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茶梨
來源 | 王耳朵先生(ID:huangezishiba)
3月剛開始,我看到最讓人興奮的消息,是一個“關門大吉”的通知:
2月初,火神山、雷神山醫院之後,作為收治新冠肺炎病人的關鍵舉措,一批方艙醫院連夜開建。
2月17日,光谷科技會展中心方艙醫院啟用;
2月18日,經開區沌口方艙醫院啟用......
16家方艙醫院,13000多張床位,累計收治病例超12000,“每4個患者就有一個在方艙”。
開跑即衝刺,開戰即決戰。
3月1日,武體方艙醫院率先完成了它的使命,封存救援物資和設備,原地待命。
這無疑是一個勝利的轉折點:被疫情籠罩的武漢,正在復甦!
我想起前陣子,世衛組織調查小組的發言人說:中國方法是目前唯一正確的方法。
他甚至表示,要是自己不幸感染,只希望在中國治療。
為什麼是中國?
這裡不僅有震驚世界的中國速度,其實在這裡的人們身上,早就寫滿了“中國必勝”的答案。
2月3日,國家一聲令下,改造方艙醫院的部署提上日程。
2月5日晚22時,江漢區國際會展中心方艙醫院正式開始接受新冠患者。
這其間,總共只用了32個小時。
有國外網友說:“上帝在7天之內創造了宇宙,我認為上帝就是中國人。”
可中國人哪來什麼神力?
有的,不過是勇敢和忠實。
國際會展中心,緊鄰著抗疫最前沿的武漢協和醫院,在此施工,感染風險極大。
可志願者們即便知道這一點,依舊只有一個念頭:“上!”
2月4日早上7點半,80多個工人來了;
9點半,又來了100多名工人;
10點,武漢地鐵集團帶來了200多名工人......
僅3個小時,就彙集了500多名施工者。
他們中的很多人,剛剛從火神山、雷神山的建設工地趕來。
擺放床位、分離通道、安裝電路......每個人都在和時間賽跑。
施工現場人多而雜,為了避免感染,工人們儘量不摘口罩,能不吃東西就不吃,能不喝水就不喝。
有些人為了堅持到下工,連續十四五個小時水米未進......
這是中國人最講究團圓的正月,可工人們遠離家鄉,通宵達旦,為武漢搭建“生命之艙”。
他們也許是最不起眼的一群人:不善言辭,默默不語,低頭壘建城市。
但他們也是最了不起的中國人:將忠厚善良,化作一件件實事。
哪有什麼中國奇蹟,不過時一群熱血執著的勞動者,用生命在拼!
你知道方艙醫院的清潔工作是怎麼開展的嗎?
穿著一套密不透風的工作服,6小時不吃不喝,打掃10000平方米的清潔面積,960個床位,4個護士站。
飯後,還要去收集近1000人的垃圾。
這些垃圾都有高汙染的風險,清潔員們每天面對的,不僅是體力的考驗,更是精神的壓力。
可即便是這麼又累又危險的工作,還有很多人“爭著”來當志願者。
36歲的徐澤攀就瞞著妻子來到了這裡。
他不是武漢人,卻因為愛上了這個城市,在這裡成家、立業。
1月23日,武漢封城,他哪都沒去,留在武漢幫忙運送物資。
方艙醫院招募志願者之時,他就偷偷報名做了保潔員。
每天,僅穿上裡三層外三層的工作服,就要花上30分鐘。
一天6班倒,每人4小時,工作強度很大,收工之後秋衣秋褲都溼透了,脫衣服消毒清洗也需要一個小時。
在如此高危的環境工作,誰不害怕?
但徐澤攀說:自己的城市,要自己守護,疫情不退,他們不撤。
還有一位保潔員,是洪山體育館方艙醫院的一名病患老人。
在肺炎的侵害下,他的身體已很不舒服,但為了減少保潔人員的感染風險,他主動提出要幫忙收垃圾。
哪怕有人勸他早些回床休息,他也只是不停擺擺手讓對方遠離汙染區,自己忙著手裡的活。
蜷縮在安全的角落是本能,置身於危險的邊緣是俠義。
方艙醫院的保潔員,也許是戰疫場上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群人,可當他們彙集在一起的那天起,就手拉手築起了一道高牆,為我們抵擋風雨。
他們雖不是直接救人的天使,卻是與死神博弈的英雄!
“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
熟悉的吆喝,裝滿食品的推車,這不是火車上的場景,竟是發生在方艙醫院裡的一幕。
為了不讓患者的隔離生活太乏味,方艙醫院配有礦泉水、水果、牛奶,沒想到成了一位“最皮患者”的發揮空間。
他穿上行頭,推車小車,沿路叫賣,演起了小品《健康號列車》,整個醫院都被逗笑。
沒幾天,這個“戲精”小哥哥又和大夥出演了《地道戰》。
他扮演起“冠狀病毒”,一出場,無辜的“群演”紛紛臥倒。
“主角”白衣天使登場,拿著“手槍”,衝鋒陷陣一般帶大家和“病魔”決戰。
一整個病區的成年人,像一幫幼稚的孩子,嘴裡喊著“衝鴨”,一邊拿拖鞋狂扔“敵人”。
契訶夫說:不懂得開玩笑的人,是沒有希望的人。
若不是因為這次疫情,誰不是窩在家中,喝著冬日的一口熱湯,曬著初春溫柔的陽光。
只是不期而至的泥潭,讓他們失意困頓、久別難逢。
但事不順遂,他們沒忘記努力放鬆心情;在沒人看到的角落,也依舊笑著面對生活。
誰說中國人沒有幽默感?
在烏雲籠罩的武漢,在抗疫前線的方艙醫院,還有這樣一群中國人,苦中作樂,從未輕視過生活的喜悅。
因為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值得慶祝的一天。
電影《喬喬的異想世界》裡,喬喬問躲避屠殺的猶太女孩:“假如有一天你自由了,最想做什麼?”
女孩說:跳舞。
一句簡單的回答,竟讓我流淚。
只有自由的靈魂,才最渴望舞蹈。
那是在張開雙手,擁抱生命和世界。
新疆支援湖北醫療隊的副領隊小姐姐,帶著大家跳轉腕抖肩的“黑走馬”,充滿了異域風情;
海南醫生跳起了儋州調聲《囑姑九點半》,歡快熱情,引來許多人手拉手參與;
一位護士穿著厚重的防護服,卻跳起了輕快的《火紅的薩日朗》,舞姿優美,病友們也跟著加入;
護士小姐姐腳步翩躚,武警小哥哥笨拙可愛,兩人跳起了快樂的華爾茲,當作特別的“下班儀式”。
五湖四海的人們有著不同的故事,而此刻在方艙醫院,皆是家人、兄弟、姐妹。
他們跳舞,哪怕沒人在觀望;
他們唱歌,哪怕沒人會聆聽;
他們勇敢活著,哪怕前方黑暗。
就算人生總有難過的坎,在不為人知的心酸裡,總有人讓你感到生活的可愛;一地雞毛裡,總有人會發現幸福。
那些熱愛生活的人啊,從來不是坐等暴風雨過去,而是在風雨中起舞,一往無前。
武昌方艙醫院裡,有一個特別的區域,叫做“夢開始的教室”。
這是一間小小的藥品存放室,被醫護人員整理成臨時自習室。
為的,是一個備考中的高三女孩。
而她的父母、13歲的弟弟,也都被確診。
可女孩沒有被嚇倒,她迅速調整好狀態,給自己制定了詳細的計劃表,在這間臨時自習室裡,開始了她的複習。
她的目標,是要考上武漢的華中師範大學。
在眾聲嘈雜的角落,他自巋然不動,一心讀書,病魔彷彿也奈他不了。
他說,他要考新聞傳媒專業,考上武漢大學。
豈止是這些孩子?方艙醫院裡到處都有書卷的味道。
有躺在病床上讀書的“清流哥”;
有戴著眼鏡讀《三字經》的阿姨;
有神情專注讀《安妮日記》的大叔。
魯迅先生說:倘能生存,我當然仍要學習!
疫情再突然,不安和恐懼籠罩得再多,讀書仍能療愈中國人的心,仍是中國人的一劑良藥。
哪一個上進的民族,肯白白葬送光陰?
哪一個頹喪的民族,會有如此的從容?
前幾天,江漢區武展方艙醫院裡,一段“心願”視頻火了。
幾個年輕的護士,排著隊對著相機,說出自己疫情結束後的最大願望。
“我想吃烤鴨”
“我想吃周黑鴨”
“看武漢的櫻花”
“吃熱乾麵”
“我要回家見媽媽”
明明是應該被家人捧在手心上的女孩,卻披上戰袍,成了衝鋒者。
但她們笑著,眼中不見慌張,說著一個個簡單的願望。
還有個叫田芳芳的護士小姐姐更可愛。
2月25日,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後,她在紙上寫下一個願望:
“希望疫情結束之後,國家給我分配一個男朋友。”
她堅信美好的日子就在不遠處:“疫情會結束的,男朋友也會有的!”
生活有時候盡是千瘡百孔,破爛不堪,不盡人意。
但她們看著前方,滿懷希望,好像鎧甲堅硬,所向披靡。
在這個光明與黑暗並存的世界中,活下去的秘訣是什麼?
我想,只有勇氣和決心。
看看方艙醫院那面五顏六色的心願牆吧,上邊寫滿了寒冬退散、春天到來的氣息:
“武漢加油,面窩加油,豆漿加油”
“越是瘟疫越向前,醫患一起扛肺炎”
“艱難歲月,我們一起走過”
.....
哪怕捂著傷口,我們種下花朵;哪怕含著淚眼,我們望向遠方。
可沒有人凌亂,沒有人慌張。
一抹漆黑中,患者打開手機裡的電筒,給醫生照亮一片光。
接著,有人開始高喊:中國加油!武漢加油!
喊到最後,匯成了一片歌聲:《我和我的祖國》。
我想起一句話:
沒有誰是一個國家,每個人都是國家。
有人關鍵時刻總是挺身而出,有人不幸感染仍熱愛生活,有人最脆弱也最堅強。
從醫生護士,到每一個平凡的你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這片土地。
在方艙醫院裡,我看到了陽臺上掛的衣服、飯菜裡冒的熱氣、病床間的家長裡短、圖書角的紙張聲響。
我看到人間煙火,看到生活的秩序,看到許多故事和人生,更看到中國人勇敢、樂觀的模樣。
這樣的國人,離抗疫勝利還遠嗎?
借用作家方方的一段話作為回答:
“今天,方艙醫院已有多人出院。痊癒者的臉上都露著笑容,這不是裝出來的笑容,而是發自身心的笑容。
儘管這些笑容,不久前滿街都是,今天看著,有久違感。
但是我想,有了這樣的開始,後面的滿街笑容不也會很快到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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