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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格萊德的約翰大叔》
注:此處為公開首發、未刪減完整版。
全文約2400字,最快閱讀世界5分鐘。
1、
在塞爾維亞的首都貝爾格萊德遊玩的時候,感覺人人都是音樂家、藝術家,米洛大街上一排排賣自己畫作的人,這些人裡有年輕人、老人,他們坐在那邊或看書或抽菸,有人走過去看,他們也不起身招待,直到看的人問,他們才站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在街邊吹拉彈的。小姑娘和大姑娘都拿著小提琴,兩人拉得起勁,圍觀的人看得盡興;還有一個身著皮衣皮褲的大叔,在拿著一把貝斯炫技,聽得人想跳起來……
在貝城住民宿的時候,房主是個意大利籍的大叔,他的名字叫約翰,40多歲;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我拉著行李箱和吉他,按照軟件上給的地址,按圖索驥,然後迎面走來一個扎著小辮兒,絡腮鬍,戴著墨鏡的大叔,問:嘿,你是AN TONG FI 嗎?
我點點頭,心想,我的中文名真的是難為大叔了,這都讀成什麼了音啊?
他的意大利口音英語我勉強聽懂,有時候要問兩遍,他再說的慢些,才能繼續交流。
我問他是怎麼認出我的,約翰大叔說:這四周只有你一箇中國人,你又拉著行李箱,所以……
我拿著一把旅行吉他入住,大叔就問我:嘿,你彈吉他呀?
我點點頭:對,不過彈得不好。
大叔又問:那你是有樂隊?
我說:以前有過,不過很短一段時間。
這就打開了約翰大叔的話匣子,和我說他年輕時候,也組過樂隊,唱過很多風格的歌曲,還在歐洲各國表演過。
我起初只覺得這約翰大叔人不可貌相,並沒有別的感受。
後來才深深覺得,他是真正的藝術家。
2*
因為我身上沒有足夠的歐元支付房費,約翰大叔就帶著我出去找取款機(歐洲並沒有微信支付和支付寶),出去後,他一秒化身為導遊,熱情滿滿地指著這個建築說來源和歷史,又指著那個建築說細節,還告訴我哪個地方的披薩最好吃……
真的是讓我在異國他鄉感受到了滿滿的溫暖。
入住了兩天後,需要打掃房間,我就叫約翰大叔。定在了下午兩點,約翰大叔在咖啡館裡見我,我本來要請他喝杯咖啡呢,他卻說不了,等會兒還要上班。
我說,還以為你喊了清潔阿姨過來打掃呢!
約翰大叔說,那阿姨今天生病了,也不用打掃你的房間了。
我一愣,約翰大叔笑了一下,我帶你去住我另外一間公寓,那個昨天才打掃好,房間比現在你住的這個,要大一點。
我比較關心價格問題,就問:那價格還是一樣的嗎?
約翰大叔說:是一樣的,專門為你開的優惠。
我表示感謝,並說需要回去收拾行李。
在一同回去的路上,我就問約翰大叔一些個人情況,他似乎不太願意提及私人問題,不過也是對我說了一點;他兒子目前在美國從事金融行業,女兒在德國上學;
他本以為兒子會像他年輕的時候一樣,追逐音樂夢想,後來卻因為想賺更多的錢,跑去了美國。
他還開玩笑說:這些孩子都不愛我。
我說:怎麼會呢?
他說:要不然怎麼會都離開了我去了別的國家呢?
我有些說不出話,半天才憋出一句:年輕人嘛,是要追逐夢想的。
說出這話,心裡是沒底的,畢竟不瞭解人家的家庭。
進了房間後,我讓約翰大叔在客廳裡等我,而我要去臥室裡撿起來地上到處丟的衣服,約翰大叔看到了我擺在沙發上的吉他,他說:這吉他真漂亮,還是新的,你一定很愛護它。
我說:你感受一下!
約翰大叔略帶調皮的語氣道:不,它還是那麼新,我怕給你弄壞。
3、
我堅持讓他試一試,他才拿起吉他,彈了幾個音後,他看了我一眼,說:嗯,這聲音不錯。
接下來,他的手指彷彿有魔力一般,在吉他上游走,把我原本只能演奏出和絃配樂的吉他,彈得像是來自天上的神物一般。
那顫音、那律動、那旋律,他得心應手又隨意得很,彈的時候,頭還跟著音律慢慢搖動……
一曲彈下來,我忍不住拍手,真的是漂亮極了。
問他是什麼曲子,他說是他瞎彈的。
我有些無語又滿是嫉妒,這瞎彈的都能彈這麼好?
而後,約翰大叔略靦腆的把吉他遞過來給我,說:你來彈一下。
天哪,你這是開玩笑嘛?剛剛見識了你那神乎其神的技藝,現在讓我彈?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我笑著搖頭,以自己主要是詞曲創作、並不精通吉他為由,要拒絕,可是大叔堅持想聽,於是我就彈唱了一首自己寫的歌。
約翰大叔十分驚奇,問:你是中國人對吧?
我點點頭,當然是。
他道:那你為什麼寫的歌全是英文的?
我一時愣住:不可以嗎?
約翰大叔笑了,可以可以,真是特別。
4*
在一同去另外一個公寓的路上,約翰大叔似乎是對我敞開了心扉一樣,說他曾經去過日本韓國,但就是沒有去過中國,不過他覺得日本和中國應該是挺像的。
那時候,我就很認真的告訴他,日本在千年前是吸取了我們中國的文化的,但是現在一點兒都不像,中國是中國,日本是日本。
約翰大叔點點頭,是的,我知道一些日本和你們的歷史。
抱歉,說起這個歷史,我是怎麼樣都覺得很嚴肅。
隨後約翰大叔居然對我說起了他在日本時,遇到的日本大師,學習了禪道,完全改變了他的思想的事。
起初我是帶著牴觸心理聽的,但是後來慢慢聽他說的,覺得還是頗有道理;
畢竟世界文化豐富多彩,各有其存在價值,不應該因為其他因素,而否定它們存在的意義。
跨越了鬧市區,路過了琳琅滿目的咖啡館,到了一個學校附近,處於一個巴洛克風格的建築裡,就是約翰大叔的另一處公寓;
我進去看了以後,簡直驚歎,這房間何止比之前那個大一點兒?是大了很多很多,而且採光非常好,裡面生活用品、傢俱家電一應俱全。
我再次確認:真的不加錢嗎?
約翰大叔搖搖頭:不加,專門為了你而開的優惠。
我雀躍著感謝,差點要擁抱一下他了。
西方人都喜歡握手,且力道很大,約翰大叔也是的,他臨走時囑託我,有什麼事就給他發消息,然後猛力握手。
想去哪裡玩,哪裡吃好吃的,我都會問約翰大叔,他也是不厭其煩的給我解說,幾天玩下來,十分開心。
5、
退房的時候,約翰大叔親自來送,開車送我到車站。
下了他的車後,約翰大叔十分誇張又戲劇地拿著我的吉他,鄭重地交到我手裡,像是交接寶物一般,說:答應我,每天用它,每天要練習。
我覺得好笑極了,重重點頭,我會的!
約翰大叔上車後,在車窗裡伸出半個頭,對我擺手,說:下次來的話,要和我聯繫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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