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門的世界》:身處真實和虛假的交界處,我們應該如何選擇?

《楚門的世界》,是一部1998年上映的影片,由好萊塢著名喜劇明星金凱瑞主演,然而電影本身卻算不上是一部喜劇片。它呈現了許許多多荒誕不經的情節,卻又實實在在地討論了一個異常嚴肅的話題。雖然電影上映於20多年前,但即便現在看來也不會感覺到落伍,並且非常具有現實意義。


《楚門的世界》:身處真實和虛假的交界處,我們應該如何選擇?


金凱瑞扮演的男主人公楚門是一部真人秀節目裡的明星,與其他我們知道的真人秀不同,楚門渾然不知自己是節目裡的演員。因為他從一出生就活在節目之中,他的朋友、同事、鄰居,甚至發小妻子、父母,身邊所有人通通都是演員,所有人都在為楚門的人生搭戲,充當著配角,只有楚門自己對此一無所知。楚門在人工搭建的劇情、攝影棚、海景鎮已經生活了30年,在5000多部攝像頭的監視之下,在十幾億粉絲的關注中,無憂無慮的,或者說早已安排就緒地過著美滿生活。


楚門的一舉一動都會被24小時實時轉播,220多個國家同時觀看,楚門的日常就是真人秀的全部。某一天,楚門像往常一樣從睡夢中醒來,穿戴整齊出去上班,但天空墜落的不明物體卻打破了小鎮清晨的寧靜。掉下來的是一支攝影棚裡年久失修的攝像頭。於是楚門經常收聽的電臺裡便巧妙地編造了一起飛機墜物的事故,完了以後還不忘暗示,飛機出行是多麼的危險。


楚門對一個叫做斐濟的地方晝思夜想,即便妻子一再勸說,他仍然不曾放棄遠走他鄉的願望。原因是他一見鍾情的女生現在就定居在斐濟,為了記住初戀的樣子,楚門每天會購買滿是女性圖片的雜誌,將雜誌上的面孔撕下來,拼湊成初戀的模樣。原來楚門的愛情也是被節目組安排好的,他的現任妻子在楚門大學期間就開始投懷送抱。而楚門和一見鍾情的初戀情人卻被活生生的拆散,後者被帶離了海景鎮,因為她差點就改變了楚門的感情戲路,差點就將一切的真相都告訴了楚門。


雖然楚門天天謀劃著如何離開海景鎮,但他卻非常害怕水。而海景鎮又是一個海島,四面被海水環繞,每當楚門靠近水,都會嚇得兩腿發軟,這全都由於楚門兒時一段不愉快的經歷。節目組故意安排了一系列的障礙,甚至不惜讓楚門的父親落水,來逼他退縮。一次出海,節目組故意控制天氣引起風暴,由於楚門執意要前行,導致了父親不幸落水溺亡,這成為了楚門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從此開始對水敬而遠之。


楚門的生活本應該每天週而復始、有條不紊的在節目組的安排下正常運轉,如同一臺機器。然而有一天,楚門卻在路上見到了曾經飾演自己逝去的父親的演員,還沒來得及跟父親說話,對方就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路人推上了公交車帶走,這件事攪亂了楚門的心智,開始懷疑父親是被神秘組織所綁架。


楚門的疑心變得越來越大,開始想方設法要離開海景鎮。然而當他想要乘坐飛機去斐濟時,卻被告知一個月內的機票全都已經被定完。當他要坐大巴前往芝加哥,大巴卻意外發生了引擎故障。當他準備開車帶妻子離開小鎮,路上卻突然堵的水洩不通,好不容易費了一番周折,克服了心理障礙,衝出跨海大橋,卻又遇上了罕見的森林大火和核洩漏,最終楚門還是被身穿防輻射服的工作人員團團圍住,帶回了海景鎮。


在好朋友的安排下,父子二人在一個迷霧重重的斷橋邊團聚、父子相擁的畫面,也助燃了劇情新一波的高潮,再次創造了收視高峰。之後,楚門的一舉一動都被嚴加看管,攝像機緊緊地盯著楚門,即便到了深夜入眠的時間也不放過,可機智的楚門還是逃過了攝像機的法眼,偷偷溜出了臥室。當節目組發現楚門不見了的時候,出動了整個小島的工作人員地毯式搜索,節目也因此被迫停播。大家都沒有想到,一向懼怕水的楚門竟然獨自一人揚起一葉風帆,漂流到了大海之中。


即便知道斐濟在大海的另一端根本遙不可及,但楚門還是義無反顧地出發了。節目組企圖如法炮製當時讓楚門父親落水的伎倆去製造風暴,以迫使楚門返回。然而無論風暴有多大,楚門寧可被巨浪吞噬,也不肯調轉船頭。眼看楚門已無力抵禦風浪,即將葬身大海,節目組最終只能選擇妥協,停止了風暴。


雨過天晴,楚門乘著帆船一直朝著世界的盡頭駛去,而世界的盡頭,竟然只是一堵漆著藍天白雲的高牆。當楚門用手觸碰到這堵牆的時候,他人生第一次觸碰到了真實的世界。楚門秀的導演克里斯托夫以上帝的姿態與楚門隔空對話,告訴他外面的世界並不比海景鎮來的真實。然而楚門並沒有理會,毅然決然地走出了楚門的世界,留給這裡的只有那句經典的口頭禪:如果再也見不到你,那麼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楚門的世界》:身處真實和虛假的交界處,我們應該如何選擇?


真人秀節目現在已經不算稀奇,綜藝節目中我們已經習慣了明星們的舉手投足,無一不讓飯圈翻江倒海。但我們都很清楚,熒幕上發生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每一個機位、每一句臺詞、每一個互動,甚至明星一個不易為人察覺的表情,可能都早在導演的計劃之列。


《楚門的世界》:身處真實和虛假的交界處,我們應該如何選擇?


與其說海景鎮是一個世外桃源,不如說它是真實世界的一個縮影。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楚門,楚門的世界裡到處都是見縫插針的商品廣告,這些廣告來自路人、同事、朋友甚至妻子。


《楚門的世界》:身處真實和虛假的交界處,我們應該如何選擇?


節目之外,有一群楚門秀忠實的粉絲,有對節目痴迷到幾乎翫忽職守的保安,有耄耋之年依然在追劇的高齡姐妹花,有對楚門的境遇感同身受,已無心工作的餐廳服務生,有連洗澡都不忘看劇,永遠都長不大的脫髮中年男人。他們對節目的狂熱不亞於當代飯圈應援團的熱情。然而喧囂過後,當節目落下帷幕,剛剛還在為楚門勇敢舉動吶喊的人們,卻已經開始在詢問,還有什麼節目可看?對他們來說,楚門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場show,一個節目而已。


就像現在每天都在轟炸我們時間的綜藝節目,節目裡少不了當紅炸子雞和流量明星,但當這些如日中天的明星們日落西山的時候,還有多少人會在背後默默關注?他們何嘗不想像楚門那樣渴望著詩和遠方。


家人的基本生活的壓力,車貸、房貸、養兒、育女。想要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其實並不容易,於是時間久了,我們也自然而然地陷入了生活的循環圈裡,週而復始,維持現狀,生活變成了一種慣性。


小學老師告訴楚門,世界上已經沒有多少可以探索的區域,通往外面的世界的港口總有惡犬擋道、無法通行。楚門的父親因為楚門的冒險精神落水喪命。這些情節看上去無一不做作、刻意,但難道我們身邊就沒有這樣潛移默化的設定和控制了嗎?


冥冥之中,我們早已被迫走上了一條無處可逃的人生軌跡,自以為掌控著命運,卻惘然不知自己只是一個眾目睽睽下的跳樑小醜。當我們習慣了當下的環境和狀態,習慣了被類似克里斯托夫這樣的上帝所控制,我們就是楚門,所以電影《楚門的世界》講述的並不僅僅是楚門的世界,而是我們的世界。


未來我們的世界一定會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當人工智能時代真正來臨,也許我們將脫離現在生存的實體,而活在數據中將成為新的現實。真和假不再具有名詞的含義,而變成一對並列的形容詞,沒有強大的內心,不遵從內心的人,必將隨波逐流,被憑空製造出的花花世界所困。


《楚門的世界》:身處真實和虛假的交界處,我們應該如何選擇?


楚門推開真實世界的門,走出了楚門的世界。他遵從自己的內心,戰勝恐懼、迎接未知。但克里斯托夫的內心卻依舊留在了楚門的世界裡,迷失了真實與虛幻的,不是被導演的演員,而是導演自己。楚門的英文名truman,就是真實的人。電影的最後,他人如其名的做到了名字賦予的含義,也做到了導演克里斯托夫對節目寄予的厚望,展示了什麼才是真實的人。


海景鎮也好,外面的世界也罷,當真實和虛假交織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應該如何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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