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4 徐秀棠藝術欣賞:紫砂雕塑“朱耷”與“石濤”

徐秀棠藝術欣賞:紫砂雕塑“朱耷”與“石濤”

徐秀棠大師 王俊攝



紫砂雕塑“朱耷”與“石濤”


朱耷和石濤,都是朱明王室後裔,明亡後均先後出家,先當和尚後為道士,又同是畫家,有相近的身世,雖然同樣揹負時代的艱難,可是兩個人的精神境界卻大為不同,對待名利的態度不同,人格操守也迥異有別。

朱耷,一位末路王孫。明天啟六年(1626),出生在江西南昌弋陽王府,是明代開國皇帝朱元璋第17子寧王朱權的後代,人稱之為朱耷,但為人熟知的還是後來使用的“八大山人”這個名號。

民族鬥爭十分尖銳而複雜的時代,強烈的亡國亡家之痛,聰穎的頭腦和執拗的個性,擠壓成八大山人特殊的精神世界,當特殊的靈感、思維,匯在筆端、形諸筆墨,必然帶有強烈的與眾不同的個性色彩,產生出特殊的筆墨語言,“墨點無多淚點多,山河仍是舊山河”,簡約的構圖和簡約的筆墨,顯示出簡遠、澄明,靜穆而又孤高的藝術風格。這種簡單的筆勢往往蘊含著無限的生機與本質之美,一種清純的意向,落魄江湖也不染俗塵的高貴的氣質,體現了屈原士大夫的那種蘭蕙之質,“世溷濁而莫予知兮”的那種高華之氣。


孤介、高傲的朱耷充滿了強烈的抗爭意識。

徐秀棠藝術欣賞:紫砂雕塑“朱耷”與“石濤”


簡樸和孤獨,是朱耷的人生寫照,始終自在、自如、心安。他在困境中生活,在貧困之中堅守著自己的情操和信念,以看似消極的方式,作了積極頑強的抗爭,信仰堅定,保全名節,心中認定的準則不為社會的變革,各種物質的外在的引誘而移易、弱化或變節,也就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人格精神閃爍著光華。

石濤不同。石濤的命運同樣不濟,從童年起就無處安身立命。他是明皇族靖江王朱亨嘉的兒子,俗名朱若極,乳名阿長。明王朝滅亡,南明政權紛立又相繼失敗,三歲的朱若極被一個大他十多歲的家僕揹負出逃,躲到距桂林二三百里路的全州,最終在全州的湘山寺削髮為僧,遁入空門。

石濤不能像八大山人和其他諸多明遺民那樣,堅守情操,在新朝的現實社會中,耐不住新政權的名利誘惑,而一度屈膝,做出邀功請賞的種種努力,奉獻了《海晏河清圖》,巴結了朝貴,但也未能謀到“賞心”,得到新主子的青睞。他在心靈的洗練上熬不過世俗的約定俗成,最終在世俗的奢華面前,不禁脫下了緇衣,心靈也全部世俗化了。既背叛了故國情愫,心靈又失去堅守,從而進退失據,浪費了笑容。靈魂的一念之差,破壞了他的尊貴和自由,沒有了心靈皈依,佛不修成,道不作為,偷雞不著反蝕一把米,讓他如何安心安家?


徐秀棠藝術欣賞:紫砂雕塑“朱耷”與“石濤”


但是這些過錯被他驚天動地的繪畫才情淹沒掉了。幸運的是,他在尋求功名利祿的同時,一刻沒有忘掉自己的藝術,正是藝術的吸引力,才使他在名和利的迷途之路上沒有陷得過深,陷得過久。在強大的繪畫藝術的傳統面前,他沒有忘記張揚自己的個性,無視任何前人的法則,不拘一格,正是這些不同凡響的創造精神,為後輩的繪畫藝術開闢了廣闊的空間和自由馳騁的天地。當然,我們在肯定他的藝術才華的同時,也不能不為他心靈上的雲翳而感到惋惜,這也給了我們一個深刻的啟示,那就是心靈的純潔和安詳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與石濤兩次接駕康熙,為清廷歌功頌德、尋求統治者的歡心相比,八大山人朱耷的執著,凸顯出在那個時代堅守的不易,安於清貧的不易,不被榮華富貴裹脅的不易,彰顯了人格魅力。對於藝術家,抑或有追求的人來講,重要的是:縱有浮雲心思,仍須明月襟懷,否則心無皈依!

徐先生讀懂了這兩位末路王孫的藝術家。“石濤”,有點虛胖,臉部表情沉重,掠過一絲僵硬的苦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而“朱耷”,面目清癯,“面色微頳,豐下而少髭”,孤獨和簡樸,沉思中卻多清醒狀。

兩尊塑像神情入木三分,頗得兩人性格三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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