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雖去,思想仍能在破曉的鋒芒間閃出壯美的笑影


大師雖去,思想仍能在破曉的鋒芒間閃出壯美的笑影

(本文作者 王珍禎)

早上把書背到“天下之大也,人猶有所憾”時,看了看震動的手機,驚悉林老仙逝,一個尚且用不了矍鑠形容的初老之人,一個影響力深入千禧一代的多產作家,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離我們而去了。

可不知為什麼,在看到消息後呆怔的那幾分鐘裡,我的腦海裡卻頻繁想起另一個堪稱大師的人,我的思想總是即興而跳躍,從此處便可見一斑。在網絡於我仍有許多桎梏的高中時期,我曾無數次幻想著能在日後的某一天,或許當我小有名氣,抑或是我與此人有緣,能親自去他位於燕園的家中拜訪季羨林先生,直到高考結束我才獲悉季老已離世數年,這個願望便失去了尊嚴,成了一個妄想。或許有更多的人盼著能和他們崇拜著的林先生有當面的交流呢,他們和我一樣,夙願隨著逝者的離去戛然而止。同情,以悲憫情懷對待眾人,從來都是人作為人的可貴之處。

我不想以列舉他們的著作,讀過的沒讀過的,複述他們的詞句,理解的不理解的來表達哀思。離開的導師應當以著作為載體,用他們深邃的思想與我們的解讀根植在我的骨髓,伴隨血液流淌在我全身的每一處血脈每一個細胞,成為將與我相伴一生無可磨滅的印記,在那些即將緩慢進行著的,孤獨而漫長的歲月裡,激勵我作出無數的抉擇。

無數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與我有關。伸入書卷與字裡行間深處的先哲們的思想氤氳幻化出的書緊緊相握更是給那些我未曾到過的遠方,未曾度過的時光披上了一身華美的袍,熱烈而誘惑。先賢們總能給我那些無處安放無可描述天馬行空的想法一個安靜舒緩的宣洩口,或許是現在,又或許在明天,像凡.高忘乎所以地在阿爾金黃的烈日下瘋狂地釋放自己壓抑許久的喧囂的靈魂,激烈得像虛空裡瞬間燃起在火柴頭上的火苗。這種釋放沒有盡頭沒有修正,決不受別人思想的束縛。

突然想起《1984》裡溫斯頓和奧布萊恩那段近乎哲學思辨的論戰,唯心主義採用狡猾的詭辯技巧把唯物主義觀點逼近死角,意識決定一切,意識任意扭曲,精神把物質玩弄於鼓掌之中,那套強大的、無法駁倒的邏輯輕易就把人吸進了辯證黑洞。然而,毀滅人性靈的哲學便是精神對精神的佔有,精神只能啟發來者,精神更應來源於生活。我做不到福雷所說的拯救文學,也不苟同賽普第莫斯的湮滅在最縱橫恣意又最超凡脫俗的純精神世界的生活。你們所見,我也會看見,我將一萬次凝視深藍色的天空,西海岸的雪,讓過去埋葬過去,讓現實落於現實,紮根在生活中的思想才能形成切實的人生理論。先哲們的血液終會凝結,可貴的是,仍有人看得到它的鮮活和滾燙。

踏破蒼煙,撥雲見日,追尋大師足跡,於內心不為外物所動,於外在不因主觀而枉。大師雖去,思想仍能在破曉的鋒芒間閃出壯美的笑影,從廣袖中抖落出獵獵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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