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每天一个奇闻故事第37期 画皮

(前言:这是个大家都很熟悉的故事了,不过还是把原文翻译一下。)

太原府有个姓王的书生,一大早出门,遇见一位女郎,抱着包袱正在路边独自快步的走着,看上去已经走了很久,脚步迈动的十分艰难。


故事:每天一个奇闻故事第37期 画皮


王生就加快步伐赶上她,看见她只有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十分漂亮,于是心生爱慕之情(其实就是色心)。

就问那女郎道:“怎么一大早就一个人赶路?难道晚上都没休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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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没好气的说:“你也只是个赶路的人,不能解我忧愁,何必多问?”

王生说:“有何难事就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忙呢?肯定不辞辛劳帮助姑娘。”

女子停下脚步,神色黯然的说:“我父母贪图钱财,把我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可大老婆却非常嫉妒”,一天到晚不是早上骂我,就是晚上打我。实在受不了了,所以打算逃走。”

王生又问:“你要到哪儿去呢?”

“苦命人流浪天涯,哪有去的地方?”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抹泪。

王生连忙道:“我家离这儿不远,只要姑娘愿意,可暂时委屈住几天。”一副心疼的样子。

女子感激的看看他,笑了笑,毫无戒心的就答应了。王生就亲热的帮她提过包袱,领着她一块回到家里。(心想,呵呵,这么容易就捡了个媳妇。)

女子进屋看看屋里没有别的人,就问:“诶,公子没有家眷吗?”

王生不正面回答,只说:“这是我的书房。”

女子也不多问,就道:“这里挺好的,如果郎君同情妾身,就让我躲在这儿吧。这样或许有条活路。”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

王生当然满口答应,“好好好。”一边说着,一边放下包袱,微笑着向她搂搂抱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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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这样。。。”女子半推半就,好像知道要报答一样倒在书房的小床上,两人白天就睡起觉来。

之后,王生就让她藏在书房里,过了好多天也没人知道。后来,知道长期瞒不住,才将这事偷偷的告诉妻子。妻子叫做陈氏,一开始十分不乐意,见木已成舟也没办法,但怀疑这女子真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妾,会惹来祸事,劝丈夫早点把她送走(玩够了就算了。。。),王生倒是有情有义,根本不听妻子的话。

一天,偶然去逛市集,在市场里碰见一个道士,人来人往,那道士只和他打个照面,就惊讶道:“这位善信请留步,不知最近有何奇遇?”

王生看他行礼问自己,茫然无措的道:“没,没遇到什么啊。”摇了摇头。

道士却执着拂尘抱着拳,认真说:“不是贫道多言,善士身上邪气环绕,黑光隐现,怎么说没有呢?

王生以为只是江湖术士惯用的唬人法,先吓你一顿,再骗你掏钱作法除妖。便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你走开!”三连拒绝。

道士见他冥顽不灵,只好收起拂尘,摇摇头离去,一边走一边还略微回头遗憾的说:“糊涂啊糊涂!世上竟都是死到临头还不悔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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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被他一吓,确实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虚了(每天应付两个,能不虚嘛。。。),有点怀疑起那女子来。但转念一想,明明是个美丽温柔,娇声动人的好姑娘,怎么会是妖怪呢,那道士大概也是走江湖骗口饭吃的。

一会儿功夫,他兴冲冲的回到家。刚想推开书房院子的大门,给那女子一个惊喜,却发现推不动,里面反锁了。

疑心顿起,该不会瞒着我又勾搭了某个邻居吧?

连忙翻墙进去,发现房间的门也紧闭着。他就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前,伏在窗口朝里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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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书房的小床前坐着一个厉鬼,脸色青翠欲滴,绿油油的,眼睛黑洞洞的,牙齿白花花的像锯子一样,正展开干枯瘦黑的胳膊把一张人皮完整的铺在床上,然后拿着一支彩色画笔在上面描摹着。很快就画好了,把笔一扔,双手把人皮提起来看看,然后像衣服一样抖了抖,披在身上,瞬间便化成一位女郎,真是眉目如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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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此情此景,王生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丝,一阵寒意从脊背透了上来。双腿一软,连忙像狗一样伏下身子,屁滚尿流的爬了出去。

冲出家门,逃到街上,慌慌张张的就去追那道士。然而道士早已不知去向。他吓的魂不附体,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一条街一条街的找,终于在城外野地里遇见了道人。

看到救星,王生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哭道:“道长救我!道长救我!小子愚昧,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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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宅心仁厚,和颜悦色的扶他起来,说道:“也罢,让我帮你赶走它就算了。其实这鬼物也挺可怜的,找个替死鬼也不容易,我也不忍心害它的性命。”

于是他把拂尘交给王生,让他拿回去挂在卧室的门上,分手时,还向他约定,有事就到城外青帝庙找我。

王生小心翼翼的抱着拂尘回到家里,却不敢去书房,就睡在自己的里屋,把拂尘挂在自己夫妻房间的门上。

到了夜里一更时分,听见门外有咭咭咭的声响,自己不敢去看,便叫妻子去偷看。

王妻站在门口,只见那女子主动过来,远远望着门上的拂尘却不敢进来。拂尘光芒闪烁,白丝飞起,女子被挡在门外气的咬牙切齿,呆了很久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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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却又返回,嘴里骂道:“呸,臭道士吓唬我,到嘴的鸭子,总不能让他飞了。”

顶着法力冲过来,一把将拂尘扯下,撕成碎片丢在地上。然后哗啦一声就破门而入,径直冲到床前,不顾瑟瑟发抖躲在被窝里的王三求饶,一把将他拖出来,伸出自动长出尖尖指甲的双手,一下就插进去撕开王生的肚子,然后在一片鲜血四溢中抓出他的心脏,扬长而去。

“啊!”王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惨死在床上。

王妻躲在门后,吓的已六神出窍,这时惊恐的大声呼叫起来,连哭带喊。“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家里的婢女听到声音,连忙起来端着蜡烛过来瞧。烛光到床前一照,只见王生早已气绝身死,胸腔大开,到处是血迹淋漓,王妻吓得哭都哭都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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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连忙叫他的弟弟赶去城外青帝庙告诉道士。王二郎扑在地上,连哭带吓的对道士述说了一遍,那道士怒道:“大胆妖邪,我本怜她修行不易,竟然如此草菅人命!”说完就和二郎一起赶往王家。

到了家中命案现场,那女子早已不知去向。道士也不用搜找,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哼,幸好没逃多远。”又问:“南边院子住的是谁家?”

二郎答道:“我家住在那儿,和兄长比邻。”

道士说:“好,那妖物现在就在你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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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听了又惊又疑,连忙摆手道:“不会,不会吧。怎么跑到我家去了,这几日都没外人来啊。”

道士又问:“早上是不是有个陌生人来?”

二郎说:“我一大早就被嫂子叫来,去青帝庙请您了,不知道家里情况,马上我就回去问问。”

去了一会儿,回来道:“果然有外人来,早上来了个老妇,想在我家做仆人,我妻子把她留下了,还在家里。”

道士点头道:“正是此鬼。”两人当即一起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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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院中,道士手执木剑,站在庭院的正中间,大叫一声道:“大胆妖孽,快还我拂尘来!”一边说着,一边念咒准备。

老妇人在屋里吓得大惊失色,正要冲出到院子里,夺门而逃,道士口诵真言,急追过去,一剑就刺中她胸口。

老妇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扑倒在地,随后身上的人皮赤溜溜的就脱落下来,化为原形,一个黑丑的恶鬼,躺在地上像猪一样地嗥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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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念动真诀,“北极真武大帝助弟子除魔”云云,挥起木剑削下它的脑袋,那恶鬼瞬时化作一团浓烟,在地上盘旋成黑黑的一团。

道士又拿出一个葫芦,拔开塞子,挥了两挥,将葫芦丢向烟雾中。葫芦落到地上端坐,转眼就簌簌簌的,像吸气一样,将烟雾全都吸净。

道士走上前,取回葫芦,塞住葫芦口,收好装进袋子里。众人这才敢上前去看人皮,只见上面眉眼手脚都画的齐齐整整,还挺漂亮。

道士像卷画轴一样把人皮也卷起来收好。正要告别而去,王妻跪在院子门口,哭求道长仙法神通,一定要把民女丈夫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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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推辞说:“女善信请节哀顺变,贫道虽能伏魔,起死回生却是无能为力。”

王妻哭得痛不欲生,伏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直说“请道长一定要救我夫君,请道长一定要救我夫君!”

道士推辞不过,沉思了片刻说:“善信请起,贫道修为尚浅,不能起死回生。但我指给你一个人,或许能救你丈夫,你诚心去求他,必有结果。”

王妻连忙止了哭声起来问:“不知道长指点何人?”

道士说:“街上有个疯子,常常睡在粪土堆里。你试着去磕头求他,他如果发狂侮辱夫人,夫人也千万不要生气。”

“哦,那不是街上的滚粪牛吗?”二郎也知道有这个人。于是两人千恩万谢辞别了道士,叔嫂二人就一起上街去找了。

到了街上,看见有个乞丐正在路上傻傻的大声唱歌,鼻涕流下来有三尺长,又黄又绿,满身的污秽,臭的叫人无法接近。

就是粪牛了。王妻大老远的掩着鼻子听兄弟介绍之后,无奈的狠了狠心,扑通跪在地上,虔诚的向乞丐慢慢跪行过去。

那乞丐看她过来,笑道:“哈哈,美人是爱上我了吗?”

陈氏忍着屈辱,跪行到她面前,裙子都拖破了,伏在地上向他说道:“请真人救我丈夫,我夫被鬼魅所惑,剖心而死。只有真人能救他了。”

乞丐又大笑道:“哈哈哈,人人都可以做丈夫,救他有什么用?”

这等于是骂自己人尽可夫了,陈氏强忍着羞辱,仍然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苦苦的哀求。

乞丐有点不耐烦了,“真是奇了怪了!你自己丈夫死了却来求我,难道我是阎罗王吗?”一边说,一边怒气冲冲地拿起拐杖就打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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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的木拐挥下,陈氏不敢叫痛,忍着眼泪伏在地上承受着。街上看热闹的人见这边打起来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围成了一堵墙。陈氏伏在地上回头看看,众人指指点点,更是羞的无地自容。

二郎也不敢驱逐众人,那乞丐却不罢休,呸,又吐了口痰,混着鼻子里的绿黄白弄了满手,笑嘻嘻的捧到陈氏眼前,说:“来来来,美人既然如此爱我,就把我这些宝贝吃了。”

陈氏闻着那腥臭味,几要呕吐,俏脸涨的通红,屈辱的难以忍受,但想起道士的嘱咐,眼睛一闭,强忍着接过那一滩滑溜溜的东西吞了下去。

唾液入口,却觉得像是一团棉絮,硬邦邦的格格的进入喉咙,直到郁结在胸口。

乞丐大笑道:“哈哈哈,美人真的爱上我了!好好好!吾去矣。”说完,起身拄着拐杖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氏两人又慌忙跟上他,追到城外一座破庙里,想继续求他,却不见了人影。庙前庙后找了个遍,也不见乞丐。两人于是又羞又恨,只能失望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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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满脸通红的回到家里,一边痛心丈夫的惨死,一边回想起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吃了乞丐的咳痰唾液,真是世间不容的奇耻大辱,羞的仰天倒地痛哭,恨的只想立刻死掉去陪丈夫。

但是哭了半天,现在还不能马上就死,王生的尸体还靠在床上,血淋淋的胸口大开,无人敢去收拾。

陈氏只得亲自去抱尸收肠,一边收拾丈夫的肚肠,一边气的继续痛哭。直哭到声音都嘶哑了时候,忽然一口气上不来,觉得想吐。

只觉得胸口间郁结的那团鬼东西直往上冲,呕的一声吐出来,还没来得及看,那东西已经掉进丈夫的胸腔里。吃惊的低头一瞧,竟然变成了一颗人心,已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而且胸中热气蒸腾,像烟雾一样缭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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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十分惊讶,急忙用双手合上丈夫的胸腔,用力的往一块挤。稍一松手,热气就从缝隙里氤氲冒出。于是又撕下身上的裙布当带子,把胸腔紧紧的捆住。

捆了一会儿,再用手去抚摸尸体,渐渐的觉得体温恢复了。于是她心中又喜又定,拉过被子盖上,坐在一旁陪伴。到了半夜,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有了呼吸。

第二天天亮时,王生终于活过来了。一醒来就说:“哎呀,我怎么恍恍惚惚的,像做了场梦一样,只觉得肚子隐隐作痛。”低头看看胸口被撕开的地方,已经结了像一串铜钱一样的痂,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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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王生,早行,遇一女郎,抱幞独奔,甚艰于步。急走趁之,乃二八姝丽。心相爱乐。

问:“何夙夜踽踽独行?”女曰:“行道之人,不能解愁忧,何劳相问。”生曰:“卿何愁忧?或可效力,不辞也。”女黯然曰:“父母贪赂,鬻妾朱门。嫡妒甚,朝詈而夕楚辱之,所弗堪也,将远遁耳。”问:“何之?”曰:“在亡之人,乌有定所。”生言:“敝庐不远,即烦枉顾。”女喜,从之。

生代携幞物,导与同归。女顾室无人,问:“君何无家口?”答云:“斋耳。”女曰:“此所良佳。如怜妾而活之,须秘密,勿泄。”生诺之。乃与寝合。使匿密室,过数日而人不知也。生微告妻。妻陈,疑为大家媵妾,劝遣之。生不听。偶适市,遇一道士,顾生而愕。问:“何所遇?”答言:“无之。”道士曰:“君身邪气萦绕,何言无?”生又力白。道士乃去,曰:“惑哉!世固有死将临而不悟者!”

生以其言异,颇疑女。转思明明丽人,何至为妖,意道士借魇禳以猎食者。无何,至斋门,门内杜,不得入。心疑所作,乃踰垝坦。则室门亦闭。蹑迹而窗窥之,见一狞鬼,面翠色,齿巉巉如锯。铺人皮于榻上,执采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睹此状,大惧,兽伏而出。急追道士,不知所往。遍迹之,遇于野,长跪乞救。道士曰:“请遣除之。此物亦良苦,甫能觅代者,予亦不忍伤其生。”乃以蝇拂授生,令挂寝门。临别,约会于青帝庙。生归,不敢入斋,乃寝内室,悬拂焉。

一更许,闻门外戢戢有声。自不敢窥也,使妻窥之。但见女子来,望拂子不敢进;立而切齿,良久乃去。少时,复来,骂曰:“道士吓我。终不然,宁入口而吐之耶!”取拂碎之,坏寝门而入,径登生床,裂生腹,掬生心而去。妻号。婢入烛之,生已死,腔血狼藉。陈骇涕不敢声。明日,使弟二郎奔告道士。道士怒曰:“我固怜之,鬼子乃敢尔!”即从生弟来。女子已失所在。既而仰首四望,曰:“幸遁未远。”问:“南院谁家?”二郎曰:“小生所舍也。”道士曰:“现在君所。”二郎愕然,以为未有。道士问曰:“曾否有不识者一人来?”答曰:“仆早赴青帝庙,良不知。当归问之。”去,少顷而返,曰:“果有之。晨间一妪来,欲佣为仆家操作,室人止之,尚在也。”道士曰:“即是物矣。”

遂与俱往。仗木剑,立庭心,呼曰:“孽魅!偿我拂子来!”妪在室,惶遽无色,出门欲遁。道士逐击之。妪仆,人皮划然而脱;化为厉鬼,卧嗥如猪。道士以木剑枭其首;身变作浓烟,匝地作堆。道士出一葫芦,拔其塞,置烟中,飗飗然如口吸气,瞬息烟尽。道士塞口入囊。共视人皮,眉目手足,无不备具。道士卷之,如卷画轴声,亦囊之,乃别欲去。陈氏拜迎于门,哭求回生之法。道士谢不能。陈益悲,伏地不起。道士沉思曰:“我术浅,诚不能起死。我指一人,或能之,往求必合有效。”问:“何人?”曰:“市上有疯者,时卧粪土中。试叩而哀之。倘狂辱夫人,夫人勿怒也。”

二郎亦习知之。乃别道士,与嫂俱往。见乞人颠歌道上,鼻涕三尺,秽不可近。陈膝行而前。乞人笑曰:“佳人爱我乎?”陈告之故。又大笑曰:“人尽夫也,活之何为?”陈固哀之。乃曰:“异哉!人死而乞活于我,我阎摩耶?”怒以杖击陈,陈忍痛受之。市人渐集如堵。乞人咯痰唾盈把,举向陈吻曰:“食之!”陈红涨于面,有难色;既思道士之嘱,遂强啖焉。觉入喉中,硬如团絮,格格而下,停结胸间。乞人大笑曰:“佳人爱我哉!”遂起行,已,不顾。

尾之,入于庙中。迫而求之,不知所在;前后冥搜,殊无端兆,惭恨而归。既悼夫亡之惨,又悔食唾之羞,俯仰哀啼,但愿即死。方欲展血敛尸,家人伫望,无敢近者。陈抱尸收肠,且理且哭。哭极声嘶,顿欲呕。觉鬲中结物,突奔而出,不及回首,已落腔中。惊而视之,乃人心也。在腔中突突犹跃,熟气腾蒸如烟然。大异之。急以两手合腔,极力抱挤,少懈,则气氤氲自缝中出。乃裂缯帛急束之。以手抚尸,渐温。覆以衾裯。中夜启视,有鼻息矣。天明,竟活。为言:“恍惚若梦,但觉腹隐痛耳。”视破处,痂结如钱,寻愈。

异史氏曰:“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为妄。然爱人之色而渔之,妻亦将食人之唾而甘之矣。天道好还,但愚而迷者不寤耳。可哀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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