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起來的新冠肺炎,讓我們很多人被迫接受“宅”的生活。
在無可無不可、可做可不做的環境裡,我們開始思考人生的三大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到哪裡去”。
思考良久,我們發現既然已經停下了腳步,這三個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
面對可能的危險,我們害怕乘坐最現代的飛機、高鐵、地鐵等交通工具,我們像原始人一樣,早早躲回了洞穴。
活著,才是當下最重要的命題。
“宅”久會生情
我們以為我們會不習慣,畢竟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城市的霓虹燈,商場的琳琅滿目,街上的車水馬龍,甚至於博物館的各種展覽,都很誘人
我們不知道怎麼戒掉那些美女帥哥點頭微笑的下午茶,那些酒國英雄馳騁的應酬,那些有點曖昧讓人慾罷不能的小酒屋……
由淺宅而深宅,我們慢慢地發現這些事物都不足以跟宅的樂趣相比。
我們找出遲遲刷不完的劇、攢了很久的電影推薦單,在茶几上擺滿零食、飲料和外賣,肥宅的好時光簡直不能更美好。
終於暫時不用理會老闆催單,客戶冷臉,同事挖坑,不用每天起早貪黑擠地鐵踩單車。
2020年初,世界按下的休止符,讓我們在“宅”的時光裡,找到悠遊快樂的各種消遣,終於活了一段自我。
戒掉無謂社交
我們曾經認為最純粹、最牢不可破、最能安慰自己的各屆老同學、老朋友、老同事資源,隨著結婚建立家庭、地域分界、事業分級等等因素,原本就在自然消減。
如果不在一個城市,我們已經沒有動力驅車幾百公里,去同他們泡茶。
即便同一個城市,我們平時和他們也聯繫不多,更別提串門走動了。
現在“宅”聲令下,過年期間蠢蠢欲動的串門慾望直接打消了。
但是隨著一批毒雞湯的盛行,社會正在形成一種畸形的共識:如果發佈美好生活的朋友圈,會被認為是在炫耀;如果發佈生活不如意的朋友,會被認為是在無病呻吟或者博同情。
漸漸的,大家連朋友圈都不發了,我們互相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
打開微信通訊錄,發現不知道跟誰一吐衷腸。
打開朋友圈也一樣覺得孤獨,甚至是更深的孤獨。
大家發著沒營養的前期宅的歡樂,以及後期宅的無聊,還有幾個微商正在高價售賣口罩和酒精。
朋友聯繫,先問一下,你那有口罩嗎?
我們從相忘於江湖,退回相濡以”口罩“的怪圈。本質還是互相需要,而不是什麼愛。
這個世界荒謬得就像末世一樣,寂寥無比。
戒掉浮躁夢想
以前,各種成功學,一直在攛掇我們,奮鬥啊!努力啊!
機場的書店屏幕,某某某一直在鼓勵我們,奮鬥啊!努力啊!
現在我們連口罩都買不到,到哪裡去努力。
被迫宅的這段日子,我們發現很多夢想、很多理想、很多目標,事實上都可有可無。
社會關係網中的被尊重,虛無縹緲的成長值,貌似都不如一個口罩來得實在。
我們終於發現,原來活著,只要有菜有米,有水電網和基本電器,有一張床,就可以安逸得像陶淵明前輩一樣。
原來,我們原先追逐的那些東西,真的都不是什麼必要的東西。
珍惜眼前人
大“疫”當前,關係的親疏遠近,比如我們能依靠誰,誰在依靠我們,真的可以一目瞭然。
有一段時間不敢看新聞,很多武漢同胞家破人亡。康復的女兒打算回去捐獻血漿救自己的父親,但是不只父親,其他家人也已經長眠;還有某護士一家人、某導演一家人先後感染離世。
真的,人生除死無大事。
我們開始思考我們離家遠去為理想奮鬥的合理性。
我們中的一些人因為疫情和父母被阻隔,才發現孔老夫子說的“父母在,不遠遊”實在很有道理;
我們中的一些人因為疫情,看清一些周遭的所謂朋友,才發現“疾風知勁草”的古訓一直在理;
我們中的一些人因為疫情,迴歸家庭,才發現“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意義。
我們陶醉在父母、配偶的嘮叨裡,陶醉在兒女的吵鬧裡,發現曾經嫌厭的生活,其實才是生活的本真。
我們從被動宅,走向主動宅,走向熱愛宅。
《說文》:“家,居也。從宀,豭省聲。”
《詩·周南》:“宜其室家。”
管他天地廣闊,入門以為家,就是我們的全部世界和宇宙洪荒。
#我,無條件寫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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