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億資金去向不明，創始人接受調查，多位高管離職，停牌16個月，市值蒸發31億（港元，下同），鉅虧42億，面臨破產清算……2018年以來，曾經的休閒食品巨頭天喔集團陷入多事之秋，前景尚待明朗。
對天喔不熟悉的人，對它的現象級產品“蜂蜜柚子茶”一定不陌生。作為天喔創立以來推出的最成功單品，其一經推出就大受歡迎，並引起多家飲料巨頭爭相模仿。從無限風光到危機四伏，天喔衰落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其創始人家族的遭遇，又給包括創業者和企業家在內的眾多高淨值、超高淨值人士帶來怎樣的啟示？
多重陰雲：21億“窟窿”引發連鎖反應
天喔創始人林建華是福建莆田人，上世紀80年代末，林建華來到上海創業，在經營果品和蔬菜加工營銷之外，還成為第一個代理雀巢產品的中國人。1991年，林建華在上海成立南浦食品公司（下稱“南浦”），雀巢隨之成為公司大客戶，南浦也由此奠定了在業內的聲譽，成立當年營收就已過億。
不滿足於僅做品牌代理商，林建華決定建立自己的品牌。1999年，林建華創立天喔集團，從賣蜜餞、炒貨起家，後逐漸發展成主營飲料、食品、零食及其他產品的製造、分銷及貿易業務的食品企業。
隨後，李建華開始推動南浦獲得國有資本的支持，一系列佈局後，光明集團全資子公司、上海市糖業菸酒（集團）有限公司（下稱“上海糖業”）成為其最大股東。截至2018年5月，上海糖業持有南浦51%股權，林建華旗下的天喔國際持股比例為49%。
憑藉南浦早期鋪就的渠道，擁有產品和品牌的天喔不但順利在紅海中殺出血路，更是在2013年憑藉蜂蜜柚子茶奠定了行業地位，業績開始持續增長。加上同時手握雀巢、馬爹利、軒尼詩等第三方品牌產品，以及參股或控股了皇軒、早早麥、谷和等多個國內品牌，成為食品和飲料生產經銷巨頭，並於同年登錄港交所，市值一度突破40億港元。鼎峰時期，南浦、天喔國際兩家公司年銷售額近百億。
令人意外的是，2018年，天喔開始被多重烏雲所籠罩。這一年5月，作為集團創始人以及天喔國際董事長的林建華因經濟問題被帶走接受調查，天喔國際停牌。林建華之子林奇接替父親接任公司董事長一職，股票短暫復牌。然而3個月後，天喔國際經自查後發現三筆“不尋常交易”，涉及金額高達人民幣21億元，幾乎佔天喔國際近幾年來年均營收的一半。
受此事影響，天喔國際開始陷入長期停牌之中，公司部分資產遭多次凍結，流動負債激增到30億，2018全年鉅虧約41.74億。
壞消息並未止步。2018年年底，一名債權人向法院提交了對天喔國際的清盤呈請。此後，天喔國際一直在呈請押後聆訊，為債務重組爭取時間。最新消息顯示，聆訊押後至1月23日。這意味著，一旦在迴旋期結束前找不到接盤人，天喔將被強制進行破產清算。
“硬傷”太多，一手好牌被打爛
20多年間，從曾經的行業巨頭到如今的瀕臨破產，天喔的遭遇令人唏噓。一方面，這與茶飲品市場不景氣有很大關係，但另一方面，如果我們對天喔的經營和管理進行復盤，會發現其陰雲密佈背後的一系列“硬傷”，導致其將一手好牌打爛。
首先是產品創新不足。有媒體梳理了天喔國際近七年來的財報發現，自蜂蜜柚子茶之後，天喔一直未能推出新的爆款新品，加之其他飲料企業紛紛推出各自的蜂蜜柚子茶，天喔昔日的蜂蜜柚子茶單品難以持續帶來品牌效應。
另一方面，隨著飲料行業產品迭代的加快，以及諸如“喜茶”、“奈雪”等模式的創新，年銷售額曾經超過50億的天喔不再居於時代和行業賽道的頭部地位，營利能力急速下滑。
數據顯示，2016年和2017年，天喔國際的淨利潤同比分別下滑28.6%和21.9%。在21億資金去向不明的影響之下，天喔國際2018年至2019上半年虧損超42億元。
其次是商業模式不以市場為驅動，這從天喔國際2017年的財報中可見端倪。財報顯示，2017年，公司非自有品牌銷售收入25.37億，毛利率12.7%，產品包括洋酒、葡萄酒、白酒和啤酒等。在業內人士看來，12.7%的毛利率說明天喔依舊屬於依靠代理知名品牌，走量賺錢的分銷商，這也是天喔近年來從創新和轉型皆乏力的一大原因。
擺在天喔面前還有一件異常緊迫的事。天喔被爆出21億資金去向不明後，旗下南浦食品曾經代理的大單品“加州樂事”已經轉手，其他品牌也可能生變，這給天喔的未來發展提出了嚴峻考驗。
更為嚴重的是，天喔21億資金黑洞充分暴露了其在公司治理方面的缺失。以天喔旗下南浦食品為例，曾有媒體指出，儘管光明集團是南浦食品的第一大股東，但在公司的財務控制權、經營權、話語權上是否獲得了與第一大股東相對稱的地位尚未可知。
其中有個細節頗耐人尋味。2014年1月，時任光明食品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呂永傑曾在調研南浦食品集團時指出：希望南浦“繼續保持與股東方在重大問題上的溝通與協調，要進一步加強與光明集團內部的市場化協同”。
而天喔國際公告的涉及金額高達21億元的三筆“不尋常交易”中，有16.85億元以預付貨款的名義被支付給南浦食品，另外的4.15億元也系由林建華向多方合作伙伴及關聯公司以購買貨品的名義撥劃，但公司一直未收到相關交易貨品，已構成違規交易，且三筆交易期間董事會毫不知情。
曾有天喔內部人士對媒體透露，公司發展到後期，林建華幾乎都是以自己的想法為主，聽不進建議，公司的很多元老紛紛離開，令天喔雪上加霜。
對於已經登陸資本市場的天喔國際而言，實際控制人林建華的行為不僅令市場譁然，公司股價一路下跌的不足1港元，給投資者帶來重大損失。一系列公司治理和經營管理的硬傷下，原本手握一把好牌的天喔，一步步滑向如今的困境。
二代緊急接棒後遭罷免，林氏家族出局
林建華被帶走接受調查後，天喔國際任命執行董事林奇為董事會主席、公司薪酬委員會成員兼公司提名委員會主席。
這是27歲的林奇從英國倫敦大學學院畢業後歸國的第五年。從家族企業接班人培養的角度看，此時的林奇在商業、運營和管理方面尚待磨鍊。然而，就在外界對於臨危受命的林奇能否挽救天喔頹勢保持觀望時，一則重磅消息傳來——
2月18日晚，天喔國際發佈公告稱，免除林奇天喔國際董事會主席職務，並與聯席臨時清盤人、一名投資者就天喔國際重組簽訂無約束力條款書，天喔國際面臨重組。
這意味著天喔國際內部的股權結構發生了變化，林氏家族應該失去了對天喔國際的掌控。產品創新不足、21億資金去向不明、業績虧損40億、眾多高管離開、即將面臨重組……紛繁複雜的困難交織在一起，加上新冠疫情之下創始人父子雙雙出局，這對林氏家族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
這也給我們帶來一個啟示：改革開放四十年，隨著民間財富的大量增加，先富起來的一批成功人士陸續到了傳承的時刻。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其中一些人的財富管理能力趕不上財富增長的速度，並不知道該怎樣成功實現家族的傳承。
家族和睦，基業長青是人們永恆的願景。 指出，有效的財富保值增值，不僅需考慮財富的投資安全和合理回報，還需保障家族財富的民商事風險隔離和稅務合規——
“展望2020年，宏觀經濟環境的不確定性，以及企業轉型發展與代際傳承相互疊加帶來的財富保值增值壓力，更促使高淨值家庭將財富傳承提到了更高的戰略高度上，迫切需要確定和實施傳承規劃。”
宜信財富指出，傳承理念日漸成熟，市場服務日趨豐富，法律法規支持力度進一步增強，為高淨值家庭財富傳承提供了越來越多的選擇。中國高淨值家庭資產的保護與傳承將聚焦兩個方面，其一是綜合運用包括信託在內的工具，跨越經濟週期，護航家族財富長期合規而穩定；其二是傳承美好，重視後代教育，並全家踐行公益事業，以實現傳企傳富傳精神。
那麼，該如何選擇傳承服務機構呢？宜信財富認為，全球化管理能力、定製化架構設計能力、資產配置能力三大要素是重要考量。
以家族信託為例，宜信財富建議投資者考慮三方面因素。
第一，家族信託既是法律工具，也是金融工具，又是財務安排，這就要求家族信託服務機構必須具備金融、法律、財務方面的專業團隊。
第二，家族信託作為一項工具，最終是服務於家族財富規劃這一大課題，置入信託的資產如何運營，也是家族信託服務機構必須能夠回答的問題。
第三，家族信託服務於家族成員，因此，服務機構設計架構時，是否充分考慮了對家人的安排，也很重要。
“以上三者都能兼顧到位，是一個合格服務機構所必備的基礎質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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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牧森
圖片來源 / 視覺中國、相關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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