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3 「散文」熊河歷史文化記憶之油坊的撞擊聲

「散文」熊河歷史文化記憶之油坊的撞擊聲/熊學成

「散文」熊河歷史文化記憶之油坊的撞擊聲/熊學成
「散文」熊河歷史文化記憶之油坊的撞擊聲/熊學成

「散文」熊河历史文化记忆之油坊的撞击声/熊学成

熊學成,筆名熊牛牛,河南新縣人,愛好文學、奇石收藏、山地越野跑,農民工,常寫小文點綴生活,作品常見於網絡傳媒。

「散文」熊河历史文化记忆之油坊的撞击声/熊学成

熊河歷史文化記憶之油坊的撞擊聲

「散文」熊河歷史文化記憶之油坊的撞擊聲/熊學成

每次回村,眼晴總瞄一眼村西頭河對岸的一排青瓦房油坊,但是在這排青瓦房裡,很多年很難再聽到從那裡傳來那種粗獷的毫邁的榨油撞擊聲了……

一九七九年立秋後我六歲,還不夠資格到上學的年齡,跟著母親去村西頭菜園裡去摘黃瓜吃。那時把黃瓜當零食水果享受,在童年裡是非常奢侈的盛宴了。

那是立秋後生產隊第一次分田到戶後大豐收,父母親很勤勞,我也開始吃上飽飯了,精神頭兒特足,在後面挎著母親給我的小竹籃兒一蹦三跳地跟著。

剛出村口,拐過村西頭的大隊部,我家的菜園便歷歷在目了。而此時,卻突然從河對岸,傳來了“嘣通”的巨大撞擊聲,而不黯世事的我,立即扔掉了竹籃,嚇得趕緊跑上前抱住了母親的腿,接著又接連傳來了撞擊聲,而母親微笑著撫摸著我的頭安慰我說: “別怕,這是對面油坊裡在榨油呢,吃飯炒菜不可或缺的東西。大白天你怕什麼呢!”……

「散文」熊河歷史文化記憶之油坊的撞擊聲/熊學成

上小學二年級時,由於初級中學搬遷到了我們村東的小學,村西頭的大隊部變成了村小。立秋後開學不久,便常聽到這種粗獷野蠻的撞擊聲了。

那時教室外我大伯租連環畫小人書,上面有兵士扛圓木撞城門的畫面,而正看時木搾的撞擊聲響了,同學們都笑著說士兵在撞城門呢!

河道上那個年代沒有橋,而是河埠石與纖陌田埂小道,偶爾好奇和同學們放學後一起去看榨油,為了安全,油坊的大人們不讓進,只能在門口偷看幾眼,那巨大的圓木被四個壯實的大人推動著撞擊木榨的觸點,震得房子都跟著輕輕晃動,那種粗獷的野蠻撞擊聲有節律地幌響著,並攜唱深沉又而渾厚有力的號子。火熱的青春在澎湃激昂中迸發,血與肉的靈魂在原始中詮釋。在那深秋蔚藍的群山中迴響,擊漾著深邃的空間,甚是雄壯豪放,在靜謐紅葉翻飛的山林與夕陽西下的河堰之中,向周圍迴盪。似仿於古代戰場上千軍萬馬征戰的號角炮。


「散文」熊河歷史文化記憶之油坊的撞擊聲/熊學成

漸浙長大後,才知道大別山漫山遍野的油茶樹,成就了這古老的木榨榨油技法的傳承技藝。除各個家庭裡需榨油外,勤工儉學也拾撿茶籽,由老師帶隊背柴送茶籽榨油。逐漸便熟悉了這村西頭河對岸的油坊。

茶籽米分離曬好,拿在耳邊搖響聲音清脆後,便可以送到油坊加工了,父親便叫我幫牽著耕牛,去拉石捻子,捻碎成面的茶籽上蒸籠箏蒸熟做成包餅,放入榨堂中排成一排,塞上木楔子挾緊,然後用圓木撞擊法擠壓榨堂中的木楔,受到巨大壓力與承受擠壓的茶餅便流淌出了清亮的茶油。

木榨榨油用圓木撞擊木楔擠壓茶籽包餅時需三至六位成年男子,前來榨油的鄉鄰都循環著輪換互助完成過程,在原始野性的力量操控暴發下,相互諧調默契地配合,向木楔點完美粗獷地有節律地撞擊著。並伴隨著傳唱古老而深厚優美的號工調子。

除了榨壓茶籽油,還用來榨壓花生、芝麻等植物油。壓榨花生油時,首先把清洗乾淨涼曬好的花生炒熟,再用石捻捻碎成面,然後再上蒸箏蒸熟後製成餅坯,放入木榨榨堂內壓榨。在大別山一帶,木榨的榨堂在製作與設計時,根據木料材質有大小,我們村子的木榨油坊,榨堂中可以放入二十至三十個餅坯,壓榨一次可榨起三十至四十斤植物油。每壓榨一次植物油稱之為“一響”。

而壓榨花生油炒花生這個時間段,香飄四溢,濃濃的香氣隨風漾蕩,這時就招來了在四周耕作的鄉親,就尋著香氣來油坊喝喝茶,間歇一會兒,品一品這香韻十足的花生,相互之間談侃著今年的農事收益,壓榨油的主人與油坊主盛情相待,如人手不夠用時,並挽留幫忙打罔工(無工資待遇幫工)推撞圓木榨油。我們孩子在油坊門口的稻穀場上玩耍時遇上了,客氣大方的主人便用洋瓷碗或者葫蘆瓢裝送出來,招呼我們玩耍的孩子,除了飽吃以外,口袋裡也裝得鼓囊囊的,那時的花生,吃得可真香脆啊,多少年過去了,夢中時時還在油坊品嚐鄉親們的花生呢!

「散文」熊河歷史文化記憶之油坊的撞擊聲/熊學成

如果在閒聊中,有鄉親們說:“今年花生豐收了,除了賣了三百元,還榨了足三響油。”三響油就知道大約有一百三十五斤,需要四百斤花生壓榨。童年那時涼曬好的花生賣五角錢一斤,這位鄉親家裡那年花生收穫了一千斤多點。而壓榨茶籽油時,每一個飽響就只能在四十斤左右,花生大約需要三斤壓榨一斤植物油,而茶籽米粒大約需要三斤半才能榨壓一斤植物油了。

記得陪同父母每次路過村西頭聽見熟悉的榨油撞擊聲時,父母親總會露出會心的笑臉:

“又是誰家在榨油了!”……

後來捻碎茶籽改為柴油機作動力。

又過了幾年改成粉碎機。

時代在變遷,生產力的與時俱進,隨著機械壓力榨油機的出現,古老的木榨榨油就慢慢閒置了下來,靜靜地躺在油坊裡。這些年再也難得聽到那回蕩在村西頭河對岸的撞擊聲了。

在我漸行漸遠的童年記憶裡,每次陪父母路過聽到原始野蠻的榨油撞擊聲時,便浮現出父母親滿足的笑意。在現在務工生涯裡缺少兒女陪伴的歲月中,那是一種久違的幸福回眸記憶,如在自然界演奏的一場盛大的交響音樂會,在夕陽西下霞輝相映的白露河古道邊迴腸漾蕩……

(——農曆正月初七日看央視科教片《中國影像方誌》四十九集《新縣篇》之後憶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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