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情的花木,多情的文人。一花一木皆有情,花開花落皆是詩

在中國文人眼裡,一花一草都是有生命而充滿感情的。它們和人的生命、悲歡息息相關,人與花草有天然的感應關係。歷代文人痴於花草的,實在不少。在他們筆下,鮮花含情,落葉遺恨,幽草凝愁,蒼松顯志……每一種花木都寄寓著詩人們深埋心底無法排解的濃濃情結。


通情的花木,多情的文人。一花一木皆有情,花開花落皆是詩

愛竹成癖的晉人王徽之,面對竹林有“何可一日無此君”之嘆。恐怕應屬第一個痴情於竹的。有一次,他暫時寄住在一位朋友家中。他見朋友家的宅院裡沒有一根竹子,便派人買來很多竹子,種在宅院中。那朋友奇怪地問:“你不過在這兒暫住一段時間,何必這麼麻煩?”王徽之笑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就像一個愛喝酒的酒徒,酒徒一天也離不開酒,我是一天也離不開竹子呀!我要在這住一段時間,沒有竹子,這日子怎麼過得下去呢?”“何可一日無此君!”雖然說法比較誇張,還是讓人看到竹在他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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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梅為妻、以鶴為子”的宋代詩人林逋,杭州錢塘人。他中年以後,厭倦漂泊,回到故鄉杭州,並“結廬西湖之孤山,二十年足不及城市”,在西湖孤山過上了隱居生活。他甚喜梅,於是就在孤山上親手種滿了梅花。他一生未娶,只與梅為伴,他說梅就是他的妻。他在愛鶴,一天,他收留了一隻受傷的仙鶴,鶴被他養好了,卻不肯離去。於是,他索性留鶴於身旁,認鶴作子。傳說,林逋去世之後,白鶴圍著他的墳墓悲鳴三天三夜後,絕食而死;孤山上的梅樹也為他重開二度。一首《山園小梅》成為林逋的代表作,也成為“千古詠梅絕唱”。

通情的花木,多情的文人。一花一木皆有情,花開花落皆是詩

《山園小梅》 林逋 其一

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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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女詩人薛濤在《牡丹》一詩中則乾脆做起牡丹的戀人來。薛濤晚年寄居在成都西郊浣花溪畔,至今那裡仍然留著薛濤的吟詩樓,紀念這位傳奇女子最後的時光。晚年的她,孤寂一人,面對牡丹,感嘆“物是人非事事休”,於是內心複雜的情緒、無盡的相思都與牡丹娓娓道來。以花比喻美人,是中國古詩詞的一貫傳統,但在薛濤眼中,牡丹不是美人,而是她的知己與戀人。她不僅白天與之長相廝守,甚至夜裡準備要把床蓆鋪到花叢邊,以便夜半還能互訴相思衷腸。相思,是對花,亦是對人,現實中沒有情人訴相思,那就把相思寄託於牡丹吧,知她者,唯有牡丹也!

《牡丹》 薛濤

去春零落暮春時,淚溼紅箋怨別離。

常恐便同巫峽散,因何重有武陵期。

傳情每向馨香得,不語還應彼此知。

只欲欄邊安枕蓆,夜深閒共說相思。

通情的花木,多情的文人。一花一木皆有情,花開花落皆是詩

古人風雅,痴迷於花木者,不在少數。花木和人在秉性上有著諸多相同之處,一草一木以其獨有的氣場,與人相應。人若在人世無知己,便可求諸於物,與萬物為知己,以自然為情人。人看花,人到花裡去;花看人,花到人裡來。萬物的有情,自是有情之眼看出來的。通情的花草,多情的文人。一花一草皆有情,花開花落皆是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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