現君庭給蘭蘭設法陣一事。但是,自從見到馮貴,一直到縣政府,馮貴都沒提,他心裡有底了,這是沒看到啊。既然如此,他就可以好好與馮貴周旋一番了。

不一會,有人進來,帶著葛文忠和馮貴,來到了縣長辦公室。

唐縣長50多歲,身材有些發福,顯得十分和藹,招呼葛文忠等人坐下,才問道:“文忠,究竟怎麼回事?”

葛文忠道:“縣長,馮貴舉報的,你讓他說吧。”

馮貴就等這個機會呢,急忙道:“唐縣長,你可給我做主啊。前幾天,我抓住個兩個封建迷信分子,可葛文忠無故就給放了,這是明顯的包庇袒護啊,可見他的思想也有問題。昨天晚上,我發現一個封建迷信分子,青山溝的叫劉喜柱,還有一個小孩叫韓君庭在葛文忠家,正在密謀。我敢肯定,他們商量的事兒,一定對全縣群眾不利。像這樣的壞分子,必須嚴懲啊。”

馮貴啪啪啪說了半天,激動處,竟站起來了,雙手握拳,義憤填膺的。

唐縣長聽完後,不動聲色,問葛文忠;“文忠,針對馮貴鄉長所說的問題,你給個說法吧。”

葛文忠點點頭,道:“唐縣,我放了劉喜柱和戲班的張老闆,是因為他們僅僅是唱了一場二人轉,並沒有實質性的破壞行為。況且,他們已經受到了懲罰。所以,我認為這個做法並無不當。至於劉喜柱和韓君庭來我家一事,屬實。他們為了感謝我,來給我送禮,我收了。”

唐縣長一皺眉:“你收禮了?”

“對,我收了。”葛文忠道,“但是,我這禮收的,問心無愧。”

唐縣長還沒等說話,馮貴在旁道:“您聽聽,唐縣長,這是他親口承認的。這就解釋他為什麼放劉喜柱等人。我敢斷定,他們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請您批准我調查此事,我一定將他的真面目揭穿。這是隱藏在人民中間的危險分子啊。”

唐縣長擺擺手,道:“放劉喜柱等人的命令,是我簽發的,並無不當。現在,重點就是他受賄,以及和劉喜柱間是否有密謀活動。”

馮貴一聽,眼珠一轉,道:“縣長,劉喜柱這人我打過交道,他是個滾刀肉,不會輕易招供的。您把他交給我,我一定會給您帶回口供。”他想的明白,現在這個突破口就在小柱子了。

唐縣長略一猶豫,葛文忠著急了。他知道,馮貴要是把小柱子抓在手裡,絕對能拿出一份認罪口供,到那時就糟了。“唐縣,我覺得此事沒什麼藏著掖著的,您把人叫來,當面對質詢問。”

梁主任也道:“唐縣,我看這辦法挺好。文忠畢竟是縣裡的幹部,此事不宜聲張,影響不好。”

唐縣長道:“好,去把劉喜柱兩人叫來。”

門口站著秘書,一聽這話就下去帶人。功夫不大,君庭和小柱子進來了。

君庭心裡一直七上八下,此番要是連累了葛文忠,可如何是好啊。可他走進縣長辦公室,見葛文忠坐在椅子上,神色如常,多少放下心來。

唐縣長一看這兩人,一個20多歲的小夥子,虎頭虎腦的。還有個10多歲的孩子,一雙大眼睛十分明亮。

這屋可沒有他倆的座位,就站在門口。唐縣長問小柱子:“你就是劉喜柱嗎?”

小柱子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麼大的官兒,但他一點不發怵,道:“啊——我是啊,你就是縣長啊?”

唐縣長差點樂出來,心說這是個矇頭青啊:“對,我就是唐生舉啊。”他又問君庭:“你叫韓——”

君庭急忙道:“稟唐縣長,我叫韓君庭,今年14歲了。”

“對對,他們剛才說了,看我這記性,給忘了。”唐縣長道,“劉喜柱,我問你,你昨天來找葛主任,究竟是幹什麼,老實說。”

小柱子道:“送禮啊,還能幹啥。”

唐縣長道:“因為什麼送禮?”

小柱子道:“感謝人家葛主任唄。馮鄉長抓我時候就說了,我犯這事兒,得向省裡彙報,最輕也得關個五六年。後來,葛主任給我放出來了,我要不來當面感謝人家,還算個人嘛。”

“你送的什麼?”

小柱子道:“為了打這場官司,我家一個字兒都沒有了,能送什麼啊,就是一些土特產,有蘑菇、醬菜、土豆乾、地瓜幹啥的。葛主任不收,我一再堅持。後來,他給我了10塊錢才收下,說是算買的。我還不好意思呢,這些土特產扔了也沒人你要,可擰不過葛主任啊。”說著,從兜裡掏出錢來。

唐縣長緩緩點點頭,道:“文忠啊,你這事處理的不錯。這才是一個好乾部應有的風範呢。”

馮貴不幹了,急忙道:“唐縣長,你別聽這小子胡說。我就不信,葛主任幫了他這麼大忙,能就帶些破爛上門。他們之間,一定還有牽連。”

君庭這時道:“唐縣長,馮鄉長說的不錯,我們本不應該就拿些蘑菇、土豆乾啥的上門,也想備一份大禮。可是,錢都花光了,沒辦法啊。至於怎麼花光的,就得問問馮鄉長了。”

唐縣長一愣,就問:“問馮鄉長?這話怎麼說。”

君庭道:“我叔就抓後,我求救無門,就去找馮鄉長。他收了我200塊錢,答應放人。可是,後來不但不放,還將我叔往死裡整。”

君庭這話一說出口,一旁坐著的葛文忠心就是一顫,孩子啊,你提這個幹啥,這事兒要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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