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4 異國奇案《中篇故事》

異國奇案《中篇故事》1美女與乞丐

文強是一名年輕畫家,在國內苦攻中國山水已有小成。這一年他遠渡重洋,隻身來到異國他鄉學習油畫技法。他所在的這個城市以油畫藝術聞名。另一個特點就是有著諸多的銀行,號稱世界金融中心。為了減輕生活的負擔,文強上午學習,下午在市中心廣場給人畫素描像賺錢。

這天下午,文強的畫攤前來了位名叫林雅妮的中國姑娘。她容貌美麗,一身珠光寶氣,讓年輕的文強心如鹿撞。“這位先生,能給我畫幅像嗎?不過不要鉛筆素描,要中國寫意水墨畫。”“當然能。”文強話一出口又躊躇起來。他這裡沒有畫水墨畫的墨汁。林雅妮一笑,打開一個隨身的古色古香的盒子,裡面瓶瓶罐罐的真不少,還有幾張類似人的皮膚的東西。文強覺得好奇,正要細看,林雅妮已把盒蓋合上,遞給他一個黑顏料瓶子。文強抄起一支狼毫大筆,沾著這顏料畫起來,林雅妮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

廣場,陽光,一群群飛翔的鴿子,還有面前美麗的姑娘,文強的感覺好極了,筆下發揮出最高水準,引得林雅妮一陣陣的驚歎。這時,邊上一名警察忽然走過來,彬彬有禮地說道:“現在已是中午12點,按本城法規不讓擺攤,兩位還是換個地方吧。”這位警察平時對文強不錯,前幾天還幫他攆走18K的小混混,不過遵守制度近乎死板。文強遺憾地看一眼畫作,可惜還沒有完成呢,正要收拾攤子,林雅妮伸手攔住了。她對警察說:“看您的樣子,也該有東方血統吧,可否讓大畫家完成這幅畫像再走?”警察聳肩一笑,露出一對好看的虎牙:“我祖父是中國嶺南人,我的中文名叫李察,而且我也非常喜歡中國畫。不過,這裡是法制的國家。”

沒辦法,文強只好把畫了一半的人像畫交給林雅妮,然後收拾畫具打算離開廣場。林雅妮拿著畫讚不絕口,連連稱讚:“中國畫太神奇了,只畫了半幅就畫出人物神韻,請問您的技藝師承何人?”文強淡然一笑:“我是民初國畫大師張承千的再傳弟子。”林雅妮的美目頓時發出光來,說:“難怪畫得這樣好!可這畫要是不補全實在可惜,您能不能去我家裡繼續畫完?”文強面對美麗的林雅妮,哪有不答應的道理,當即回答:“願意效勞。”

文強隨著林雅妮乘上出租車,一路急馳,竟到了窮人聚居的郊外。文強有些納悶,看林雅妮的打扮應該非常富有啊!車子“嘎”的一聲停在一所破爛的大房子前,林雅妮笑容滿面地替他拉開車門,說:“大畫家,請。”文強下了車越看越疑惑,這所房子像剛經歷了一場火災,真稱得上家徒四壁。進了屋,林雅妮向他介紹了自己的父親梁桑。梁桑一身破爛,蓬頭垢面,簡直就是一個乞丐。文強回頭看看穿著入時的林雅妮,心裡暗想這家一定窮困潦倒,雅妮在娛樂場所工作,所以父女才有這麼大的反差吧!

梁桑已經六十多歲了,別看穿得破,獅子鼻,方海口,相貌舉止雍容華貴。等文強把林雅妮的肖像畫完,他看完後不置可否,問:“聽說您師承張承千,不知跟他怎麼論?”文強恭敬地說道:“我叔叔是張大師的親傳弟子,我算再傳吧。”話音剛落,梁桑的態度就變了:“我也非常崇拜張大師!小夥子,我要請你吃頓家宴,宴後有事相求。”

文強心裡暗笑,這副樣子還請家宴呢,但表面上沒敢露出來,怕林雅妮難堪。梁桑父女領著文強直奔後院,原來這座房子有兩進,屋後還有屋。一進後院文強就愣住了,這裡就像宮殿一樣金碧輝煌!

2半幅國畫

等梁桑換了衣服出來。文強簡直看傻了眼:只見他西裝革履,大腹便便,加上下頜一把大鬍子迎風飄拂,哪還像乞丐,根本就是頤指氣使的國王!這一頓家宴異常豐盛,有牛柳、三文魚,還有許多文強叫不出名字的山珍海味。席間梁桑解開了他的迷惑,原來當地黑社會十分猖獗,有一夥18K黨還專愛對華人富翁下手,這些日子梁桑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監視著他們,所以才故意宣告破產,又在前院偽造了一場火災事故,以示他成了窮光蛋,但後院還是保持原貌。文強表示理解,這裡的治安確實不怎麼樣。

飯後,梁桑帶著文強還有林雅妮來到屋子東北角,不知在什麼地方一按,便現出一條黑幽幽的地道來。三個人魚貫而入,來到地道盡頭的一間石室。梁桑先關緊石門,又裡裡外外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竊聽器攝像頭之類,才從地下撬開石板,取出一口箱子來。箱子裡滿是國畫卷軸,任何一幅都讓文強目瞪口呆。這些都是歷代大師的名作啊!而且照他的眼光看,絕對不像曙品。但梁桑對它們一點都不重視,輕輕放在一邊,然後鄭重其事地拿出底下一卷畫來。畫卷展開,文強驚訝得叫出聲來,這是張承千的真跡《秋思》啊!可惜的是,這幅國畫只有半幅,另半幅像被人生生撕掉了。

梁桑有點激動地說:“小夥子,你以前見過這幅畫嗎?”文強點頭:“這幅畫是張承千大師晚年所作,本來用於贈友。所以外界沒有流傳,但我叔叔曾經見過,後來憑印象畫出來讓我揣摩。”“那麼,你能不能補出另一半?一模一樣的?”“能!”文強非常肯定。梁桑興奮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馬上又察覺自己的失態,掩飾地擦了下眼鏡。文強冷靜地說:“在我補出下半幅之前,你能不能先講講這幅畫的來歷?”梁桑應了聲“好”,便講起來。

事情還得從年前那場金融風暴說起。他和生意上的夥伴、金融大亨焦林聯手出擊,在世界金融市場上斬獲了天文數字的利潤。兩人約好,這筆錢暫時不要分掉。先存入國際銀行,等下一次金融風暴來臨時,再次用這資本聯手出擊。當時兩人存錢用的是慣用手法,即把鈔票都兌換成黃金券,以防通貨膨脹,然後把黃金券放入這座城市銀行的7號保險箱。但銀行保險箱不用鑰匙。用的是八位密碼,當時兩人想如果一同設的話。難保另一位不會私自提走。要是各設四位數,又怕其中一人給忘了,畢竟年齡都大了,記在本子上又怕丟。這時工作人員正催得緊,也是一時情急,梁桑想起剛買的張承千的《秋思》,兩人都還沒顧上看,便取出來把畫撕成兩半,然後一人拿一半,按畫上景物的數目設密碼,每人四個。不想焦林後來乘飛機失事,連人帶畫全毀了。後來梁桑想方設法查閱各種資料,但都查不出《秋思》的原樣,原來這畫從未在世上公開流傳過。這麼一來,那天文數字的財富只能在保險箱裡睡大覺了。後來林雅妮在廣場上聽文強說他是張承千再傳弟子,這才引他上門。

文強聽完也不推辭。取出紙筆就在這石室中揮毫潑墨,半天的工夫便大功告成。畫中內容其實是來自馬致遠的小令《天淨沙·秋思》:“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只見枯藤纏繞,老樹嶙峋,數只寒鴉呆立枝頭;小橋獨臥,流水潺潺,一個行人獨倚馬下。一旁的林雅妮不住地讚歎:“好悲涼的意境,不愧是一代大師張承千!”又問:“那密碼藏在哪裡呢?”文強一聽扭頭就走,這叫避嫌,自己畢竟是個外人。梁桑一把拉住:“別,畫是你補出來的,你也來聽聽。”

他保存的是左半幅,畫上一段枯藤,三棵老樹,樹上七根枝條,兩隻烏鴉。密碼前四位就是“1372”。再看右半幅,兩座小橋,三泓碧水,水旁四個行人,看著天邊一抹夕陽,應是“2341”。末了梁桑對文強說:“明天你陪我們取款吧,到時候我將重重酬謝你。”文強有些不知所措。梁桑看見他的樣子笑道:“我的女兒也不小了,正所謂女大當婚,她對你似乎印象不錯呢。”文強一下子紅了臉,看一眼林雅妮。發現她正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

三個人回到地面,天色已黑了。梁桑找了個藉口,關門出去了。晚飯是林雅妮陪文強吃的,自然溫馨無比。飯後林雅妮給文強安排了房間,然後關門出去。文強等腳步聲漸漸消失,一骨碌爬起來去推門,發現外面鎖上了。這時他遊目四顧,才發現這間房別看裝修華麗,卻像個監獄,只有後牆有個窗戶,雖然開著,但是非常高,站在桌子上還是夠不著。

一時間,文強汗都流下來了,他這才明白了自己的危險處境。不多時,門外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似乎正朝這裡走來,而且夾雜著鐵器的撞擊聲。文強暗自叫苦,這才是羊入虎口呢,一回頭,發現後窗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條繩子,晃晃悠悠地垂到地面上。危機時刻他顧不上多想,伸手抓住繩子爬出窗戶,然後跳下去奔向茫茫夜色中。

3國際甲級通緝犯

作為這座金融城市最大的銀行,是提供24小時服務的。當午夜的鐘聲敲響時,一位風衣墨鏡的客人走了進來。他徑直來到銀行7號保險櫃面前,輸入密碼。忽然,電腦發出刺耳的提醒聲:“您輸入的密碼不正確。”然後保險箱發出“咔咔”的聲音,自動鎖死。工作人員告訴他,按規定十天後才可以再次嘗試開保險箱,而且若是連續三次輸入不正確的話,他們將會報警。

客人呆了一下,然後朝工作人員抱歉地一笑,指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是記錯了。當他走出銀行大門時,角落裡忽然衝出兩條大漢。強行把他塞到一輛加長的汽車上。車裡有個人正靜靜地等著他,正是梁桑。

梁桑微笑地看著被綁架上車的客人,示意大漢們下車去,這才輕輕說道:“文強,你膽子這麼大,看來不只是畫家這麼簡單吧?”文強眼裡充滿血絲。瞪了對方一眼說:“我是如假包換的張承千再傳弟子,不過《秋思》的下半幅我是在我父親焦林那裡看到的。尚良,你想不到吧?”

原來這個梁桑本名叫尚良,他根本就不是什麼金融富翁,真實身份是中國外逃的貪官,國際甲級通緝犯。而跟他合作的焦林,則是跟他合夥貪汙的另一個大貪官。銀行保險櫃裡的天文數字的黃金券,其實就是兩人貪汙的贓款。後來事情敗露,焦林被捕入獄,尚良改名梁桑,帶著他的秘書兼情人林雅妮逃到了這裡。以便伺機取出銀行的鉅款。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國際刑警也追到了這裡,這才假扮乞丐,好逃過追捕。

文強鄙夷地看了一眼尚良,說:“我是焦林的兒子焦文強。父親被捕後,幡然悔悟,他跟政府說出了所有秘密,也包括那半幅《秋思》。他交待我,一定要想辦法取出黃金券,還給祖國,儘量減少國家的損失,所以我才在這裡的廣場畫素描。你想利用我,我也正等著釣出你呢。可是,密碼怎麼會不對呢?”尚良哈哈大笑,然後湊到焦文強耳朵邊上輕輕說:“我怎會對你一個外人放心呢?所以《秋思》上的烏鴉我預先擦去了一隻!”

原來是這樣,焦文強恍然大悟。不過他心裡暗暗發笑,這個大貪官尚良絕對想不到,自己也留了一手呢。但是尚良馬上看出了他的意圖,說:“你知道後窗的繩子是誰放的嗎?也是我。我早就料到你會在畫裡耍鬼。就來了一招欲擒故縱。你剛才按密碼的一幕,我都用高倍望遠鏡看了個清清楚楚,你多畫了一座小橋,是吧?這下都對了,十天後保險櫃啟封。我將把錢打到人間天堂夏威夷,好好享受35故事。”

焦文強的心徹底掉到了谷底,他這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隻真正的老狐狸。他聽見尚良在叫那些大漢:“現在該請焦先生上路了。”忽然,尚良又止住了大漢們:“看他的身高體態,跟我倒是很相似。那我就再玩一把,讓焦文強先生重新做一回人吧。”這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4金蟬脫殼

等焦文強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市中心廣場上,臉上皮膚髮硬,像是罩了什麼東西,可是細摸又沒有。他看看四周,好像沒人注意到他。這時樓頂大鐘敲響了,焦文強抬頭看了一眼,忽然發現按大鐘日期顯示,自己竟整整昏迷了十天。他覺得肚子餓得厲害,掏衣兜想買點食物,可衣兜裡空空的,不光沒有錢,連最重要的身份證件和護照也沒有了。

這才是真正壞事了,沒有護照的話,如果遇到警察就麻煩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一輛警車駛到面前,一個警察跳下來,看見焦文強就像看到一件寶物一樣,飛快地抽出一張紙片連看幾眼。然後過來問:“先生。您的證件呢?”焦文強茫然地搖頭,說丟了。那位警察哈哈大笑,說:“您是尚良先生吧,國際通緝榜上排名前十呢!我是哈里警官,請跟我到警察局去。”

焦文強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警察哈里押入警察局。焦文強反覆說自己是中國畫家,還講了這幾天的遭遇,但哈里根本不相信。他把一面鏡子遞給焦文強,文強一看就傻眼了:鏡子裡的自己活脫脫就是尚良!

剎那間焦文強徹底明白了,他想起了尚良講的那句話:“讓焦文強先生重新做一回人吧!”他一定是給自己做了整容手術,頂替他被警察抓住,好爭取時間取出錢來金蟬脫殼。

忽然,焦文強又叫起來:“我是中國畫家焦文強。我的指紋和尚良是不一樣的。”哈里把手一攤:“很遺憾,通往中國的海底電纜被地震震斷了,尚良的身體特徵明天才能傳來,所以,只能明天再確認身份了。”焦文強苦笑一聲,抬頭看了眼頭頂的大鐘,現在是9點,到今晚12點,也就是三個小時後,保險櫃就正式啟封了。到時候尚良從容取出錢來,坐夜間班機離去,明天就是證實了自己的身份,又有什麼用呢?

這時,另一名警察走了進來。是李察!焦文強像見了救星,連忙喊起來:“我是在廣場畫畫的焦文強啊,你該聽過我的聲音。”李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頭:“聽聲音真差不多,可是樣子完全不像。”焦文強急中生智,跟警察要了紙筆,很快畫出一幅山水。李察看了幾眼臉色就變了:“這是張承千的筆法。尚良不可能會的,這麼說你真是焦文強?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焦文強一五一十地講明經過,哈里警官就像聽天方夜譚,怎麼也不相信。只有李察的神情越來越凝重:“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因為我就是負責這個案件的國際刑警,而且,我也吃過好幾次易容術的虧。”

說到易容術,李察就打開了話匣子。他的祖父是嶺南人,曾經講過一段傳聞,說嶺南有一林姓世家,從唐代以來就精通一種神奇的易容術,能利用人皮、藥物、顏料把一個人的面貌變成另外一個人。而且音容表情不受任何影響,事後也只有林家的人能解除易容。到了現代,他們利用電腦的數碼分析技術,更是把易容術發展到神乎其神的地步,據說把一個男人易容後,連他老婆都看不出絲毫破綻。

說到這裡李察氣得直咬牙,看來那個林雅妮一定是嶺南林家的人了,她和尚良簡直成了千面人。李察曾在本市車站廣場所有熱鬧的地方佈下天羅地網。可每回都被他們通過易容逃脫。甚至還偽造了一場火災,把自己打扮成窮光蛋,從從容容留在本市伺機取出銀行鉅款。李察面對這樣的高手也是束手無策,萬般無奈下,他只好假扮普通警察,注意所有會畫畫的人,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焦文強聽到這裡,忽然想起林雅妮的神秘小盒子,不用問,定是易容的東西,看來要想解除這副容貌,還得找她才行。這時牆上鐘聲響了,已是晚上10點。焦文強聽完心裡一驚,慌忙抓住李察的手說:“快,他今晚12點會去銀行取黃金券,咱們只要守住7號保險櫃,一定能抓住他。”李察也興奮起來,馬上請哈里帶本市警察靜止,好抓住這位國際甲級通緝犯。

午夜,一輛警車隱蔽在黑暗處,車裡坐著焦文強和李察。兩人的眼睛直盯著銀行的大門,期待尚良現身。鐘聲敲過12下後,一個戴墨鏡的胖老頭出現了。李察皺了皺眉,覺得看上去不大像。但焦文強的話打消了他的疑慮:“他大概是易了容,錯不了的。”

胖老頭緩緩走上臺階,走了進去。李察和焦文強悄悄下了車跟進去。只見胖老頭走到7號保險櫃前,按完密碼。正要開保險箱,李察一聲口哨,早有化裝成銀行工作人員的警察撲上去,把老頭摁在地上。李察一步上前,摘下了老頭的墨鏡,卻大吃一驚:這人竟是本市的一位資深議員!

李察頭上的汗馬上就流了下來。他立刻拉開保險櫃,哪有什麼黃金券,只有一個戒指孤零零地放在裡面。這時老頭火冒三丈,指著警察破口大罵:“我來給我太太取個戒指也犯法嗎?我要找你們局長去!”哈里警官陰沉著臉看李察,李察只好一個勁向老頭說好話,然後帶人回警局。

焦文強也傻眼了:他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說:“我知道他的住址,他的地下室有好多名畫,都是我國的藝術瑰寶。”李察看看焦文強,想了想,這才吩咐汽車司機轉向,按焦文強說的方向開去。

不多時。汽車來到那所破房子前。焦文強向他們解釋,別看這房子外面破,後院可是金碧輝煌。可是他們進到裡面一看,裡面更破,是個典型的乞丐窩!哈里馬上懷疑上了焦文強:“你是在編故事吧?把他銬起來!”李察慌忙攔住,他還是相信焦文強的,不過還是安排他和另一個警察留在車裡。由哈里他們去搜查。’不大工夫,李察和哈里他們就氣沖沖地回來了,原來屋裡根本沒有尚良,倒是有個女的,但是個乞丐。他們還按焦文強說的,挖了房子的東北角,可下面是有上萬年曆史的花崗岩。哈里向李察建議,立刻押回焦文強嚴加審問,說不定他就是貨真價實的尚良呢,要不就等明天指紋資料來了再說。李察一個勁地搖頭,他對焦文強還是非常信任的。哈里本來就為得罪了議員惶恐不安,見此情景發起了脾氣:“國際刑警先生,我們今晚另有任務,請你自己處理吧!”說罷率領手下開車離去。

李察只有苦笑,對方並不是他的下屬,要走他也沒法攔。焦文強看著很不是滋味,說:“要不我自己去看看吧,我對這裡熟。”李察看著他的臉若有所思,點頭答應,然後把一支槍塞給他。

5將錯就錯

焦文強走進後院,推開門,刺鼻的塵土撲面而來。看裡面灰塵滿室,讓他都懷疑是否走錯了地方。這時一個人影撲上來,竟是一個女乞丐。他正要擋開她,對方嬌滴滴地說:“良哥,你這幾天跑到哪裡去了?剛才警察上了門,要不是我動作快,就被他們看出馬腳了。”

焦文強這才明白,這女乞丐就是林雅妮。看面容比廣場上老得多,想必也是易了容的。看樣子她還不知道尚良給自己易容的事,所以才會認錯人。當下他靈機一動,模仿著尚良的口氣說:“現在風聲緊,快打開密道,取了畫趕緊走。”林雅妮果然把他當作尚良,轉身按了一處按鈕,屋子地面忽然旋轉起來,東北角的洞口露出來了,焦文強這才明白,真是高科技啊,難怪警察找不到。

林雅妮下了地道,焦文強在後面跟著。到了石室後,林雅妮撬開石板,取出鐵箱後便垂手站在一旁。焦文強怕有機關,便示意林雅妮打開。林雅妮奇怪地看了一眼焦文強,俯身打開了箱子,頓時,一幅幅國畫卷軸露了出來。焦文強激動萬分,這些都是國寶啊。他正想俯身取畫,忽然—個硬東西頂在他腦門:“你究竟是誰?”

焦文強抬頭,發現林雅妮手握小手槍,怒目圓睜瞪著他:“尚哥從來不讓我碰他這個箱子,你一定是冒牌的,可是怎會這麼像?”焦文強暗暗將手伸到腰裡摸槍,同時說:“我被他易了容,可是沒想到我很快證實了自己的身份。你想知道我怎麼證實的嗎?”林雅妮剛說了聲“想”,焦文強已飛快地打掉了她的手槍,同時用自己的槍抵住她:“因為我會畫中國畫!”

焦文強說到這裡,便命令林雅妮把鐵箱搬出石室。林雅妮似笑非笑地說:“你先別急,我們尚哥前些日子跟18K黨做了筆交易,僱了幾個保鏢,你是否打得過查理和漢森呢?”話音未落。焦文強的手槍就被兩個彪形大漢打掉了,文弱的焦文強哪是他們的對手,三兩下就險象環生。正在危急關頭,忽然石室門口又衝進幾個人。原來是李察帶人及時趕到了。其實他一直跟在焦文強後面,現在有古畫做證據,他就可以明正言順地逮捕林雅妮和她的手下了。

李察厲聲問:“說!尚良現在在哪裡?”林雅妮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自從那晚焦文強逃跑後,他追出去就沒回來。現在,只怕他取了款遠走高飛了吧。”李察搖著頭說:“不可能,我們抓住一個開7號保險櫃的人,可根本不是他。而且保險櫃里根本沒有黃金券。”

這時,旁邊的焦文強叫起來:“不好!箱子裡的古畫都被掉了包,變成假貨了!”林雅妮聽了,氣急敗壞地罵起來:“這個老狐狸!學了我的易容術,居然連我也想拋棄了,看來他是想獨自拿著錢逃跑。”說到這裡,林雅妮抬腕看了看錶,說道:“既然他拋棄了我,我就都告訴你們吧。其實你們上了老狐狸的當了,藏黃金券的是70號保險櫃。十天前焦文強一補完《秋思》,他就奔70號保險櫃了。可是密碼不對,保險櫃鎖死十天,他才又耍了個欲擒故縱之計,弄到了真正的密碼。70號保險櫃啟封的時間是昨天下午7點。你們上銀行查就全明白了。”

李察連忙打電話給銀行。表明身份後,對方告訴他,70號保險櫃幾小時前被客戶打開過,所有黃金券都被換成美元轉到外國賬戶,地點無可奉告。李察聽完長嘆一口氣,這老狐狸鉅款到手,一逃到別國就更難抓了。忽然焦文強想起一件事來:“我記起來了,他說一拿到錢就打到夏威夷的賬戶上,會不會去那裡?”

李察聞言急忙撥通了機場的電話:“去夏威夷的班機幾點起飛?什麼?一個半小時後?”

經過在公路上的半小時狂奔,李察帶著焦文強和林雅妮趕到了機場。警察局接到電話後也派人來了,眾多警員來到候機廳。仔細打量每一位候機者。

焦文強獨自掃視著東候機廳,一個一個看過去。卻沒有看到尚良的面容。當他正準備轉身走時,忽然看到一個有著東方人面孔的人好生面熟,卻想不起來他究竟是誰。這時哈里警官走過來,問道:“焦文強先生,有發現嗎?乘客馬上要登機了。”這一叫把焦文強叫醒了:對啊,這人的面貌正是自己的面貌!他明白了,尚良把自己和他的模樣來了個對調,好攪亂警察視線,以便乘機取款外逃。好一招李代桃僵之計!

焦文強馬上湊到哈里耳邊,講明內裡玄機。沒想到哈里聳聳肩,說:“你說他就是尚良?可是面目特徵完全不像。而且他有全套合法證件,我們是法制國家,光憑你說的什麼易容術是不能抓人的。”其實也難怪哈里這樣說,那天錯抓了議員,他被局長好一頓訓,所以現在不得不處處小心謹慎。焦文強沒辦法,只好跑去找李察,李察一聽也皺起了眉。

這時,那邊把自己易容為焦文強的尚良也發現了李察和焦文強,但他裝得像沒事人似的,還點頭微笑示意。這下把焦文強和李察的肺都要氣炸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李察苦笑著說:“除非他自己指著鼻子說他就是尚良,不然我們還真拿他沒法子。”然後他對著電話吼起來:“電纜修得怎樣了?尚良的指紋到底什麼時候能送來?”

6謝謝你還我的臉

尚良坐在候機大廳裡,他的心情好極了。細細回想每一個細節,都堪稱經典之作。即使現在面對警察他還是泰然自若,在這樣一個法律至上的國家裡,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的他相當安全。這時他忽覺有些內急,忙走進不遠處的廁所。這時兩名墨鏡風衣大漢迎面過來,擦身而過時,突然一左一右擰住他的胳膊。把他摁到牆上。尚良大驚,忙喊道:“這是國際機場,你們要幹什麼?”一個大漢“嘿嘿”一笑:“我們18K黨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實話告訴你,我們受尚哥僱傭,只要看到你焦文強就格殺勿論!”尚良透過墨鏡仔細打量了一下兩人,忽然笑了:“是查理和漢森啊,我就是你們的尚哥啊!”兩個大漢左看右看,越看越惱,說:“你膽子夠大的,敢冒充我們的尚哥!”說著拔出砍刀,照著尚良就要砍下來。

“等等!”尚良知道這夥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忽然笑了笑說:“我們中國的易容術是很神奇的,今天我就讓你們開開眼,等我一分鐘好了。”說著取出一瓶透明液體,塗到臉上一陣揉搓,變戲法似的很快露出一副獅鼻海口的胖臉來。查理和漢森的眼珠子都瞪圓了:“天哪,你真的是尚哥,不是焦文強?”“不是。”尚良笑著說。沒想到大漢的口音也跟著變了:“那我也不是18K的查理,我是國際刑警李察。”漢森也摘下墨鏡:“我才是貨真價實的焦文強,我的臉還是我自己用吧!”

原來這兩位18K黨人是李察和焦文強易容的,不用說自然是出自林雅妮的手藝。林雅妮現在對尚良恨之入骨,自然相當配合。其實這也是兵行險招,一旦被尚良看出破綻,大嚷起來,恐怕就不好收場了。但是若真等尚良的指紋送來,尚良早就登機遠走高飛了。

尚良被押上警車,一眼看到了車裡正瞪著他的林雅妮,不由心中哀嘆棋差一著,全盤皆輸。隨後李察和焦文強也上了車,李察緊緊握住焦文強的手,感謝他的大力協助。焦文強卻若有所思地說:“我是在替我父親贖罪,但願今後這樣的事越來越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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