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
張康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左手撐住地,努力讓自己不要摔倒。
“小子,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雖然我兒子不是你撞死的,卻是因你而死,你就應該給他償命!”
老人站起來,對著張康陰惻惻地說。
唯一的獨眼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閃爍。
常春明死後,老人悲痛欲絕,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甚至想陪著常春明一起走。
但是他覺得自己這麼死了,太便宜張康了。
張康是罪魁禍首,即便他要死,也要拉著張康一起給常春明陪葬。
果然有問題,幸好我通知了姚丹軍。
張康有些慶幸自己留了一手。
不過他依舊十分害怕,不知道常春明他爸要怎麼對他。
“走吧!時辰到了,我們一起和潤宇上路!”
潤宇是常春明的小名。
老人抓住張康的胳膊,將張康拉起來,然後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地向棺材前走去。
張康想掙扎,卻發現自己連一絲力氣都沒有,甚至想張開嘴喊兩句也做不到。
這種感覺就像喝酒快要喝到不省人事。
除了腦子還有一點點思維,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聽指揮了。
老人將張康就像死豬一樣扔在棺材前,隨後挪開棺蓋,再背起張康,將張康扔進棺材裡。
被扔進棺材裡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恐懼,就像龍捲風一樣席捲張康。
他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部豎起來了。
救命啊!救命啊!
張康拼命地嘶吼起來。
但是這聲音只有他自己能聽到,因為他根本無法張開嘴。
棺材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但是張康能感覺到他下面好像有人,只是對方一片冰涼。
那感覺就像躺在了一塊冰面上。
“兒子,老爸真是老糊塗了,怎麼能讓這個混蛋壓在你身上!”
老人剛準備蓋棺蓋,突然拍了一下額頭自言自語地說。
他隨後搬來一個凳子,將應急燈放在棺蓋上,開始給張康和常春明調換位置。
這一刻,張康終於看清楚棺材裡面的情況了。
常春明被他壓在身下,常春明的兩側用棉被填充,起到固定的作用。
常春明臉色既發白又發青,那種臉色很難形容。
他左側顴骨深深凹陷,應該是被車撞的時候造成的,使得左臉向內塌陷下去,和右臉極不對稱。
看到常春明的臉,張康全身發冷。
一股酥麻在他頭頂炸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全身。
老人對於張康臉上的驚恐無動於衷,非常粗暴地將張康推到一邊。
隨後他將常春明抱起來,將張康拉到下面,最後又將常春明放到了張康的身上。
“兒子,再見了,爸爸明天安葬完你,就去陪你!”
老人在常春明的額頭上親了一口,隨後拿走應急燈,將棺蓋慢慢地蓋上。
“叮!叮!叮!”
棺材外面響起了敲擊聲。
張康不用想也知道,老人肯定在外面敲鉚釘。
該死的姚丹軍,你為什麼還不來。一旦棺蓋徹底被釘上,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憋死。
張康心急如焚,期待著姚大伯趕快來。
棺材裡面空間極小,氧氣非常有限。
即便是一個人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老哥哥,你在幹什麼?”
就在張康憋悶無比,覺得有些喘不上氣的時候,棺材外面傳來了姚大伯熟悉的聲音。
張康振奮無比,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得救了。
他心中的恐懼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輕鬆。
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被常春明老爸下了藥,既不能敲棺材引起姚大伯的注意,也不能大聲嘶吼提醒姚大伯,頓時又較急如焚。
姚大伯根據張康給的地址,用了二十分鐘就來到了常春明他爸的家中。
他進了院子,一眼就看出來張康被扔進了棺材裡。
老人假裝沒有聽見,繼續釘鉚釘。
“老哥哥,你在幹什麼?”
姚大伯走到老人面前再次笑著問。
“我在給我兒子釘棺材,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一般人都不會進死人的家,大家覺得很晦氣。
特別是院子裡面還停著棺材。
但是姚大伯對此卻一點也不介意,老人覺得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極有可能是因為張康。
不過他並不擔心張康會被救走。
張康被他下藥了,手不能動,嘴不能說,根本無法給姚大伯任何提示。
“你給你兒子釘棺材可以,但是你不能將活人也釘進去,這不但犯法,而且極損陰德!”
姚大伯懶得和對方兜圈子,一語戳穿了常春明老爸的陰謀。
聽到姚大伯的話,張康如釋重負。
剛才他還擔心姚大伯找不到他,想不到姚大伯這麼快就找到了他。
他在心中暗贊,姚大伯不愧是無念道長的師兄弟,雖然如今不能再施法了,但是刁鑽的眼力依舊在。
老人眯起了獨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姚大伯。
瞳孔更是在此刻在微微收縮,使得他眼中的寒芒更加的犀利。
“我勸你還是趕快打開棺蓋,將張康放出來。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否則的話……哼!”
說到最後,姚大伯沒有說完,並且冷哼了一聲。
意思再明白不過,如果老人繼續執迷不悟,他就不客氣了。
“好!既然被你看出來了,那就放了他吧!”
老人低下頭嘆了口氣,用來掩飾他臉上的狠辣。
他準備一不做二不休,送姚大伯一起上路。
“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做,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罷了!”
老人抬起頭向姚大伯解釋,臉上的狠辣變成了深深的內疚和歉意。
姚大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站在一邊等老人敲開棺蓋。
老人拿起斧子和錐子,他將錐子對準鉚釘,隨後拿起斧子“砰砰砰”地開始砸錐子。
金鐵交鳴,木屑亂飛。
砸了十幾下,錐子已經深深地扎進了鉚釘裡,並且將鉚釘撐裂了。
“老弟,貴姓啊?過來幫個忙!”
老人先是向姚大伯招手,隨後指了指錐子,示意姚大伯幫他抓牢錐子。
姚大伯沒有說話,走到老人身邊,握住了錐子。
老人雙手握緊斧子,猛地向姚大伯的腦袋左側狠狠砸去。
他的獨眼在月光的照耀下兇狠異常,就像暗夜中隱藏在黑洞中的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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