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5 精明的掌柜

从前,蓟州城内有个开商行的杨掌柜,为人精明强干,而且好耍个小聪明。那一日,这杨掌柜到集市上买柴火,挑来选去到快散集才买好了一捆干柴火,到家打开一看,那柴火捆里面都是湿的,想回头找人家去吧,心想帐都结了找也是白找,遂自认倒霉摊开来晾晒。可晾了好几天那里面仍有两根草碧绿碧绿的就是晾不干,觉得挺新鲜的,就顺手把它插在了大门框上。刚好这时村里来了个南方人从他门前经过,见了这两棵草立刻就站住了,端详一阵子以后就问那杨掌柜:“请问这位大哥,您这门框上的两棵草是从那里割来的?”

正收拾柴火的杨掌柜见有人问话,随口就说:“从大集上买柴火带来的,我看挺好看的就当稀罕物挂在那儿了。”

南方人说:“把这两棵草给我吧。”

“行……”,杨掌柜刚吐出这个字就后悔了,眼珠子转了转,心想:人都说南方人眼尖能识宝、憋宝,他要我这两棵草,看来一定有大用途,没准就是宝贝呢,不能给他。

说起来那南方人就是精明,他见杨掌柜说话一拉丝,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遂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说:“我用这一锭纹银买你那草行不?”

“不卖,我还留着看呢。”杨掌柜硬着脸说。

“那……我再给你加两锭。”南方人又掏出两锭纹银。

杨掌柜眼欢儿似的看着那三个大银元宝,越发觉得两棵草就给这么多银子,肯定就是宝贝了。于是推说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再卖就把那南方人打发了,南方人走后,他立刻就把那两棵草藏了起来,心里还暗自得意:这回该我发大财喽。

过了两天,那南方人又来了,这回出四锭纹银买那两棵草。没想那杨掌柜见了他就苦着脸说:“不好意思,兄弟,你走以后那两棵草就让牲口给吃了,真是不该我挣这个钱呐。”

“真的?哎呀,那样的话你可就亏大发啦。”南方人捶胸顿足摇头叹息。

杨掌柜见此,心中不禁一惊:难道那草真就那么金贵?但他脸上并没表露出来,装做漫不经心地问:“兄弟,你为啥非要买我那两棵破草哇,难道它是金条不成?”

“金条?它可比金条金贵多啦。”南方人幽幽地说。

“是么?”杨掌柜的心里一阵狂喜,但仍然装得没事儿人一样。

“可不是。事到如今,既然你那草已经让牲口吃了,我这实话也告诉你吧,其实那草并不值几个钱,只是它用处大呀。”南方人说到这里顿了顿,见那杨掌柜伸着脖子张着嘴听得入神,遂接着说:“不瞒大哥您说,兄弟我没别的本事,就是擅长看风水,我到蓟州时间已经不短了,前几天夜间我观测到离城不远有座寺庙叫静安寺,庙东边有一口大石头井,井里有两个金马驹,而大哥你那两棵草就是那井边儿上长的,可以当诱饵,把那两个金马驹逗上来。”


精明的掌柜


“什么什么?可以逗金马驹?哎哟喂,我咋这命苦哇,那两棵宝贝草要是不没,咱这就可以逗去呀。”杨掌柜后悔得直跺脚。南方人关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大哥呀,到这个时候后悔也没用啦,况且就是有那两棵草,也不是啥时候去都行的,必须是半夜子时,人趴在井沿儿上,拿着那草把胳膊伸进去,正转三圈儿倒转三圈儿,金马驹就出来了。”

“咳,现在你说这个也没用啦,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咱买卖不成情意在,今儿咱哥俩先喝两盅。”杨掌柜心里高兴也不再细问,遂吩咐家人炒菜、烫酒,留南方人在家里吃饭喝酒。

吃完饭,那南方人就走了,杨掌柜则兴奋得坐不稳立不安,恨不得利马把日头按下去,快点儿到半夜。可那心里越是着急时间越是走得慢,好不容易盼到天黑了,那杨掌柜急不可耐就拿着那两棵草奔了那座庙找到那口古井。到那儿后也不管它子时不子时了,趴在井沿上就把胳膊伸到井里头,拿着那两棵草正三转圈儿倒转三圈儿,就听‘扑棱’一声,果然从井底蹿出来两个黄灿灿的金马驹,一前一后在井旁撒起欢儿来,杨掌柜见了欣喜若狂,一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扔了草就去抓那俩宝贝,谁知一把没抓住,第一个‘哧溜’跳回了井里,接着去抓第二个,但因用力过猛竟硬生生揪下来一只马耳朵,那马驹也跳回了井里。杨掌柜不死心,把那只马耳朵揣进怀里,然后找着那两棵草,趴在井沿上正转倒转折腾到天亮也没见那两个金马驹出来,到晚上再去仍然没啥动静。

这样折腾了一段时间,杨掌柜仍然一无所获。后来,他又去找那个南方人请教,南方人不紧不慢地说:“贪心的人是发不了大财的。”言罢,拂袖而去,把杨掌柜晾在那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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