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9 豆子大的“小螃蟹”,蹭吃蹭喝的“帶飯奴隸”!

豆子大的“小螃蟹”,蹭吃蹭喝的“帶飯奴隸”!

吃貽貝、喝蝦米紫菜湯時,也許你會碰巧看到一隻特別特別迷你的“小螃蟹”。

這是什麼東西?我們先從「海月」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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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是海月蛤科貝類的統稱。一個貝殼,何德何能被冠以“海月”之名?看看《海錯圖》裡的這幅畫吧。一個圓圓的貝殼輪廓,畫了幾道同心弧線,塗了淡淡的白色,真和月亮有幾分相似。

豆子大的“小螃蟹”,蹭吃蹭喝的“带饭奴隶”!

《清宮海錯圖》聶璜繪 來源:《海錯圖筆記·貳》

海中明亮如月的貝殼,被人們鑲在窗上。照進屋內的陽光,便加上了大海的濾鏡。

豆子大的“小螃蟹”,蹭吃蹭喝的“带饭奴隶”!

浙江烏鎮的一扇蠡殼窗

聶璜還在海月裡畫了一隻小螃蟹,並寫道:“內有小紅蟹如豆,海月飢,則蟹出拾食,蟹飽歸腹,海月亦飽。”

豆子大的“小螃蟹”,蹭吃蹭喝的“带饭奴隶”!

這就是“豆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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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想起我上本科時,宿舍裡有兩位舍友。甲去食堂時,乙必然說:“幫我帶份揚州炒飯。”本科四年,乙幾乎沒去過食堂,全憑甲帶回的揚州炒飯加“老乾媽”生存下來。

但據聶璜的記載, 小紅蟹並不只是海月的“ 帶飯奴隸”,它也需要海月的保護:“有捕得海月者,海月死,小蟹趨出,須臾亦死。由是觀之,海月與小蟹蓋更相為命者也。”

雙殼貝類中有蟹寄居,古人其實多有記載。

早在晉代,文學家郭璞就在《江賦》裡有“璅蛣(音suǒ jié)腹蟹”之說。璅蛣是“長寸餘,大者長二三寸”的雙殼貝類,具體指向有雙線紫蛤、海月等多種說法。

其實我認為它是小型海貝的泛指。古人發現,在活體海貝中,常有小蟹藏身。現代人吃貽貝、花蛤時,也能吃出豆子大小的蟹來。

你可能會想到寄居蟹?不對。寄居蟹住在空螺殼裡,不是活的雙殼貝里。看一下聶璜筆下的這個小紅蟹,其實答案很簡單,是今天科學上稱為“豆蟹科”的螃蟹。

豆子大的“小螃蟹”,蹭吃蹭喝的“带饭奴隶”!

豆蟹藏在活貝里的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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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的豆蟹只有黃豆大小,它們小時候就鑽進貝類的外套膜裡藏著。

和古人想象的不同,豆蟹和貝類並不是互利關係,僅僅是豆蟹在佔便宜。它不會外出給貝類找吃的,而是坐等貝類吸進食物,截獲一些自己吃。雖然對貝沒什麼大影響,但畢竟食物被分走了一部分,所以住著豆蟹的貝類,會比較瘦弱。養貝人都不喜歡豆蟹。

雌性豆蟹步足退化成麻稈腿,身子肥碩,透過殼都能看到滿滿的生殖腺(蟹黃),已經變成了一個產卵機器,幾乎不出貝殼。雄蟹體型就矯健多了,可以爬進爬出,並不會像聶璜所說的爬出來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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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家曾經納悶:一個貝里只有一隻豆蟹,那雌、雄蟹是怎麼相遇交配的?

奧克蘭大學的研究者前兩年拍到了視頻。原來到了繁殖的時候,雄蟹就會爬出貝殼,循著雌蟹散發的化學物質,找到藏有雌蟹的貝。

然後,雄蟹就花幾個小時的時間給貝“撓癢癢”,直到貝張開口讓它進去。學者猜測,撓癢癢是為了讓貝類習慣這種刺激,以免在蟹鑽進去時突然閉殼,把蟹夾死。這個研究只針對大洋洲貽貝里的豆蟹,其他豆蟹是否也這樣,還不清楚。

巧的是,我為了拍攝豆蟹,也選擇了大洋洲的貽貝。從貝中找到一隻豆蟹是需要運氣的。我買過好幾次、好幾種蛤蜊,都沒找到。

後來一位廣州的朋友給我推薦了一家專賣大洋洲進口貽貝的網店,說:“我每次買他家貽貝,都能吃出豆蟹。”

我忐忑地買了一包,收到貨後震驚了,每隻貽貝比我手都長!沒見過這麼大的。一袋有十幾枚貝,我一個一個地把它們煮開口觀察,沒有,沒有……絕望地打開最後一枚貽貝時,一隻雄性豆蟹出現了!被煮熟的它,姿勢固定在了一螯舉起、一螯落下的“太鼓達人”狀。我興奮異常,但又感覺挺對不起它。還是拍下“遺照”,讓你的音容笑貌“永垂不朽”吧。

豆子大的“小螃蟹”,蹭吃蹭喝的“带饭奴隶”!

“我”從貽貝里剖出的豆蟹

豆子大的“小螃蟹”,蹭吃蹭喝的“带饭奴隶”!

張辰亮

作者

“博物小亮”,專注科學傳播的“博物達人”,微博1000萬粉絲心中的“什麼都知道”。昆蟲學碩士,《博物》雜誌策劃總監、官方微博賬號運營者,科普作者,為各大媒體撰寫過百餘篇科普文章。擅長用幽默的文字為網友鑑定物種,熱衷園藝手作,尤其喜歡用靈魂畫為粉絲答疑解惑。

本文摘選自《海錯圖筆記·貳》 作者張辰亮

你吃到過豆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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