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一千年前的“南水北調”

“撐到一千年以後,放任無奈 淹沒塵埃,我在廢墟之中守著你走來。”今天我們要說的話題,是北宋時期的一次“南水北調”。


一千年前的“南水北調”

南水北調中線渠首


與今天以調水為目的不同,北宋時期的中原、河北,水資源尚稱豐富,當時的開挖溝渠,主要是為了運輸方便。也就是說,數百年之前,中原也有可能出現一座“街垂千步柳,霞映兩重城”的揚州呢。

當時的工程名字叫“襄漢漕渠”。“襄”不是襄陽,是古襄邑城的簡稱,也就是今天的睢縣,“漢”指漢水。《宋史》中對襄漢漕渠的開鑿有明確記載。趙匡胤定都汴京也就是今天的開封后,為“廣軍儲,實京邑”,解決軍隊人吃馬嚼的問題,首先疏浚了汴河、蔡河,連接黃河、淮河和長江,但只能解決長江下游的糧食和物資運輸,而長江中上游和漢江、湘江一帶的糧食物資,還得繞道江淮,再由運河轉運京師,端地十分不便。

等到趙匡胤的弟弟趙光義即位,北宋太平興國三年(978年),吳越王錢弘俶順應歷史潮流,將吳越國“一軍十三州”之地歸於宋朝。國力日強,也就是在這一年,西京轉運使程能建議,在漢江的支流白河中上游修建石堰,作為“渠首”,讓自西北方向南流的白河水折向東北,調水出方城缺口北上,連通惠民河,形成第二條大運河,第二條南北水運大動脈。《宋史·河渠志》雲:“西京轉運使程能獻議,請自南陽下向口置堰,回水入石塘、沙河,合蔡河達於京師,以通湘潭之漕。”

南陽盆地雖然被伏牛山、桐柏山環抱,但兩山之間,卻有一個平坦寬闊的缺口,約15公里寬,即著名的方城缺口。這似乎是上天有意給這個盆地留下一個通道,自古以來,這個缺口就是南下荊襄、北入中原的交通要道,宋人也把目光盯向了這裡。


一千年前的“南水北調”

南陽盆地和方城埡口


方城這個地名由來已久,春秋戰國時期楚國在如今豫南的南陽、平頂山 、駐馬店、信陽等地修建的一條長城,防禦北方諸侯尤其是齊國的攻擊,因西、北、東三面朝外,向南開口,整體走向接近方形,被稱為“方城”。“方城”一詞,最早出現在《左傳》中,書中明確記載“君若以德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雖眾,無所用之。”關於方城的話題,在我們以後還將談到。

宋太宗動員了今南陽、平頂山、許昌、鄭州、周口、駐馬店的數萬軍民,一面在今天的南陽市宛城區新店鄉夏餉鋪一代築攔水石堰,一面挖山填谷,一個多月就築好石堰,挖成渠道。

不過,但是,然而,方城缺口畢竟還是南陽盆地“盆沿兒”的一部分,比兩側地勢高,渠道坡度不夠,放水試驗時,“渠成而水不至”。渠道挖好了,水流不過來,程能請求增派人力,加深渠道。一番努力之後,白河水穿過方城缺口,流出了南陽盆地。但可惜渠水深度還不夠,“不可通漕運”。

禍不單行,白河上游暴雨傾盆,山水暴漲,沖毀了夏餉鋪攔水的石堰。沒有石堰,就無法調水北上。遭此打擊,這次“南水北調”嘗試無功而終。

十年後,又有兩位官員上疏,請求“開荊南城東漕河,至師子口入漢江,可通荊、峽漕路至襄州;又開古白河,可通襄、漢漕路至京。”宋太宗派大臣石全振考察,最後採納了開鑿荊南漕河的建議,而調白河水北上的建議,被認為“地勢懸絕,終不可開”,南陽遺憾地告別了南北水運樞紐的機會,沒能成為第二個揚州。

今天從夏餉鋪直到方城,襄漢漕渠的遺蹟都可尋見。土地肥沃的地方,溝被填平,但也能看出端倪;土地貧瘠的地方,依然有數千米長的深溝蜿蜒。其走向與今天南水北調線路基本一致,兩者相距約100米,足以說明當時的測量和規劃具有很高的水準。

經過實地測量,方城埡口東西長15公里,南北寬20公里,兩側地面高程達200米以上,埡口處僅為146米。實際建設中,中線工程渠底高程為129米,在方城埡口處開挖17米深的明渠,丹江水就可以從這裡滔滔北流達淮河流域,沿黃淮海平原北流入北京。而當時要行船漕運,需要挖下去40米左右才能突破分水嶺的限制,難怪工程最終放棄。


一千年前的“南水北調”


踏訪襄漢漕渠故道遺蹟,一條不起眼的水溝,靜水無痕,兩旁楊樹矗立,溝邊野草茂盛。如果沒有人介紹,你很難想象,這是千年前“南水北調”在大地上殘留的遺蹟。如今,作為南水北調中線流經地,南陽、方城都在全力保水質、護運行,安全員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默默守護著一渠清水,除了巡查沿渠安全,每天水質檢測員都要在不同的監測點核對監測數據是在幾類水,是否符合要求,用自己的行動詮釋著堅守奉獻的精神。

從塵封的歷史中展望未來,中華民族從來不缺乏創新和設想,藉助先進的科學方法,越來越多的目標,能夠在我們手裡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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